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术赛过,席后,就过了晌午,到山中打猎才是这春日围猎的重头戏。
裴婙与王淳有仆从跟着,也下了场。
王淳还从未在山中打过猎,有些胆怯,就紧紧跟在裴婙身后。
周围响起窸窸窣窣的响声,王淳有些害怕,道:“是有野兔吗,婙儿。”
“不。”
“是吗,也是,有野兔也被我们一行人吓跑了。”
突然,一男子现身。
裴婙转过身来,首道一句:“当然是赵翼赵公子啊。”
“真是赵公子呐!”
王淳惊道。
“二位小姐好,既然相遇,我们同行可好?”
“哦,还没问呢,这位裴小姐从前怎么未见过,刚刚在射速赛上真是大放异彩啊,第一发便中了十环,真是佩服佩服。”
“你啊你啊,哪有给我们一点回答的机会啊哈哈,好久不见,这性子真是一点没变。”
王淳道。
裴婙便笑了,赵翼也挠头笑。
“小女是江州裴氏裴婙,从前还出过江南,这是第一次来这春日围猎。”
“哦,我说呢。
怪不得从未见过。
果然是江南女子,这样的水墨灵秀,但射术又如此厉害,实在是令人大吃一惊。”
却没想到远处另一行公子们喊住了赵翼。
“赵翼啊赵翼,你做什么呢?
我们一行可都打到了的,待会儿你可要输咯,快来!”
说着这位公子就跑来将赵翼半推半搡地拉走。
被公子们推推搡搡地离开,赵翼口中仍喊着:“今日有幸相识啊裴小姐,再会再会!
淳姐姐再见!”
一行人渐渐走远,但裴静听得到,赵翼说:“你们真是的,干什么呀?
不懂眼色的。”
“哈哈哈,这可是季公子让我们叫你的。”
“是吧,季珩?”
“嗯。”
季珩闷声应道。
“我们可不能让你一个自己人享福去了,跟小姐们待在一起。”
一行人吵吵嚷嚷,转而又上马打猎。
裴婙知道,赵翼一定会再来找自己的。
傍晚时分,篝火宴席就开始了。
一日的胜负其实没那么重要,射术赛和打猎不过都是公子小姐们接触的由头。
猎场设了营帐 夜里彻夜饮酒作乐,可以到营帐中休息,亦可进城休息,小姐们大都进了城。
夜笼罩下,更显火光摇曳,人声鼎沸。
众人喝酒,劝酒,又投壶,看杂耍,好不热闹。
喝着酒呢,赵氏那边却突然找不见了崔平义,他曾是赵氏的一位门客,赵氏对他颇为扶持,现都己官居西品。
“许是躲酒睡觉去了,别找了,别找了。”
众人吆喝着。
实则,山崖下,崔平义早己死透。
舌头被拔出,血污了一身,摔得粉碎。
其他人不知道,裴婙知道。
城内,季珩立在一客栈二楼的窗边。
马蹄声响起,车轱辘的声音分明,一马车驶来,女子从车窗探头,道:“就这间客栈。”
“是她!
是裴婙!
如此巧!
她怎这时才来?”
季珩想。
月光清浅,春夜万物竟发,季珩坐立难安,他是该与她相认吗,又或是打个招呼也好呢,但这个时间又不合适,七年了,七年不见,找了她七年,一下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第二日再见吧,第二日他早早就守在客栈外。
终于,出来了。
过来了。
该怎样开口?
阿婙?
裴婙?
原来她是裴氏之女,她从未提起过。
来了来了。
“阿——裴——小姐”“季二公子吗?
好巧!
与您住一间客栈。”
说着,她便上了停在一旁的马车。
她从窗子喊道“今日我与王氏小姐有约,先行一步,改日再叙。”
怎会这样?
她……不记得自己了?
好像从未见过般?
改日再叙?
今日不便相认?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