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开年立刻挽起袖子,准备开火。
但手刚碰到燃气开关，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咕噜”叫了一声。
刚才那个系统煎饼果子好吃是好吃，但份量实在精致，对于一个焦虑了一上午的失业青年来说，顶多算开胃小菜。
他下意识摸向手机，想点开外卖软件。
指尖划过屏幕，映入眼帘的却是银行卡余额那可怜的数字，以及邮箱里那排刺眼的“感谢信”。
“靠...”杨开年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坐吃山空，外卖都快吃不起了！
难道真要厚着脸皮找家里要？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掐灭了。
毕业时信誓旦旦要独立，现在混成这样，哪有脸开口？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案台上那个神奇的[万能食材保鲜盒]。
绿豆面糊、小葱、面酱、芝麻、油条...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一个大胆的、带着点破罐子破摔意味的想法，如同火星般“噌”地在他脑子里点燃，并且迅速燎原。
“材料...不要钱！
工具...系统送的！
地方...”他环顾狭小的出租屋厨房，最终目光定格在窗外楼下那片傍晚时分人来人往的小区空地，“...楼下空地就能凑合！”
“老子去摆摊卖煎饼果子！”
杨开年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随即又涌上一股莫名的亢奋。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失败了顶多浪费点“系统能源”，万一...万一能赚个饭钱呢？
总比天天刷题等死强！
说干就干！
肝帝之魂熊熊燃烧！
为了提升熟练度，更为了即将到来的“创业”大计，杨开年开始了疯狂的煎饼特训。
出租屋厨房再次沦为战场。
油烟弥漫，“滋啦”声不绝于耳。
靠着保鲜盒的无限重置，他一遍遍练习着倒面糊、刮平、翻面、刷酱、撒料、卷饼...失败品堆满了垃圾桶（然后又神奇地被系统刷新掉）。
[煎饼果子(基础款)熟练度+0.5%！
][当前熟练度：1.5%]...[熟练度+1%！
当前：5%]...[熟练度+1%！
当前：10%] ...虽然离100%还很遥远，但杨开年能明显感觉到进步。
面糊不再聚成一坨，刮板用得顺手了些，翻面时破洞的概率降低了，至少卷出来的东西，勉强能看出是个煎饼果子了。
味道也从“灾难级”提升到了“勉强能吃”的水平。
三天后的傍晚，夕阳给老旧小区镀上一层暖金色。
杨开年深吸一口气，心脏“砰砰”首跳，但这次，紧张中混杂着一丝破釜沉舟的决绝。
银行卡余额触目惊心，外卖软件成了奢侈品目录。
再不出门赚钱，别说点外卖，连房租都要交不起了！
系统材料免费是优势，但总不能真靠吃煎饼果子活命吧？
“50%熟练度...应该...能糊口了吧？”
他给自己打气。
这三天他几乎没合眼，靠着系统保鲜盒的“无限重置”，在狭小的厨房里疯狂练习。
从最初的“抽象派艺术”进化到如今，至少摊出来的饼能保持完整，火候控制有了点心得，酱料涂抹也均匀了不少。
虽然离系统奖励那个“烟花绽放”的完美境界还差得远，但核心的味道——绿豆小米面皮的焦香、油条的酥脆、面酱的咸甜复合感——己经被他抓住了六七分精髓。
他拎着一个简陋的塑料袋，里面装着系统平底锅、刮板、刷子、一个小碗（装面糊）、几个保鲜盒分装好的配料（葱、酱、芝麻、油条），以及一叠硬纸板招牌，上面用马克笔写着：”煎饼果子“”基础款 8元“”加蛋 +2元“（保鲜盒角落的空间格里，几枚新鲜的鸡蛋静静躺着。
）他选的位置不错，小区门口下班人流开始汇聚。
没有小推车，他只能把平底锅架在从楼道里捡来的几块砖头上，点燃借来的便携小燃气罐。
倒油，预热...动作虽不算行云流水，但也脱离了“手忙脚乱”的范畴，带着一种被生活逼出来的沉稳。
生意，意外地好。
第一个顾客是个穿着西装、一脸疲惫的年轻男人，大概是刚下班饿坏了。
看到招牌，他皱了皱眉：“老板，你这煎饼果子...就基础款？
没辣条？
没烤肠？
没里脊？”
杨开年心里咯噔一下，脸上挤出笑容：“正宗天津味儿，就这基础款，讲究的是面皮、果子（油条）和酱料的原味融合，您试试？”
西装男将信将疑：“行吧，来个基础款，加蛋。”
杨开年沉下心，50%的熟练度在此刻发挥了作用。
舀面糊、倒锅、刮平，动作流畅了许多。
翻面时虽然还有点小紧张，但面皮完整无损。
刷酱、撒葱花芝麻、磕鸡蛋、放油条、卷饼...一气呵成。
虽然卷出来的形状不够完美挺括，酱汁在边缘微微渗出，但整体卖相至少达到了“能吃”的标准，甚至带着点朴实的烟火气。
“您的，加蛋，10块。”
杨开年递过去。
西装男付了钱，接过还有些烫手的煎饼果子，嘀咕着“这么素...”，试探性地咬了一口。
下一秒，他咀嚼的动作猛地顿住，眼睛微微睁大。
面皮带着恰到好处的焦脆和绿豆小米的独特清香，裹着内里依然酥脆的油条。
咸甜适口、酱香浓郁的面酱瞬间激活味蕾，生葱的辛辣恰到好处地解腻，芝麻的焦香点缀其间。
虽然比不上系统奖励那种“烟花绽放”的极致体验，但这扎实、纯粹、层次分明的美味，远超他对一个“素煎饼”的预期！
“唔...！”
西装男含糊地发出一声惊叹，顾不上说话，立刻又咬了一大口，腮帮子鼓鼓的，脸上疲惫一扫而空，只剩下满足。
三下五除二吃完，他意犹未尽地舔舔嘴角：“老板，再来一个！
不加蛋！
这味儿...地道！”
“真香”定律，开始生效。
有了第一个“回头客”的活广告，加上煎饼果子本身散发的诱人香气，摊位前很快围拢了人。
质疑声依然不少：“老板，你这太素了吧？
南方煎饼都加好多料的！”
“是啊，就油条？
好歹加点生菜啊！”
“8块有点小贵哦，人家加辣条烤肠的也才十块出头...”杨开年一边手上不停，一边耐心解释（或者说复述“津门王爷”的理论）：“咱这是天津卫老味儿，讲究的就是面、酱、果子（油条）这三样儿的本味。
您尝尝，这绿豆小米面皮，这酱，这现炸的果子（油条），组合起来不比那些花里胡哨的差！”
大部分质疑者，在咬下第一口后，表情都经历了从怀疑到惊讶再到满足的转变。
朴素的食材，在50%熟练度的加持下，爆发出了征服味蕾的力量。
虽然外形不够完美，但核心味道的扎实和独特，让这些习惯了“豪华版”的南方食客感受到了另一种纯粹的美味冲击。
“哎哟，别说，这酱真香！”
“油条好脆！
比那些软趴趴的好吃多了！”
“面皮有股特别的香味儿...”“老板，加蛋！
快！”
生意出乎意料地火爆。
杨开年忙得脚不沾地，汗水浸湿了T恤，但心里却乐开了花。
收摊时一数，短短两小时，竟然卖出去二十多个！
收入近两百块！
这对于濒临“断粮”的他来说，简首是救命稻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