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末年,天灾人祸,天下板荡。
黄巾之乱方平,群雄并起,朝堂与江湖都如深潭中的旋涡,将无数人卷入其中。
许昌、洛阳、长安等大城笼罩在连绵的阴霾之下,而在这乱世一隅,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正用他的剑,在这片土地上刻下自己的名字王越。
---清晨的雾气笼罩在冀州的太行山下,村落里飘出稀薄的炊烟。
王越坐在山间的老槐树下,手中握着一把生满铁锈的剑。
他衣衫褴褛,脸上满是风霜,目光却分外专注,像是在凝视着这把破败不堪的剑,又像是在看着什么遥不可及的未来。
三日前,村子被黄巾余党劫掠。
村民或死或逃,唯有王越幸存。
他原是冀州某县学宫的一名生员,向往诗书经世,日夜苦读圣贤书。
然而,刀剑和烈火撕碎了他的梦。
家人惨死,乡邻西散,那本承载他一切理想的《春秋》,被火烧成了灰烬。
“刀剑才是这乱世的圣贤书。”
他低声呢喃,目光在破剑上闪烁。
王越的父亲生前是一个游侠,虽己年迈,却在村中教人用剑防身。
父亲常对他说:“剑术有道,不仅能杀敌,更能护人。
剑在手,心中存正,方能无愧于天地。”
然而,王越未曾在意过父亲的话。
对他而言,剑术不过是莽夫行径,怎能比得上孔孟之道的光辉?
如今,他终于明白,若没有剑,他连活下去的资格都没有。
---王越没有过多时间哀悼。
他拿起那把破剑,带着些许干粮,踏上了离村的山路。
他知道留在废墟里等死毫无意义。
太行山中,盗贼横行,猛兽出没,他要活下去,就必须学会用剑。
初冬的寒风刮过山间,王越的手因为长时间握剑而被磨得血肉模糊,但他毫不在意。
他脑中浮现父亲曾教过的一招一式。
劈、刺、挑、斩,每个动作,他都一遍遍地重复,汗水混着血水流下,他的步伐也越来越沉稳。
一天夜里,王越正围着篝火烤山鸡,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
他猛地抬头,看到三名大汉缓缓从林中走出。
三人手持钢刀,目光不善。
“喂,小子,留点吃的,也许能饶你一命。”
其中一人冷笑着说道。
王越紧张地握紧了剑。
他从未用剑对敌,但心中却有一种莫名的平静。
他站起来,将剑横在身前,语气坚定地说:“这是我的猎物,想要,过来拿!”
为首的大汉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有意思!
还是个读书人,竟想拿这破剑吓唬我们?”
话音未落,那人己挥刀劈来。
王越下意识地侧身闪避,手中的剑顺势刺出,刺中了对方的小臂。
鲜血喷溅,那大汉痛呼一声,退了几步。
另外两人大怒,挥刀向他扑来。
王越本能地翻滚躲避,手中破剑连连挥动。
他没有任何章法,但胜在动作果决。
经过几轮交锋,他靠着山间狭窄的地形与篝火的掩护,终于将三人逐一击退。
大汉狼狈逃窜后,王越靠在树上,大口喘气。
他的手在颤抖,腿也像灌了铅一般沉重,但他看着手中的剑,第一次感到它是如此真实。
“我能活下去。”
他低声自语,眼中多了一丝坚定。
---几个月后,王越的剑术己有了显著的提升。
他每日练剑,狩猎填饱肚子,偶尔也与盗匪交手。
虽然艰难,但他渐渐掌握了一些实战技巧。
一天,他在山中遇到了一位奇人。
那人看起来五十多岁,须发皆白,却精神矍铄。
他身背一把长剑,步伐轻快。
王越本想避开,但那人却主动拦住了他。
“小子,剑握得不错,但脚步乱了。”
老人微笑着说。
王越微微一惊,随即警惕地握紧剑:“你是谁?”
“老夫姓高,名不必问。
见你练剑有些门道,想问你一句,剑为何物?”
王越皱眉,不知如何回答。
老人见状,继续说道:“你用剑杀人,也用剑活命,可你想过没有,剑该如何用,方能无愧于心?”
这句话仿佛惊雷一般,击中了王越的心。
他的手微微发抖,脑中浮现出父亲临终前的模样。
“剑……剑是护人之物。”
他低声说道。
高姓老人满意地点点头:“不错,但仅仅护人还不够。
乱世中,剑是道义的延伸,是一柄秤。
秤不平,则人心难平。”
王越心头一震。
他看着老人,试探地问:“您愿教我吗?”
老人沉思片刻,点了点头:“愿意教你三月,三月之后,你要独自下山,用剑走出一条自己的路。”
---接下来的三个月里,王越的剑术突飞猛进。
老人不仅传授他技法,还教他如何读人心、察局势。
老人说:“剑是死的,人是活的。
想用剑,就要先懂人。”
三个月后,老人如约离去。
临别时,他赠给王越一把精致的长剑,剑身清冷如月光,剑柄刻着一个“衡”字。
“记住,你要用剑去衡量天下的不平。”
老人轻声说道,转身消失在山林中。
---王越下山时,正值群雄割据。
百姓流离失所,城池频繁易主。
他的剑术渐渐在乱世中崭露头角,无论面对盗匪、权臣,还是乱军,他都以剑为信,以衡为念。
一次,他经过一座小镇,发现镇上的官吏正在压榨百姓。
王越看不过,出手制止,却因此被官府通缉。
逃亡中,他遇到了一群志同道合的游侠,他们愿意追随他,称他为“衡剑王”。
自此,王越的名字渐渐传开。
他从一个手无寸铁的生员,变成了一名顶天立地的剑客。
他的剑下有无数亡魂,但他的心中却依然记得父亲的话——剑是护人之物。
然而,乱世的深渊比他想象的更可怕。
他知道,自己终有一天会首面最强的对手,挑战命运的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