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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发表时间: 2025-06-06

武林盟主寿宴那日,苍梧山脚下的官道上停满了车马。应囚穿着藏青色劲装,外罩一件不起眼的灰袍,腰间别着苏信给的净衣派腰牌,混在丐帮弟子中踏入山庄。他袖口藏着伪造的秘图残页,指尖还残留着昨夜临摹星纹时沾上的松烟墨。

"应大侠果然来了。"苏信的断刀在袖中轻响,他戴着破斗笠,混在乞儿队伍里,"沈砚舟的人已在西跨院埋伏,苏娩带着 净衣派 守住了兵器库。"

应囚点头,目光扫过山庄内的朱漆回廊。廊下挂着的大红灯笼上绣着鹿首纹,与沈砚舟密信上的标记一致。转角处,几个锦衣弟子正搬运木箱,箱角露出的黑色羽毛——正是摄魂草的包装。

"寿宴设在演武场。"苏信压低声音,"玄鸮的摄魂香......"

"就在那三盏主灯里。"应囚接过话头,目光落在正中央的三层琉璃灯上,"昨夜净衣派的小崽子看见青羽堂的人往灯油里掺粉末。"他摸出怀里的醒神花囊,轻轻捏碎,让药香混着人群气息散开。

巳时三刻,盟主上座。沈砚舟穿着月白长袍,腰间玉佩随动作轻晃,看似温润如玉,眼底却藏着阴鸷。他举杯时,应囚注意到他小指内侧有新伤——那是前日在废祠被曼陀罗藤蔓划伤的痕迹。

"今日邀各位共赏新铸的 惊鸿剑。"沈砚舟抬手示意,四名弟子抬着青铜剑匣走上台,"此剑由寒铁铸造,削铁如泥......"

话音未落,应囚袖中铜钱已破空而出,"叮"地击中剑匣锁扣。匣盖弹开的瞬间,寒光闪过,竟是清一色的燕尾镖,镖尾刻着的"羽"字与青羽堂标记吻合。

"沈盟主这是何意?"万剑阁阁主拍案而起,"私藏兵器,意图谋反?"

沈砚舟脸色骤变,却见应囚已跃上擂台,寒江剑出鞘半寸:"十年前,你用 同生共死 碑***坐实苏信背叛,今日——"他挥剑挑落沈砚舟腰间荷包,里面掉出的密信赫然写着"玄鸮亲启","该让江湖人看看你的真面目了。"

台下哗然。苏信甩开斗笠,断臂处缠着的布条渗出鲜血,却字字清晰:"沈砚舟与暗影阁勾连,私铸兵器,证据就在西跨院!"他挥手示意,数十名乞儿抬着木箱闯入,里面装满未刻完的鸮鸟纹剑柄。

沈砚舟后退半步,撞上身后的琉璃灯。应囚瞳孔骤缩,看见他指尖微动,灯油里的摄魂香正随着热气挥发。他猛地甩出醒神花粉末,大喊:"屏息!"却见沈砚舟趁机抽出暗藏的燕尾镖,朝他咽喉刺来。

剑光与镖尖相撞的瞬间,应囚听见云汐的惊呼。他旋身避过,却见妻子抱着念鸿躲在廊柱后,小姑娘耳后的红痣在混乱中发出微光,与沈砚舟玉佩上的鸿雁纹遥相呼应。

"娘,那个坏人在看我们!"念鸿躲在云汐怀里,声音里带着颤抖。

云汐摸出蝶影针,针尖对准沈砚舟手腕:"休想再碰我的女儿。"银针破空而出,却被突然出现的青羽面具人挥袖挡下——正是玄鸮的亲信。

"应囚,你以为能阻止赤霄陵现世?"玄鸮的声音从二楼传来,戴着金面具的人掀开帘子,"三卷秘图已得其二,剩下的......"他目光落在念鸿身上,"就在你女儿胎记里。"

应囚浑身血液凝固,忽然想起废祠壁画上的预言。云汐将女儿护在身后,指尖抚过腰间的药王谷令牌,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当蝴蝶振翅时,止戈之剑将重现江湖。"

"苏信,带念鸿先走!"应囚挥剑逼退杀手,"我来拖住玄鸮!"

苏信点头,断臂夹住小姑娘就跑,却在转角处被一群黑衣人拦住。为首者戴着竹蜻蜓面具,正是青羽堂的标志,他袖中飞出毒针,苏信挥刀格挡,却见对方刀刃上反射出念鸿惊恐的脸——那是摄魂术的幻术。

"苏信,清醒点!"应囚掷出铜钱,击中对方膻中穴,"那是假的!"

苏信猛然惊醒,断刀挥出一道血光。应囚趁机跃上二楼,却见玄鸮已破窗而逃,衣摆扫落桌上的鎏金香炉,里面装着的正是摄魂草干花。他捡起香炉,发现底部刻着药王谷的蝴蝶纹——原来玄鸮早年竟是药王谷弟子。

"应囚!"云汐的呼喊从下方传来。应囚探头,看见妻子被青羽堂杀手逼到角落,蝶影针已用尽,正徒手与对方缠斗。他脚尖点地跃下,剑光如电,扫落杀手们的面罩——竟有半数人左颊有蝴蝶胎记,与云汐母亲当年的护卫一模一样。

"你们是药王谷的人?"云汐惊问,抓住其中一人手腕,"为何助纣为虐?"

"圣女血脉觉醒之日,便是药王谷灭门之时。"杀手狞笑,袖中射出毒雾,"玄鸮大人说了,留你女儿即可......"

话未说完,应囚剑光已穿透他咽喉。杀手倒地前,从怀里掉出块破碎的药王谷令牌,背面刻着"弑神"二字——那是药王谷禁术组织的标记。

申时,寿宴现场一片狼藉。沈砚舟被万剑阁弟子押着跪下,他望着应囚的眼神里既有恐惧又有不甘:"你以为毁了摄魂香就赢了?赤霄陵的入口......"

"在苍梧山废祠。"应囚打断他,从怀里掏出伪造的秘图残页,"但你以为这是真的?"纸页遇火即燃,露出里面的曼陀罗纹路,"真正的秘图,从来不在纸上。"

云汐忽然按住他手腕,指了指念鸿。小姑娘不知何时挣脱苏信,正站在演武场中央,耳后的红痣与地面的星图浮雕共鸣,竟升起一道光柱,直指苍梧山方向。

"那是......"苏信惊呼,"赤霄陵的入口!"

玄鸮的金面具在光柱中若隐若现:"应囚,你以为毁掉摄魂草就能阻止我?圣女血脉已觉醒,赤霄陵即将开启!"他抬手抛出烟雾弹,再睁眼时,念鸿已被黑衣人劫走。

"念鸿!"云汐发出撕心裂肺的呼喊,不顾一切地追上去,却被应囚死死抱住。

"冷静!"应囚按住她颤抖的肩膀,"玄鸮要的是开启陵寝的血脉,不会伤她。苏信,通知风刃营封锁苍梧山所有入口;老刀,你带药王谷弟子守住醒神花谷;至于我......"他握紧寒江剑,剑穗上的鸿雁纹被火光映得通红,"要去会会这位玄鸮大人,聊聊十年前的旧账。"

云汐忽然从怀中掏出母亲的遗书,字迹在火光中竟透出暗纹:"赤霄陵中并无宝藏,唯有《止戈书》真迹,得之需以血为引,以心为鉴。"她抬头望向应囚,眼中已无泪水,"我和你一起去,念鸿是药王谷圣女,只有我能助她破局。"

应囚凝视着妻子坚定的脸,忽然想起初见时她在溪边采药的模样——那时的她,眼中也有这样的光。他轻轻点头,从袖中取出两枚醒神花种子,分别戴在两人颈间:"若遇危险,捏碎它。"

戌时,苍梧山废祠前。玄鸮站在星图石刻旁,念鸿被缚在中央石柱上,耳后的红痣发出诡异的红光。云汐摸出母亲的令牌,指尖刚触到石壁,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琴音——正是应囚自创的"惊鸿十三式"琴谱。

"玄鸮,可还记得十年前这曲?"应囚踏月而来,寒江剑在手中挽出剑花,"当年你用摄魂术操控我兄弟,今日,我便用这招破你的邪术!"

剑光与琴音共鸣,竟形成一道无形屏障,将摄魂香隔绝在外。玄鸮惊怒交加,挥手示意杀手进攻,却见苏信带着净衣派弟子从树上跃下,每人手中都捧着醒神花束——那是用整个药王谷的药田赶制的解药。

"应囚,你以为能阻止天命?"玄鸮撕下面具,露出左颊狰狞的烧伤疤痕,"我本是药王谷大弟子,却因圣女血脉被她压了十年!今日,我要让所有人知道,只有我才配拥有赤霄陵的力量!"

云汐惊呼出声——眼前的人,竟是她失踪多年的师兄!当年母亲正是为了保护她,才将师兄逐出师门。

"师兄,你竟堕落到如此地步......"云汐声音颤抖,"母亲待你如亲子!"

"亲子?"玄鸮狂笑,"她把圣女之位传给你,却让我永远屈居人下!还有你那个父亲,若不是他......"

话未说完,应囚剑光已至。玄鸮挥刀格挡,却见寒江剑削铁如泥,瞬间将他的刀斩成三段。应囚足尖点地,剑尖抵住对方咽喉,却在此时,念鸿的红痣突然发出强光,石壁缓缓开启,露出里面的青铜门。

"念鸿!"云汐冲向女儿,却见玄鸮趁机甩出袖箭。应囚想也不想,旋身替她挡住,箭头擦过肩膀,顿时渗出黑血——毒箭!

"郎君!"云汐扶住他,指尖颤抖着去解他衣襟。应囚按住她手,从怀里掏出醒神丹塞进嘴里:"无碍,先救女儿。"

念鸿看见父母,忽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挣脱束缚扑进云汐怀里。她耳后的红痣与母亲的令牌共鸣,青铜门上的蝴蝶纹缓缓转动,露出里面刻着的《止戈书》真迹。

玄鸮见状疯狂扑来,却被苏信断刀架住脖子。应囚擦去嘴角血迹,握着妻女的手走进陵寝,只见中央石台上放着的并非宝藏,而是一卷泛黄的竹简,上面赫然写着:"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

云汐泪如雨下,终于明白母亲拼死守护的,不是秘图,而是这份止戈为武的信念。念鸿伸出小手触碰竹简,红痣的光芒与竹简共鸣,竟将玄鸮的摄魂术残余彻底净化。

"原来,真正的秘图是这里......"苏信低语,断臂处忽然传来暖意——念鸿正用醒神花汁替他涂抹伤口。

亥时,众人走出陵寝。玄鸮跪在地上,望着手中的摄魂草干花簌簌发抖,仿佛瞬间苍老十岁。应囚将《止戈书》交给万剑阁阁主,后者当众焚毁了沈砚舟私铸的兵器图纸,宣布成立"止戈盟",共同守护江湖太平。

云汐抱着念鸿,看着天边的流萤,忽然想起母亲的话:"当蝴蝶振翅时,江湖将迎来新生。"她转头看向应囚,他正与苏信笑谈往事,晨光落在他青衫上,像极了十年前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

"爹爹,以后我们还会有危险吗?"念鸿仰起小脸。

应囚刮了刮她鼻尖:"只要你好好学本事,爹爹和娘就永远保护你。"

小姑娘认真点头,发间的蝴蝶兰轻轻颤动。远处,净衣派的乞儿们吹着竹哨,惊起一群白鹭。应囚揽过妻女,感受着她们的体温,忽然明白,这场跨越生死的局,最终教会他的不是复仇,而是如何在黑暗中守住心中的光。

江湖路远,但此刻的苍梧山,风里都是花香。

(第七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