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弯着腰，脊背像一张拉满的弓，在堆积如山的旧物中翻找着。他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旧T恤，像一块被岁月啃噬过的抹布，领口松垮，袖口磨得起了毛边。手背上，灰尘和污垢交织成一道道粗糙的纹路，指甲缝里更是黑得像煤渣。曾经，他也是穿梭于灯光璀璨的高档拍卖行，与价值连城的古董为伍，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优雅和自信。如今，却只能像一只在垃圾堆里刨食的野狗，在这堆廉价的废品中，寻找着一丝微薄的生机。
他小心翼翼地拿起一个缺了角的青花瓷碗，指尖在粗糙的碗沿上轻轻摩挲。碗底的落款已经模糊不清，只能隐约看到一些残缺的线条，像一条条干涸的河床。这曾经是他最热爱的领域，每一件古董的纹路、材质、釉色，都像镌刻在他的脑海里一般，闭上眼睛都能清晰地浮现。但现在，这些曾经让他引以为傲的知识，却成了他勉强维持生计的工具，让他倍感讽刺。
一阵刺耳的笑声，像一根尖锐的钢针，刺破了旧货市场死一般的沉寂。李明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几张熟悉而又令人厌恶的面孔。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穿着剪裁得体的高级西装，头发梳得油光锃亮的中年男人，正是他曾经的“同事”，现在却以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目光看着他的王强。
王强身后跟着几个狗腿子，他们也跟着发出刺耳的笑声，像一群嗅到血腥味的秃鹫，贪婪地盯着腐肉。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幸灾乐祸和恶意，仿佛在欣赏一场精彩的闹剧。
“哟，这不是我们曾经的鉴宝天才，李明吗？”王强阴阳怪气地说道，他故意拖长了尾音，语气中充满了幸灾乐祸和轻蔑，“怎么，沦落到捡垃圾的地步了？真是可怜啊，啧啧，看看你这身打扮，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李明放下手中的瓷碗，缓缓地站起身，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但紧紧攥着的拳头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波澜，“王经理，您怎么有空光临这种地方？真是稀客。”
他不想和这些人争辩，因为他知道，此刻的任何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只会让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