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消毒水气味像针,一下下扎着许清漪的神经。
她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野里,只有一片刺目的白。
天花板、墙壁、身下窄硬的床铺,白得没有一丝杂质,也白得没有一丝温度。
这不是她熟悉的任何地方。
喉咙干涩得如同被砂纸磨过,每一次吞咽都带来一阵撕裂般的痛。
她艰难地转动僵硬的脖颈,视线掠过床边简陋的铁架,上面挂着半瓶透明的液体,正通过一根细细的塑料管,缓慢地注入她手背的静脉。
窗外,天色是一种浑浊的铅灰色,细密的雨丝斜斜地敲打着玻璃,留下蜿蜒的水痕。
陌生的语言,带着她完全无法理解的腔调,断断续续地从走廊飘进来。
这里是哪里?
她是谁?
巨大的茫然和冰冷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心脏,让她几乎窒息。
她挣扎着想坐起来,身体却沉重得仿佛灌了铅,每一个微小的动作都牵扯起四肢百骸陌生的酸痛。
记忆像被彻底格式化过的硬盘,一片漆黑,空荡荡的,找不到任何可以抓住的碎片。
她叫什么?
她从哪里来?
为什么会躺在这间散发着孤独和消毒水味道的陌生病房里?
恐慌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
许清漪猛地攥紧了身下粗糙的白色床单,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了。
一个穿着白大褂、面容和善的中年女医生走了进来,看到她醒了,脸上露出一丝宽慰的笑容。
医生走近,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温和地说:“你醒了?
感觉怎么样?
别害怕,你安全了。”
许清漪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只发出嘶哑的气音。
“水……”她艰难地挤出这个字,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砾摩擦。
医生立刻倒了杯温水,小心地扶着她,让她小口啜饮。
温水流过灼痛的喉咙,带来一丝微弱的慰藉。
“我……”许清漪的声音依旧沙哑,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这是哪里?
我是谁?”
医生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瞬,眼神里掠过一丝复杂的同情。
“这里是瑞典,斯德哥尔摩。
我们给你做了检查,除了严重的脱水、轻微低温和一些外伤擦痕,没有其他器质性损伤。
但是……”医生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谨慎,“初步评估显示,你可能遭受了严重的心理创伤,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