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银杏叶飘进工作室时,陆沉正在修复一枚银制胸针。
铜质台灯在木案上投下暖黄的光晕,他握着镊子的手忽然顿住。放大镜下,银杏叶脉络间隐约透出极细的刻痕。这枚十八年前的旧物,他竟从未发现暗藏的玄机。
"咔嗒"一声,叶片在他指尖错开,露出芝麻粒大小的暗格。碎银粉尘簌簌落下,露出半句蜷缩的诗:"纵使相逢应不识..."
门铃就是在这时响起的。
玻璃门推开时带起一阵金叶纷扬,陆沉抬头,看见浮动的光影里站着穿雾霾蓝大衣的女人。她耳垂上的银杏坠子晃动着,与手中檀木匣上的鎏金银杏纹路交相辉映。
"听说您最擅长修复老银器。"她的声音像浸在晨雾里的琴弦,"我想请您修复这个。"
檀木匣里躺着半枚残损的银杏胸针,与他手中的那枚恰好能拼成完整叶片。陆沉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工作台抽屉——那里藏着苏瑜留下的信,泛黄的宣纸上写着"等我跳完《吉赛尔》就回来",日期停留在他们大二那年的立冬。
女人摘下羊绒围巾时,发间飘出苦橙与雪松的气息。这个味道让陆沉的手猛地一颤,镊子尖在银叶上划出细痕——十八年前的深秋,扎着芭蕾舞髻的少女翻过艺校围墙,发梢就沾着这种橙花香。
"苏...小姐?"他的声音卡在喉咙里。窗外突然卷起一阵风,工作室悬挂的百枚银杏标本叮咚相撞,那些他亲手封存的金叶在阳光下忽然都活了过来,恍若当年美院落成的那个下午。
第二章 舞影重逢
十五岁的苏瑜踮脚去够画室窗外的银杏枝,月白色练功服被风鼓起。刚搬来的修复材料在她脚下散落,生宣与银箔铺了满地。陆沉至今记得她转身时眼尾那颗朱砂痣如何在夕阳里浸出血色,像工笔牡丹最艳的那一笔。
"现在接定制需要预约。"他强迫自己继续处理银器接缝处氧化层,钨钢针却总往旧日记忆里扎。大二那年深秋,苏瑜总在芭蕾教室熄灯后跑来画室。她裹着他的驼色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