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燕王最锋利的刀,替他铲除三州豪强,血洗十二坞堡。
他登基那日却将我锁入诏狱:“谋逆之臣,当诛九族。”
断头台上,我笑着问他:“陛下可记得青州柳氏?”
他手中玉圭骤然碎裂。
后来叛军攻破皇城,我掀开他棺椁轻笑: “主上,青州柳家女来讨债了。”
棺中尸首倏然睁眼,腕间赫然系着我当年所赠的染血剑穗——承明十七年冬,洛京的第一场雪来得又急又猛。
碎琼乱玉敲打着诏狱天窗的铁栏,发出单调冰冷的声响。
空气里弥漫着陈年血垢、腐草和绝望混合的浊气,渗入骨髓的寒意比玄铁镣铐更重。
我靠坐在冰冷的石墙角落,单薄的囚衣抵不住地底渗出的阴冷。
手腕脚踝被沉重的镣铐磨破了皮,结了痂,又磨破,留下一圈圈暗红的痕迹。
狱卒送来的馊饭在墙角散发着酸腐味,几只肥硕的老鼠肆无忌惮地在脚边穿梭。
隔壁牢房传来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咳嗽声,是原兵部侍郎张桓。
半月前,他还是朝堂上意气风发的天子近臣。
如今,也成了这不见天日的囚徒,罪名是“结党营私,意图不轨”。
“咳……咳咳……苏先生……”张桓的声音嘶哑虚弱,带着濒死的暮气,“您……您说,陛下……陛下为何如此?”
为何?
我闭上眼,浓密的睫羽在苍白消瘦的脸上投下小片阴影。
脑海里翻涌的,却是三个月前,紫宸殿那场焚尽忠诚的烈火。
那时节,秋高气爽。
新帝萧玦登基大典刚过,万象更新。
金殿之上,他头戴十二旒冕冠,身着玄黑十二章纹衮服,端坐于盘龙金椅之上,威仪赫赫,光芒万丈。
文武百官山呼万岁,声震寰宇。
我是他潜邸旧臣之首,是他从泥泞里一手提拔、淬炼成最锋利刀刃的谋士苏衍。
三州豪强,十二坞堡,多少盘根错节的世家门阀,多少拥兵自重的封疆大吏,是我替他运筹帷幄,是我替他出鞘染血,是我用无数个不眠之夜和满手血腥,为他铺就了这条通往至尊之位的通天坦途!
那日,我立于丹陛之下,百官之前。
他含笑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帝王独有的恩威与……一丝难以捉摸的深意。
他缓缓抬手,内侍总管高庸捧着一卷明黄圣旨,尖着嗓子宣读:“……擢苏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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