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初见在我模糊的童年记忆里,那个闷热的夏日午后,是来妹舅舅第一次走进我家院子的日子。
彼时,我正蹲在院子角落,全神贯注地观察一只搬家的蚂蚁,试图用小树枝阻拦它的行程,好奇它会如何应对。
“宝儿,你舅来啦!”
母亲清亮的嗓音从堂屋里传来。
我赶忙站起身,拍了拍满是尘土的裤子,转身望去。
只见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迈过那道略显陈旧的门槛。
来妹舅舅皮肤黝黑,那是长期被太阳暴晒的印记,仿佛一件天然的古铜色外衣。
他头发稀疏且短而卷,像是被顽皮的风随意揉搓过,倔强地贴在头皮上,透着别样的精气神。
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眼神中满是质朴与和善,犹如村头那口温暖的老井,让人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他快步朝我走来,蹲下身子,伸出粗糙如老树皮般的大手,轻轻摸了摸我的头,说道:“这就是宝儿吧,都长这么大啦!”
那浓重的乡音,醇厚得如同刚酿好的米酒,让我既感到亲切,又因初次见面而有些羞涩,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身子,却又忍不住偷偷打量他。
母亲从屋里迎出来,脸上挂着嗔怪又欣喜的笑容,说道:“哥,你咋才来,路上累坏了吧。
快进屋坐,水都给你烧好了。”
来妹舅舅站起身,一边拍着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一边说道:“不累不累,就是路上耽搁了会儿。
村里有点事儿耽搁了些时辰,紧赶慢赶才到。”
进了屋,来妹舅舅略显拘谨地坐在那张破旧的木椅上,木椅发出“嘎吱”一声轻响,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
他的眼睛打量着屋里的陈设,眼神中既有对陌生环境的好奇,又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我躲在母亲身后,探出半个脑袋偷看他。
他穿着洗得泛白的蓝色布衫,袖口处的几个补丁错落有致,像岁月绣上的花纹。
黑色裤子裤脚高高挽起,露出同样黝黑且肌肉紧实的小腿,脚上的解放鞋沾满泥土,无声地讲述着一路的奔波。
2 相处的日常自从来妹舅舅来到我家,每天清晨,天还未破晓,黑暗如巨大幕布笼罩大地时,他就轻手轻脚地起床了。
我常在睡梦中隐约听到院子里传来动静,或是扁担与水桶碰撞的清脆声响,或是斧头劈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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