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着冰凉的金属门把手，掌心的汗渍在黄铜表面洇开一朵透明的花。玄关镜子里映出我发白的脸色，手机屏幕还停留在和闺蜜的对话框："成年快乐！今晚酒吧见？"
指纹锁突然发出急促的滴滴声，我触电般缩回手。电子屏显示17:59，秒数正疯狂跳动。玄关顶灯毫无征兆地熄灭，黑暗中传来钥匙***锁孔的声响——这不可能，我们家用的是密码锁。
"不是说好今天加班？"母亲的声音贴着我的耳廓炸开。我踉跄着撞上鞋柜，后腰被柜角硌得生疼。她穿着淡紫色丝绸睡裙站在我身后，长发披散如黑色幕布，右手握着的菜刀还在往下滴落番茄汁。
电子屏红光骤然亮起，18:00整。
"我..."喉咙像被塞进一团浸水的棉花，玄关镜蒙着薄雾，映出母亲嘴角机械上扬的弧度。她的左手正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向后扭曲，指尖抽搐着指向厨房方向。
"去摆碗筷。"母亲的眼珠突然转向右下方，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冰箱门上不知何时贴了张泛黄的便签纸。潦草字迹像是被人抓着右手写的：18:10前完成餐前准备，餐具必须成双摆放
刀尖抵住我的脊梁骨，冰凉的触感穿透棉质T恤。我几乎是飘进餐厅的，八仙桌上整整齐齐摆着五副碗筷，父亲的位置前放着两碗米饭。
"叮——"
微波炉的提示音让我的手抖了一下，青花瓷勺掉在瓷砖上发出清脆的哀鸣。母亲的身影在玻璃移门后模糊成团暗影，她正在用磨刀石打磨那柄斩骨刀，金属刮擦声像是用指甲挠黑板。
18:09分，我把最后一双筷子摆正时，防盗门传来钥匙转动声。父亲提着公文包站在门口，领带歪斜地挂在脖子上，后颈有块暗红色印记正在消退。
"今天这么早？"母亲从厨房探出头，斩骨刀还握在手里。她的睡裙下摆沾着褐色污渍，像是干涸的血迹，但我知道那只是下午炖牛肉时溅到的酱油。
父亲没有回答。他的皮鞋在地板上敲出古怪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