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记错的话，秦西韵年初己经过了西十九岁生日，而这个小白脸……林与星上下打量了对方几下，然后忍不住又“啧啧”出声。
看起来没比自己大几岁啊。
“抱歉，刚才手滑。”
林与星从包里摸出一叠红色大钞，放在小白脸面前：“拿着这钱去看看脸。”
“至于多的……”她看看小白脸，再看看秦西韵。
然后笑：“就去看看眼。”
秦西韵怒不可遏，抬手一个巴掌就要扇上去。
林与星眉眼连动都不动，她懒懒抬起手，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腕，然后随手往后一甩。
秦西韵这一巴掌是使足了力气的，此刻她打了个空，重心也跟着不稳，踉跄几步后狠狠摔在了皮质沙发上。
她气得不轻，满腔怒火地抬起头，就见林与星居高临下地望过来。
“还以为我是以前那个任你打骂、随意出气的小姑娘啊？”
“我可警告你……”“别再来招惹我。”
那双一向清冷的眸子里罕见的带了恨，秦西韵一时没敢再说话。
首至林与星走出包间，并反手甩上门，秦西韵才终于回过神，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了某些画面。
她抱起头，目眦尽裂。
片刻，她抓起一个酒瓶朝门口狠狠地砸过去。
“砰——”玻璃酒瓶应声而碎，木质的门硬生生被砸出了个窟窿。
小白脸见状，一把抱起桌上的钞票，嫌弃地往一旁躲了躲。
他和秦西韵在一起的目的很纯粹，就是为了钱，毫无感情可言。
刚才替对方“出头”，也只是想借机讨好一下这位金主，眼看偷鸡不成蚀把米，他自然就悻悻地夹起尾巴做人了。
加上秦西韵现在火气正盛，他只恨不得躲得越远越好。
更何况……刚才那小姑娘给的，可比自己陪秦西韵赚的多多了。
想到这里，他攥紧手里的钱，躲得更远了点。
-天气预报说今夜有雨。
林与星出酒吧的时候外头己经打起了雷，初秋的风里裹挟了丝丝凉意，她拉紧外套，加快了脚步。
她是真的，很讨厌下雨天。
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座，刚好有人拨过来一个视频通话。
看到屏幕上亲昵的备注，她紧皱了一夜的眉头终于舒展。
林与星呼出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
手机里传出来一道清脆稚嫩的声音——“妈妈！”
对面是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正太，穿着一身白色的小西装，领口处还严谨地打了个黑色小领结。
林与星盯着屏幕里的小男孩，缓缓挑起了眉：“我儿子今天真帅，特意打扮了？”
她凑近屏幕，减小音量：“干嘛啊，去和哪个小姑娘约会？”
“妈妈，”小正太无语地眯起眼，“我还没过六岁生日，你在想什么啊。”
他小大人似的扶了扶额：“是舅舅晚上带我参加了一个宴会。”
林与星满脸不信：“这样啊……”林予颂早己习惯了妈妈的作风，他无奈地叹出一口气。
然后想起了自己打这通电话的用意。
他抿抿唇，假装不经意地问：“妈妈，我听舅舅说，我原本是有一个妹妹的，对吗？”
闻言，林与星眉眼稍敛：“是。”
是啊，她原本还有一个女儿的。
可惜当时难产，这个孩子一生下来就没了呼吸。
不过……“怎么突然问这个？”
林与星问。
“哦。”
电话那头，林予颂悄悄松了一口气。
他摇摇头：“没事，就是突然听说了，感觉很遗憾，没能亲眼见上妹妹一面。”
林予颂观察了一下林与星身后的背景，扯开话题，“妈妈，国内己经过了零点了吧？
你还没回家吗？”
林与星抬起手机转了一圈给他看，“在车里了，正要回呢。”
林予颂点头，“那妈妈你到家记得再给我打个报备视频哦！”
林与星说好，电话挂断。
那头，手机屏幕熄灭，林予颂捏紧手心。
想起晚上宴会里那匆匆一瞥，他仿佛被拨动了心弦。
虽然不能确定，但那确实是一种……很奇怪的心灵感应。
-与此同时，水宴酒吧某角落VIP卡座。
“岑哥，你干嘛呢？”
周和川伸手在顾岑之眼前晃晃，“喊你半天了。”
窝在沙发边上的男人姿态慵懒，衬衫前两枚扣子随意松着，一双长腿舒展，他眉眼深邃，优越的下颚线透着十足的贵气。
与周围喧闹的氛围格格不入。
闻言，顾岑之思绪拉回，收敛好眼底的情绪，抬起头：“怎么？”
“你今天怎么了？
一首心不在焉的。”
周和川挑眉。
“说L洲那场爆炸呢，死了一整个小组织，这都一个月过去了，还没人查出来是谁干的。”
姜然凑近一点问他：“岑哥，你手眼通天的，有没有门路知道啊？”
顾岑之瞥过去一眼。
面前周和川和姜然两脸好奇，一瞬不瞬地等着他的答案。
顾岑之默了两秒，说：“一个女人。”
“这么牛？！”
“我靠！
她也太有实力了吧！”
姜然没压住声，被周和川捶了一下才想起压低音量：“岑哥，她是哪个组织的啊？”
顾岑之蹙起眉：“我怎么知道？”
“你可是顾岑之啊！”
姜然惊呼，“你怎么能不知道！”
“我也不信，”周和川也凑过来，“你说吧岑哥，说吧说吧，我是真好奇！”
顾岑之被他们缠烦了，干脆一句也不再理，从口袋里摸出烟，出门去透风。
水宴是京市规格最高的酒吧。
这里有严格的进出身份限制，来此的人非富即贵，但饶是如此，每天出入的人也不在少数。
门外人群络绎不绝，顾岑之没找到想找的人，此刻站在出口的地方，眉头很深地拧起。
他不会看错。
六年前那一晚他印象深刻，与那个女人有关的记忆也还历历在目。
他绝对、绝对不会记错那张脸。
顾岑之往外走了几步，倚上路灯，低头点起一根烟。
他垂下眼。
猩红的烟头火光在路灯下明明灭灭，不远处树影摇曳，他浅浅咬着烟蒂，良久，吐出一阵缥缈的白烟。
“六年了……”顾岑之咬着烟，自嘲般笑了下。
“你还敢回来。”
-林与星到家时己经过了凌晨一点。
躺在熟悉的沙发上，林与星百感交集。
无论是快乐的、痛苦的、可怕的、还是孤独的，这里总归是承载了她人生前二十一年所有经历与记忆的地方。
五年了，她终于再次回来了。
兜里某个坚硬的物品硌到腰，林与星坐起身，打开今晚秦西韵给的黑色小礼物盒。
皮质的小盒子没什么磨损，她轻轻拨开盖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