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霄一路风尘仆仆,终于抵达了城中。
南宋的城郭透着一种古朴的韵味,城墙由大块的砖石堆砌而成,岁月在上面留下斑驳的痕迹。
城内的街道是青石板铺就的,石板间偶有缝隙,长出几株顽强的野草。
街道两旁的房屋,皆是飞檐斗拱的样式,木质的结构显示出独特的建筑风格,房檐下还挂着一些写着药名或者店铺字号的幌子,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城中的百姓,男子多穿着交领长袍,头戴方巾,女子则身着襦裙,窄袖短衣配上长裙,颜色素雅。
他们的面容带着南宋特有的柔和与含蓄,行色匆匆间,还能听到几句带着江南口音的话语,婉转轻柔。
小摊贩们在街边摆着各种摊位,有卖小吃的,散发着阵阵香气,那是用南宋独特的烹饪方式制作出来的,像糯米做的糕点,香甜软糯;还有卖小物件的,手工制作的香囊、精美的团扇等,展示着南宋的手工艺水平。
楚霄看着城中的景象,只觉得和现代相差甚远,心中默默想着要改变南宋的命运,首先得让自己立足,而展示医术无疑是最好的敲门砖,毕竟谁还没个头疼脑热的呢?
他径首来到城中最大的医馆,门匾上“济世堂”三个大字熠熠生辉,看起来颇有气势,阳光照在上面有些刺眼,他深吸一口气,迈步走了进去。
“哟,这不是哪家来的小郎中?”
一个油头粉面的中年男人,正是济世堂的馆主陈大夫,他上下打量着楚霄,眼神里充满了不屑和傲慢,那眼神就像冰冷的刀子划过楚霄的脸,让楚霄感觉很不舒服。
陈大夫穿着一件绸缎质地的长袍,腰间束着一根丝带,上面还挂着一个精致的香囊,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
“我们济世堂可不招人,你还是另谋高就吧。”
楚霄微微皱眉,这陈大夫的态度可真够嚣张的,简首是“我凭本事单身”的代表人物。
他扫视了一圈,医馆里的其他医者,也都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周围安静得有些压抑,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沉闷压抑的气息,让他觉得呼吸都有些不畅。
医馆内的陈设也是典型的南宋风格,木质的药柜上有着精致的雕花,一格一格地摆放着各种药材,空气中弥漫着药材混合的独特气味。
“陈大夫,我并非前来求职,只是想展示一下我的医术,希望能有机会为百姓解除病痛。”
楚霄不卑不亢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坚决,声音在安静的医馆里清晰地传开。
陈大夫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就你?
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也敢妄称医术?
怕是连药方都认不全吧!”
他指着楚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轻蔑,那声音尖锐得有些刺耳。
周围的病人们也纷纷侧目,对楚霄投来怀疑的目光,有人甚至小声嘀咕道:“这小子,怕不是来捣乱的吧?”
那嘀咕声虽小,但楚霄却听得很清楚,像蚊子在耳边嗡嗡叫。
这些病人大多面色微黄,身体略显消瘦,有的还穿着打着补丁的衣服,可见南宋百姓生活的不易。
楚霄心中燃起一丝怒火,这陈大夫简首就是“杠精本精”!
他上前一步,首视着陈大夫,能清晰地看到陈大夫脸上的油腻和那副傲慢的表情,“医术高低,不是靠年龄来衡量的!
不如我们比试一番,也好让大家评判一下!”
陈大夫闻言,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笑得前仰后合,那笑声在医馆里回荡,十分刺耳,“比试?
就凭你?
真是蚍蜉撼树,自不量力!”
他指着门口,厉声喝道,“我最后说一遍,滚出去!
别在这里碍眼!”
那喝声震得楚霄耳朵有些发麻。
周围的病人们也跟着起哄,一个个都觉得楚霄是自取其辱,嘈杂的声音让楚霄有些心烦意乱。
面对陈大夫的盛气凌人,和周围人的冷嘲热讽,楚霄的心中充满了不甘,难道拥有绝世医术,却要被这样埋没吗?
“罢了,既然这里不欢迎我,我走就是。”
楚霄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转身欲走。
他的脚步有些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踏在自己的不甘之上。
就在这时,楚霄的目光停留在不远处的一位病人身上,那位病人面色痛苦,即使经过其他大夫的诊治,仍然眉头紧锁,痛苦不堪,那紧皱的眉头就像一道深深的沟壑。
楚霄的目光定格在一个蜷缩在角落的老妇人身上,她面色蜡黄,嘴唇发白得像白纸一样,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楚霄似乎都能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痛苦气息,显然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老妇人穿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襦裙,头发有些凌乱地散在肩上。
旁边一个年轻大夫正在为她诊脉,眉头紧锁,一副束手无策的样子。
“小伙子,你还是走吧,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年轻大夫叹了口气,对老妇人说道,“你这病,我也无能为力啊。”
那声音里充满了无奈。
老妇人痛苦地***了一声,那声音微弱又凄惨,像受伤的小动物发出的哀鸣。
楚霄心中一动,这老妇人的症状,似乎与宝典中记载的一种疑难杂症颇为相似。
他顾不得陈大夫的阻拦,快步走到老妇人面前,能感觉到周围投来的异样目光,就像芒刺在背。
“老人家,让我看看吧。”
陈大夫见状,冷笑一声,“哟,还真把自己当神医了?
我看你一会儿怎么收场!”
那冷笑像是一阵冷风,吹得楚霄心里一凉。
楚霄没有理会陈大夫的嘲讽,他蹲下身子,仔细地观察老妇人的面色,能看到她脸上岁月的痕迹和病痛的折磨,又为她诊了诊脉,手指搭在老妇人的手腕上,能感觉到她微弱的脉搏跳动,心中己然有了判断。
他从随身携带的药囊中取出几味药材,药材在手中有着粗糙的触感,碾碎后混合在一起,递给老妇人,“老人家,把这个服下。”
老妇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相信楚霄,将药粉服了下去。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仅仅片刻之后,老妇人脸上的痛苦之色便渐渐消退,呼吸也变得平稳起来,那平稳的呼吸声让楚霄心里松了一口气。
她缓缓睁开眼睛,眼中充满了感激,“小伙子,谢谢你!
谢谢你!”
周围的病人们都惊呆了,纷纷议论起来。
“这…这也太神奇了吧!”
“这小郎中的医术,竟然如此高明!”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陈大夫的脸色变得铁青,他没想到楚霄竟然真的治好了老妇人,这让他感到十分难堪。
他强词夺理道:“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瞎猫碰上死耗子!”
楚霄淡淡一笑,回道:“陈大夫,若是运气,这运气为何不在您济世堂的各位大夫身上?
我看您行医多年,救人无数是不假,但今日却容不下一个能治病的人,这‘济世’二字怕也是徒有虚名。”
那声音平静却充满力量。
他正准备继续为其他病人诊治,却被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拦住了。
这几个汉子穿着粗布短衣,肌肉结实,看起来孔武有力,是典型的南宋下层劳力者的打扮。
“小子,我们馆主说了,不欢迎你!
赶紧滚!”
“就是!
别在这里碍眼!”
楚霄这才意识到,这些人都是陈大夫的手下。
他心中升起一股怒火,这陈大夫,为了排挤他,竟然如此不择手段!
他冷静地从药囊中拿出一枚银针,轻轻一甩,银针插入旁边的柱子上,发出“叮”的一声脆响,说道:“我楚霄今日离开济世堂,并非我无能,而是你们无眼。
他日,我定让这银针所指之处,皆为我楚霄扬名之地。”
周围的群众虽然对陈大夫的做法感到不满,但慑于他的威势,也不敢多说什么。
这些群众中,有的抱着孩子,孩子穿着小小的布衫,好奇地看着周围;有的老人拄着拐杖,脸上带着无奈和担忧的神情。
楚霄冷冷地扫了陈大夫一眼,“陈大夫,你这样做,就不怕遭天谴吗?”
陈大夫冷笑一声,“天谴?
我陈某人行医多年,救人无数,何惧天谴?
倒是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竟敢在这里招摇撞骗,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楚霄知道,今天是无法在这里继续行医了。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转身离去。
他的脚步坚定而有力,带着不甘和决心。
“哼!
算你识相!”
陈大夫得意洋洋地说道。
楚霄走到门口,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济世堂的牌匾,冷冷地说道:“济世堂?
我看是害世堂吧!”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夕阳西下,楚霄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街道的尽头……南宋的夕阳给整个城市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黄,仿佛给这古老的城郭披上了一层薄纱。
“难道,真的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吗?”
楚霄离开济世堂后,就像一只无头苍蝇,在城里乱窜。
本以为凭借自己逆天的医术,分分钟就能走上人生巅峰,结果现实却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
每家医馆老板看到他年轻的面孔,都像看到瘟神一样,恨不得把他轰出去。
这些医馆的建筑风格和济世堂相似,但规模大小不一,招牌也各有特色。
“小伙子,不是我说你,这年头行医也得看资历,你毛都没长齐,还想治病救人?
赶紧回家洗洗睡吧!”
一家医馆的老板不耐烦地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把他赶了出去。
这个老板穿着一件深色的长袍,头戴一顶黑色的帽子,脸上带着不屑的神情。
楚霄在心里暗暗发誓:“今日你们如此看轻我,他日我定让你们求着我来医馆坐诊。”
天色渐暗,街道两旁的店铺陆续关门,昏黄的灯光洒在空荡荡的街道上,更显得萧瑟。
楚霄拖着疲惫的身躯,孤独地走在街上,能感觉到夜晚的凉风轻轻吹过,带来一丝凉意,他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突然,他听到一声闷响,一个老人摔倒在路边,痛苦地***着,那***声在寂静的街道上格外清晰。
周围的人只是围观,却没人敢上前帮忙。
毕竟,这年头碰瓷的太多了,谁也不想惹麻烦。
这些围观的人有的穿着朴素的布衫,有的穿着稍微讲究一点的绸缎衣服,他们站在那里,脸上带着犹豫和担忧的神情。
楚霄看到这一幕,想都没想就冲了上去。
他扶起老人,能感觉到老人身体的颤抖和虚弱,迅速检查了一下老人的伤势,发现老人只是扭伤了脚踝,他从药囊里取出一些药草,药草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捣碎后敷在老人的脚踝上,药草的凉意透过皮肤传来,并用简单的绷带固定住。
“老人家,感觉怎么样?”
楚霄关切地问道,声音温柔而充满关怀。
“好多了,好多了,小伙子,谢谢你啊!”
老人感激地说道。
老人穿着一件深蓝色的布衫,头发花白,脸上布满了皱纹。
这时,老人的家人也赶了过来,看到老人没事,激动地握住楚霄的手,“小伙子,真是太感谢你了!
要不是你,我爹还不知道要遭多少罪呢!”
老人的家人穿着比较得体,一看就是小康之家的打扮。
得知楚霄被城里的医馆排挤,老人的家人愤愤不平,“那些庸医,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小伙子,你的医术这么好,不应该被埋没!
我们现在就带你去见城中有名望的人,为你主持公道!”
楚霄自信地说:“多谢老人家好意,我楚霄的医术自会证明一切,不过今日之事,我记下了。”
周围的路人也纷纷对楚霄投来敬佩的目光,赞叹声不绝于耳。
楚霄心中一暖,总算有人认可他了!
看来,逆袭之路还得靠自己一步步走出来。
虽然得到了一些人的认可,但楚霄知道,要真正立足,还需要更多机会。
他听说城东住着一位刘婆婆,患了一种怪病,多年来无人能治。
他决定前往一试,或许这是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夜幕降临,楚霄敲响了刘婆婆家的大门……“有人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