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阳光穿过香樟树叶，在柏油路上洒下细碎的金箔。江夏抱着琴谱转过教学楼拐角时，忽然听见风里飘来零星的吉他声。
她仰起头，五楼天台边缘坐着个穿白衬衫的男生。他垂着眼睫拨动琴弦，衣摆在风里翻飞成白鸽的翅膀，脚边散落着几个空易拉罐。江夏注意到他左手腕系着褪色的红绳，随着扫弦动作轻轻晃动。
"同学！那边危险！"她脱口喊出声。
琴声戛然而止。男生单手撑住栏杆轻盈落地，易拉罐被踢得叮当乱响。他眯起眼睛打量抱着琴谱的江夏，忽然笑了："新来的？教导主任在楼下抓迟到呢。"
江夏这才想起自己转学生的身份，慌忙转身要走，却听见身后传来带笑的嗓音："喂，胆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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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教室的窗帘被风吹得鼓起，像片摇晃的帆。江夏对着三角钢琴翻开琴谱，第17小节的***标记还带着橡皮擦反复修改的痕迹。这是她为下周新生汇演准备的曲目，肖邦的《升c小调夜曲》。
"指法错了。"
江夏浑身一颤。周屿不知何时靠在门框上，怀里抱着贴满贴纸的木吉他。他今天换了件黑色连帽衫，腕间的红绳衬得皮肤更白。
"第三小节转位***应该用3指起手。"他走到钢琴旁，修长手指虚按在琴键上方，"像这样。"
江夏闻到淡淡的雪松香，混杂着阳光晒过的棉布味道。她突然注意到周屿右手小指有道浅色疤痕，像落在白玉上的裂纹。
"你会弹钢琴？"
"不会。"周屿从帆布包里摸出罐可乐，拉开拉环时气泡欢快地炸开，"但我认识所有逃跑的音符。"
江夏还没来得及追问，周屿突然把可乐罐放在琴盖上。冰凉的铝罐表面凝着水珠，顺着木纹蜿蜒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