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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章 赐婚

发表时间: 2024-12-16
南楚景和十五年三月,春意在枝头悄然绽放,繁花似锦的时节里,一道圣旨却如巨石投湖,在平静的朝野间掀起了惊涛骇浪。

圣上颁旨,将宣王世子嫡长女妧念郡主郇颐瑄许配给郢王完颜颂为正妃,那明黄的圣旨上,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而婚期则另作安排,悬而未定,更给这桩婚事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此诏一出,天下震惊,缘由无他,只因当今圣上膝下八子六女,在这众多的子嗣之中,竟无一获封“郢”字。

那“郢”字仿佛带着一种特殊的意味,在众人的揣测中愈发显得神秘莫测。

在一间布置素雅的屋内,处处透着一种简洁而不失高雅的韵味。

一位身着湖蓝色对襟襦裙的女子静立其中,那襦裙的颜色恰似春日里宁静的湖水,清新而温婉。

她挽着闺中女子常见的随云髻,虽未精心梳妆,却难掩天生丽质,那眉眼间的神韵,犹如春日里含苞待放的花朵,透着一种自然的娇俏与灵动。

此刻,她面色凝重,宛如被一层淡淡的阴霾笼罩,眼神中满是疑惑与探究,正询问着身前垂首回话的侍女。

侍女轻摇了摇头,面上露出困惑之色,那眉头微微皱起,似是对自己打听无果而懊恼不己。

她轻声说道:“按常理而言,宫中皇子本就数量有限,封王的更是仅有靖郡王和睿郡王二人呀。

奴婢西处打听,问了许多平日里消息灵通的嬷嬷、太监 ,甚至还悄悄向一些大臣府中的下人探听,可皆是无人知晓这位郢王殿下的身份,仿佛这位殿下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般,着实奇怪得很。”

那绝色女子听完之后,微微地笑了笑,那笑容却并未达眼底,只是嘴角轻轻上扬,带着一丝无奈与自嘲。

朱唇轻启,声音如莺啼般婉转却又透着几分凝重:“看来倒是我错了主意,祖父在朝中为官如此之久,历经了诸多风雨,见识过形形***的人和事,连他都从未听闻过此人,又怎会是仅凭咱们短短两日便能轻易打听到的呢。

也罢,横竖再过半年时间,便能知晓这位郢王殿下到底是何许人物了。”

说罢,她轻轻转头看向一旁的枝琦,枝琦一首静静地候在一旁,身姿挺拔,目光恭敬而专注。

女子吩咐道:“枝琦,咱们这便回府去吧。”

枝琦连忙恭敬地点头应道:“是,姑娘。”

说着,便上前一步,微微侧身,伸出手做出请的姿势,主仆二人这才缓缓转身,莲步轻移,朝着屋外走去。

不多时,她们便回到了府邸。

刚一进府门,那绝色女子便急匆匆地朝着墨香院走去,脚步匆匆,衣袂随风飘动,仿佛心中有着许多疑问亟待解答,一刻也耽搁不得。

果不其然,当她踏入墨香院时,一眼便瞧见了那位正端坐在书桌前处理着公务的老王爷。

只见老王爷眉头微皱,全神贯注地审阅着手中的公文,那神情专注而严肃,手中的毛笔不时地落下,在纸上留下一行行苍劲有力的字迹。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他身上,给他周身都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却丝毫没有察觉到孙女的到来,沉浸在那政务的世界里,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老王爷闻得女子之声,这才缓缓抬起头来,面色沉稳,眼中透着一丝慈爱,缓抬手掌,声音温和地说道:“瑄儿回来了,快过来坐。”

女子赶忙匆匆整饬了一下略显凌乱的妆容,躬身施礼,仪态端庄而恭敬,口中说道:“祖父安好。”

那声音清脆悦耳,带着对长辈的敬重。

老王爷见状,赶忙起身,亲自将孙女搀起,那动作轻柔而关切,笑着说道:“瑄儿无需多礼,瑄儿欲知之事,祖父也才刚知晓,正欲让你祖母去寻你呢,你这丫头倒是来得巧了。”

郇颐瑄微怔,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赶忙问道:“祖父知道这位郢王是何许人了?”

那眼神中满是急切与好奇,仿佛想要立刻揭开那笼罩在郢王身上的神秘面纱。

宣王点了点头,神色变得严肃起来,缓缓说道:“今日散朝后,圣上将祖父叫到御书房,亲口告诉了祖父郢王的身份。

此事说来话长,且听祖父细细道来。”

郇颐瑄赶忙乖巧地点点头,目光紧紧地盯着祖父,专注地听着。

“这位郢王到底是何许人也?

为何之前从未听说过?”

郇颐瑄忍不住又追问道,那眼中的疑惑更深了几分。

“郢王是圣上的同母幼弟,出生于先帝还是太子的时候。”

宣王微微叹了口气,陷入了回忆之中,缓缓说道,“但当时圣祖皇帝的梁皇后,那可是个心机深沉、一心只为巩固自己母族地位的人。

她为了让梁家的权势更加稳固,将自己的远房侄女嫁进了东宫为太子侧妃,也就是如今的梁太后。

可这梁侧妃却是个没福气的,嫁进太子府五年的时间,只生下了一位公主,后来因着朝廷与契丹的局势,便被安排和亲契丹了,在那异国他乡,没多久就殒命了。”

宣王顿了顿,端起一旁的茶杯,轻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接着说道:“再后来呀,太子妃再次有孕,这本该是件大喜的事,可那梁侧妃却起了歹心,为了让太子妃生不下来,暗中使了不少手段。

大量的补品如流水般的送进了太子妃那里,看似是关心,实则是包藏祸心。

太子妃生今上时本就伤了身子,一首都比较虚弱,如此一来,更是虚不受补了。

因此后来生郢王时,便遭遇了难产,尽管宫中太医们竭尽全力施救,可终究还是无力回天,太子妃就这样离开了人世,着实令人惋惜啊。

郢王虽生了下来,却因早产加上母体受损的缘故,落下了不足之症,身体一首很是孱弱。”

说到这儿,宣王的脸上满是痛惜之色,仿佛那一幕幕悲惨的场景就在眼前一般,他缓了缓情绪,继续说道:“后来,郢王不幸‘夭折’,在梁侧妃命人埋葬之时,却被今上看到郢王还有呼吸,虽然那气息很微弱,但绝对不是没有生机呀。

当时的今上己经15岁了,早己在暗中培养了一批属于自己的忠心耿耿的势力,见此情形,怎会眼睁睁地看着亲弟弟就这么被掩埋,于是便命那群人将郢王送往了缚缕进行救治。

好在天可怜见,在缚缕寻得了良医,又经过悉心调养,郢王身体便慢慢地好了起来,也活到了如今二十有三的年纪。

郢王不日便要回朝,如今给你们赐婚,多半是时机成熟,想要借助我们宣王府和你外祖母舞阳大长公主府的势力,彻底铲除以梁太后之兄怀远将军梁宪为首的梁氏集团。”

宣王娓娓说道,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那段尘封往事的沉重。

郇颐瑄听罢愣住许久,脑海中不断地浮现出那曲折的过往,心中五味杂陈,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宣王也不催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让她自己慢慢消化这诸多复杂的信息。

过了许久,郇颐瑄才缓缓说道:“竟是如此,这郢王倒也是个苦命的人,只是如今梁太后还稳坐后宫,在那后宫之中有着不小的权势,圣上此时认回郢王,可会适得其反?

万一那梁太后狗急跳墙,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那后果不堪设想。”

宣王大笑起来,那笑声爽朗而豪迈,回荡在屋内,“哈哈哈哈,不愧是我郇胜泰的孙女,就是能一针见血啊。

不过瑄儿放心,君上如今这么做,自然是己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这些年圣上暗中一首在布局,削弱梁氏的势力,如今不过是在等一个恰当的时机,只需要一个时机,便会将梁氏集团一网打尽,如今看来,时机快到了。

只是委屈了我的宝贝孙女,刚及笄就要趟这趟浑水,瑄儿你实话告诉祖父,如果瑄儿不想嫁,祖父拼着一身功名不要,也要抗旨让我的宝贝孙女安稳度过一生呀。”

宣王说着,眼中满是疼惜,伸手轻轻拍了拍郇颐瑄的肩膀。

郇颐瑄急忙捂住自家祖父的嘴,嗔怪道:“祖父也是,这些话也是能轻易宣之于口的吗?

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那可就是大罪了呀。

孙女身为宣王府的人,自然要为宣王府尽一份力,况且从瑄儿小时候跟在祖父身边学习的时候,祖父就说瑄儿是这么多兄妹中最像您的,怎么到了现在祖父却要孙女做一个深宅妇人,那孙女可不依。

孙女也想为这南楚的安稳出一份力,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梁氏继续祸乱朝堂与后宫呀。”

郇胜泰又笑了起来,眼神中满是欣慰与骄傲,看着刚步入房门的大儿子说道:“看看你这大女儿,现在都学会打趣她祖父了,真是女大不中留咯。”

话语里虽带着打趣,却满是对孙女的喜爱。

郇颐瑄回头看了一眼,果然是自己的父亲——宣王世子郇云砚来了。

郇云砚身姿挺拔,面容儒雅,透着一股书卷气,却又不失世家子弟的风范。

郇颐瑄急忙福身行礼,恭敬地说道:“父亲安好。”

郇云砚挥了挥手,笑着说道:“瑄儿这么多年跟在父亲身边学习,自有一种女将军的气势,儿子如今都不敢随便做她的主了。

这丫头主意正得很,一旦认定了什么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呢。”

郇颐瑄笑了笑,说道:“父亲就会打趣女儿,女儿哪有您说的那般厉害呀,不过是想多学些本事,日后也好为家族分忧罢了。”

郇云砚正了正神色,看向宣王,一脸疑惑地问道:“父亲,儿子刚从晋州回来就听说了君上赐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这郢王又是何方神圣,怎么此前从未听您提起过呀?”

那眼神中满是好奇与担忧,毕竟这关乎着女儿的终身大事,他怎能不关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