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我摸黑走进卫生间。
镜子里的自己正在揉眼睛。
这个动作让我僵在原地——我明明垂着手。
镜中人却仿佛没发现异常，它缓缓放下手，露出布满血丝的眼球，瞳孔里映出我惨白的脸。
喉咙发不出声音。我想后退，但镜子边缘突然渗出粘稠的黑色液体，像沥青般顺着墙面流到地板。腐臭味涌进鼻腔的刹那，镜中的“我”笑了。它的嘴角裂到耳根，牙齿间卡着半片人类指甲。
“你终于发现了。”它用我的声音说，“这面镜子装反了。”
我的余光瞥见真正的镜面在背后——那里本该是空无一人的淋浴间。此刻却有个佝偻的黑影紧贴在我脑后，腐烂的手指正从我的太阳穴缓缓抽离。
滴答。
镜框上的液体滴落在地。
瓷砖缝隙里，无数只眼睛同时睁开。
我踉跄着撞向卫生间的门，可本该是门的位置只剩下一堵湿冷的墙。
镜框裂缝中的黑液越涌越多，像无数条蛇在地面蜿蜒。那些眼睛在瓷砖下转动，瞳孔黏着浑浊的黄色薄膜，齐刷刷盯着我发抖的脚尖。
“别怕。”身后的黑影开口了，腐尸般的喘息喷在我后颈，“我们只是需要一具身体。”
镜中的“我”突然剧烈抽搐，皮肤像融化的蜡一样剥落，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复眼。它用骨节错位的手指向我背后的黑影：“你以为它是怪物？看看你自己。”
我的余光扫过背后真正的镜子——本该映出黑影的位置，赫然是我自己的背影。
但那个“我”的脖颈正以人类不可能达到的角度向后扭转，后脑裂开的缝隙中探出半截青灰色的手指。
“你们人类总以为镜子里外是对称的。”黑影的声音突然从我自己喉咙里发出，“其实每面镜子……都藏着一条通道。”
我低头看见自己的手掌开始透明，瓷砖缝隙里的眼球兴奋地凸起，几乎要挤出墙面。镜中怪物腐烂的脸离我越来越近，而我背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