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摇曳,我咬着舌尖咽下头痛的闷哼——方才用读心术掀开喜帕时,湛珩的心声裹着血腥味撞进脑海:"喻家送来的替嫁赝品,倒比真千金有趣。
"雕花拔步床突然震颤,我袖中毒刃刚滑出半寸,就被他擒住腕骨按在鸳鸯锦被间。
白玉扳指碾过我锁骨处的守宫砂,男人呼吸灼热似笑非笑:"夫人可知,前三个新娘子都死在这张床上?
"第一章危机暗涌始惊魂我蹲在喜房角落数蚂蚁时,红盖头突然被人掀了。
“姐姐这身嫁衣,活像城隍庙偷的红帐子。”
林柔的丹蔻指甲戳在我眉心,茶香混着她发间浓腻的桂花油,熏得我胃里翻腾。
这姑娘怕是刚从脂粉缸里捞出来。
“妹妹说笑了。”
我往床柱上蹭了蹭被掐出月牙印的掌心,“毕竟侯爷急着冲喜,这嫁衣是拿林府祠堂的幔帐改的——你上个月刚跪过的那块。”
林柔的瓜子脸瞬间发青。
我盯着她鬓角微颤的珍珠流苏,后脑勺突突地疼。
自从穿到这具十六岁的壳子里,读心术每次发动都像有人拿锥子凿天灵盖。
“贱蹄子也配提林府?”
她突然抓起合卺酒泼过来,“侯爷连合卺礼都懒得与你行,还真当自己是主子了?”
冰凉的酒液顺着下巴往喜服里钻,我垂眸盯着青瓷酒盏上的缠枝莲纹。
上个月原主就是被这盏子砸中额角,才让我这个现代数学系研究生魂穿过来。
“翠儿,教教咱们侯夫人规矩。”
两个粗使婆子立刻架住我胳膊,林柔的绣鞋尖挑起我下巴:“先擦地吧,姐姐不是最爱跪着么?”
白玉砖映着龙凤烛跳得人心慌。
我蹲下身捡瓷片,突然听见林柔心里在哼《游园惊梦》。
这调子我熟,大学戏曲社排过杜丽娘。
“林姑娘听过《牡丹亭》?”
我捏着碎瓷片在砖上划拉,“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林柔的绣鞋猛地踩住我手指:“你也配提汤显祖?”
脑仁炸开的剧痛中,我听见她心里在尖叫:这蠢货怎么会知道我和湛郎的定情戏?
难道她发现了那封夹在戏本子里的信?
“上月廿三,西厢房。”
我疼得吸气,嘴上却笑,“林姑娘的昆曲唱得比今日好听。”
她像被烫了似的缩回脚,我趁机把碎瓷片塞进她缎面鞋底。
读心术真好用,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