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有一搭无一搭地过着，还算清净。
除了晚上经常让我吃不消之外，吃喝还是不愁的。
霜降这日，后厨送来一盅火腿鲜笋汤。
我舀起半勺对着光细看，金丝火腿切得薄如蝉翼，却比前日少了两片。
春杏，昨儿庄子上送来的冬笋是几篓?
小丫头正偷吃我妆奁里的松子糖，闻言差点噎住: 回姨娘，账上记着三篓半。
我蘸着茶水在案上画算: 三篓冬笋该出三十罐腌笃鲜，如今库房只存了二十罐。
那婆子怕是忘了，我曾在扬州外祖家管过三年灶——厨娘指缝里漏的油花，够养活半条秦淮河的乞丐。
午后的庖厨飘着新米香。
我趿趿着软缎绣鞋的脚步故意放轻，果然听见粗使婆子们正在柴垛后分赃: 王管事要的宝鸭少放些瑶柱……哎呦
柴门吱呀一响，婆子们慌得打翻青瓷罐。
上等金钩海米混着劣等虾皮洒了满地，倒像撒了一地碎金子。
妈妈们好巧的手艺。我弯腰捡起一片火腿，脂膏在日光下透出蛛网似的纹路——这是用猪油反复渍过的次货，这纹路让我想起个典故，说前朝御厨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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