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的梆子刚敲过三声，国子监藏书阁顶层的青铜蒸汽管道突然发出刺耳鸣啸。苏砚握着《星经注疏》的手微微一颤，羊皮灯罩里的鲸油灯竟在密闭的窗棂间无风自动，将墙角的《钦天监实录》投出鬼魅般的影子。
"苏兄还在查那件事？"同窗陈远提着鎏金鹤嘴壶过来添茶，袖口隐约露出御赐的紫云佩，"礼部王侍郎昨日在朝会上说，今年秋闱要严查夹带......"
话音未落，西北角的《河洛算经》书架轰然倒塌。泛黄的书页如雪片纷飞，露出后面青砖墙上用朱砂写就的七言谶语——"烛龙睁眼天下白，金乌坠海山河红"。
陈远的茶壶摔在地上，碎瓷片扎进苏砚的皂靴。借着鲸油灯幽蓝的光，他们看见倒下的书架后蜷缩着同科举子赵怀安，他右手食指还插在喉管里，指缝间渗出的却不是鲜血，而是某种泛着珍珠光泽的粘液。
**（蒸汽朋克元素特写）**
穹顶垂下的青铜管道突然喷出大量蒸汽，齿轮咬合的自动梯正在搬运《天工开物》孤本。苏砚注意到墙角的浑天仪异常转动——十二枚刻满符咒的怀表正以不同速率倒转。
"别碰尸体！"苏砚扯下腰间玉佩掷向想逃的陈远。那枚雕着穷奇纹的玉佩突然化作青铜锁链缠住门环，锁链上浮现的梵文让陈远袖中紫云佩瞬间碎裂。
他跪在青砖地上，将茶壶残片里的雨前龙井倒在赵怀安衣襟。茶汤触到锦缎的瞬间，竟浮现出二十八个正在消散的星宿图案。当最后一颗"紫微星"熄灭时，尸体喉咙突然鼓动，吐出半枚染血的青铜钥匙。
藏书阁外传来蒸汽机车的轰鸣，三盏刻着狴犴纹的煤气灯刺破雨幕。守夜人统领裴琰之踏着玄铁官靴进来时，苏砚正用银针从赵怀安指甲缝里挑出一片泛着幽蓝的鳞。
"东海沉鳞香。"苏砚将鳞片举到鲸油灯前，光晕中浮现的龙绡宫纹章让裴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