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新纳的小妾采了筐蘑菇炖汤。
我好心相劝: 山里的蘑菇不一定都能吃。
她当即柔弱地依偎在夫君怀里垂泪。
妾出生山野,自小以它充饥,怎不知它能不能吃?
姐姐家世高贵,瞧不上这低贱野味,便不许旁人吃了吗?
夫君冷眼瞧着我嗤笑。
出生高贵又如何,而今不过是个惹人生厌的妒妇,生的孩子也是个挟私舞弊的蠢货。
随后,我和县试作弊的儿子便被他扫地出门,成了人人耻笑的侯门弃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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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牵着儿子砚池,走出汝阳侯府时。
一向心软的婆婆,追着我苦苦相劝。
若羽,如今你母家相府被圣上查处,虽未定罪,却也封了府,你哪里还有去处?
砚池也还年幼,不如去给宣奉认个错,往后你还是侯门主母。
我看着婆婆轻轻摇了摇头。
她不知。
我前世,便是如她说的那般,跪求夫君原谅。
夫君确实有那么一瞬的心软,留下了我,也没处置砚池。
可自那以后,侯府里的妾室庶子踩到我们娘俩头上来。
夫君不仅不管,还以此为乐,与小妾们赌我能忍到何时。
为了砚池,我咬牙忍耐。
可半年后,他听闻我父亲李相因贪污受贿被判流放,后又病死在流放途中。
便在寒冬腊月里将我休弃,把我和年仅十岁的砚池驱逐出门。
不仅扣留了我的嫁妆,连我亲自给砚池缝的寒衣,都被剥了去。
我和砚池流落街头,身无分文,又冷又饿。
只能在城外的窑洞寄居,靠着给郊区贫苦百姓写信缝补谋生。
整整二十三年。
二十三年里,砚池一边抄书写信补贴家用,一边用微薄的收入去买书自学,去私塾外偷听。
终于在三十三岁生辰时,高中状元。
可他身披锦绣官袍,骑着捆着大红花的白马,兴高采烈地来窑洞接我去新居时。
我已因过度操劳,病得只剩一口气了。
临死前,能看到儿子如此出息,也觉得瞑目了。
可我没有想到……
再次醒来,我竟又回到了侯府。
回到了儿子砚池被夫君的庶子污蔑县试舞弊的那一日。
这一世,我没有替儿子辩解,而是借由小妾的那一筐蘑菇,提早惹夫君生厌,被驱逐出府。
因是在气头上,我父亲又只是被停职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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