林夏站在玻璃幕墙前整理衣领时，发现倒影里的自己正在微笑。
这个认知让她浑身发冷——此刻她分明紧咬着嘴唇。
霓虹灯在落地窗上投出扭曲的光斑，那些斑斓的色块突然聚合成一张人脸，对着她耳语："快逃。
""小林？
"行政陈姐的声音惊散幻象，"你的工牌。
"金属铭牌嵌入掌心的瞬间，林夏闻到若有若无的腐臭味。
工号20230817在冷光灯下泛着青灰色，像是从墓地里挖出来的金属碑。
她强压下不安，跟着陈姐穿过迷宫般的工区。
"这是你的工位。
"陈姐涂着猩红甲油的手指敲了敲隔板，"记住，红色马克杯是主管专用。
"她转身时，林夏瞥见对方后颈处有块皮肤正在脱落，露出底下暗紫色的网状纹路。
午夜十二点的加班餐是装在试管里的营养剂。
林夏看着邻座张雯雯熟练地注射进静脉，针头拔出时带出一串血珠。
"新人套餐在茶水间。
"这个画着精致妆容的前辈咧开嘴，口红晕染到犬齿上，"特调咖啡能让你看见...好东西。
"茶水间的磨豆机正在发出濒死般的呜咽。
林夏掀开咖啡机盖的瞬间，浓稠的黑雾喷涌而出。
她踉跄后退，后腰撞上冷藏柜。
柜门吱呀敞开，三层架子上摆满贴着日期的玻璃罐，最上层2023.8.17的罐子里，漂浮着半片带刺青的人类耳廓。
"小心点。
"陈姐幽灵般出现在身后，银色餐车碾过林夏的脚背。
三十个马克杯在推车上叮当作响，每个杯底都沉淀着指甲盖大小的肉块。
"给A区续杯。
"她将咖啡壶塞进林夏怀里，壶身刻着的拉丁文突然渗出黏液：Sanguis vita est（鲜血即生命）。
王哥的键盘缝隙卡着半片指甲。
当林夏把咖啡放在他面前时，这个连续三年获得优秀员工的男人突然抽搐起来。
显示器蓝光映出他暴凸的眼球，工牌上的姓名栏渗出墨汁般的液体，最终凝固成血红色的清除者-Ⅲ型。
"不够...还要更多..."王哥的喉结上下滚动，脖颈皮肤像沸水般鼓起水泡。
林夏倒退时撞翻垃圾桶，纷扬的废纸中飘出一张带血渍的便签：不要喝红色马克杯晋升战存活者可以更换皮肤凌晨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