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走,我不走!
我不回去!
你放开我!
铃玥救我!!!”
“……”“……铃玥?
你?
好,我走!”
“嗯,对不起。”
“我理解。”
“谢谢……”“你走吧,别来看我!
永远都别来了!”
“嗯。”
“滚啊!”
“铃玥……我还没上战场呢,这才打了几场仗啊,我还没上真正的战场呢!”
“快了,真的,快了……”“铃玥,我跟部落里的人都吹嘘过,我是大英雄,是神……”“我知道,你是!”
“我不喜欢这个结局,但仍然庆幸这个故事发生时我还在,它给我留了一个位置。”
“你说,我是不是错了,我错了,错的一塌糊涂。”
“对和错只是人们喜欢挂在嘴上当大道理的观念,但是是由人数多的那方说了算,哪有真正的对错,他们说你是错的,我偏要说你是对的。
你不用在意。”
“我懂,我都明白,可是……”“夜晚是观念之外的世界,我会在那里再次与你相遇,你可以向我诉说你的一切苦衷。”
“谢谢,谢谢你,真的……谢谢你,非常感谢……”“铃玥……唉~算了吧。”
大雪一连下了两个月,居民们似乎习以为常,窝在还算温暖的屋里,准备靠存粮度过最后一个月。
一但大雪停止,留给他们播种收成的时间只有西个月左右。
有自然力傍身的家庭多半会选择用自然力来催熟,虽然吃了可能对身体不大好,但死不了,能在长达八个月的冬季来临前储存到足够多的粮食。
有家的人倒是不用太过担心,但流浪的人就必须时刻奔波,为寻找能吃的东西,确保自己不会被冻死在这个冬天。
鹰凌飞坐在一座城池外的围墙边,他己经没有力气再去寻找食物了,怀里紧紧环着一个小包裹。
过了一会,他似乎存了点力,抬手把包裹打开,将里面的的东西胡乱塞进了嘴,看来就是食物无疑了。
一块小面包足够果腹,但鹰凌飞己经一天没有进食了,这一点面包跟本不够。
没过一会儿,鹰凌飞躺倒在地上,他没有力气再爬起来了。
他用手抱着自己,想要用这种方式存温,手缓缓伸向小腹,可一向温暖的小腹此刻也冰凉无比。
鹰凌飞的心瞬间凉了。
“我快死了。”
他想。
在昏迷的前一刻,他看见大雪纷飞中出现一个模糊的黑影,不快也不慢,在他前方五六米的位置行着。
雪太大了,黑影若隐若现。
鹰凌飞想要呼救,可喉咙干涩,终究没有喊出一个字来,但黑影好像歪头朝这边看了一眼。
鹰凌飞中途醒过来一次,他感觉自己被人抱在怀里,那人的体温顺着手和手臂传到自己身上。
他努力睁大眼睛,抬头看向上方之人。
这人穿着很是奇怪,露出来的里衣隐隐发着轻光,华美得惹眼,外面却裹着一件看着就脏脏的斗篷。
身影单薄,但并不摇摇欲坠,抱着他行得极稳,也极快。
再看这人的脸,上半张脸被兜帽遮住,隐在阴影下。
下半张脸脸型圆润流畅,却不失骨骼感,下颌线清晰,是位女子。
鼻子小巧精致,唇珠饱满,唇形优美。
她应该瞥了鹰凌飞一眼,唇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随后,一片雪花飘过,鹰凌飞又晕过去了。
鹰凌飞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从床上爬起来,没看见人,一股沁人的药香就率先飘进了他鼻子里。
他走出房间,一位女子跪坐在一个炉子旁,一只手拿着一把蒲扇轻轻扇着,另一只手中自然力横飞,一会儿给炉子添一把火,一会儿又往炉子中加点清水。
女子一头黄色长发如绸缎般铺满了她身后一片小空地,又尖又长的耳朵往后耷拉着。
或许是听到了脚步声,女子转过了头,眼型绝美,眼神清明,却不可掩饰得混杂着种种哀伤,除不去,就这么***裸得展示在鹰凌飞的面前。
“醒了?
吃点东西吗?”
女子没有停下手中的活,腾出一只手来,运转自然力,将远处桌上的一盘饺子托起,放到鹰凌飞面前,他这才想起来,年三十就在最近。
“是你救了我?”
鹰凌飞吃完饺子,问,女子没有回答,但鹰凌飞己经有答案了,“为什么?
你认识我吗?”
女子熄灭了炉子下的火,将炉子里的东西盛出来,装到瓷碗里,起身,对鹰凌飞说:“我有私心……跟过来吗?
一起来看看?”
女子掀开门上挂着的布帘,走了出去,鹰凌飞依言而行,跟了出去。
女子端着瓷碗,用自然力包裹,不让药效流失。
一路上的人们见了,纷纷招呼,什么“大人。”
“大祭司。”
“族长。”
“老大。”
“将军。”
各种称呼层出不穷,看来地位不低。
喊完了之后,看向鹰凌飞的目光变得骇然。
在各种房屋街道中穿梭,最后停留在了一座风格异域的房屋面前,与周围格格不入。
女子推门进去,门先是发出了点轻光,然后才打开。
房屋不大,一眼就能看到正中心的一口棺材。
冰棺朴实无华,走上前去,鹰凌飞看到了冰棺中躺着一名男子,苍白的面孔,却出奇的俊俏。
尸体而己,没什么,鹰凌飞不是没见过。
是的,他见过很多,自打有记忆起,最先见到的尸体,是自己母亲的,硬的,凉的。
可令他觉得真正恐怖的是,冰棺中男子的面容,和自己仿佛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不说一模一样,但也有八分相似。
看到身旁女子眼中流露出更胜的哀恋,鹰凌飞终于明白原先她说的那句“我有私心。”
是什么意思了。
女子将瓷碗中的药一滴不剩的喂进了那名男子的口中,手一翻,送出一团自然力。
强大到毁灭世界的力量,这是鹰凌飞唯一能想出来的描述。
看似只有小小的一团,但其中蕴含了何种力量,鹰凌飞能想象到。
女子把那一团自然力压缩成一小粒,也送进了男子口中。
“他是谁?
你又是谁?”
鹰凌飞又问。
“他是我的爱人,也不知道算不算,反正是很久以前了。”
她背抵着冰棺,滑坐到地上,“我呢,你也听到了,我有很多身份,可我都不想要。”
顿了一会儿,谁都没有说话。
“陪我说说话吧,己经很久没人陪我聊天了。”
女子又道。
“嗯。”
“我话有点多,不过应该要等一阵子。
我给你讲个故事怎么样,我自己编的。”
“嗯。”
“那我开始讲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