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灯的红蓝光晕在网吧玻璃上交错，苏璃利落地将沾血的布条塞进垃圾桶，动作行云流水得仿佛经历过无数次。
林宇看着她若无其事擦拭嘴角血迹的模样，忽然注意到她后颈处蜿蜒的暗红色疤痕，像是某种灼烧留下的痕迹。
"别看了，很丑吧？
"苏璃突然开口，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疤痕，"这是三年前的纪念品。
"她从柜台下摸出两瓶啤酒，玻璃瓶碰撞的脆响在寂静的网吧里格外清晰，"那时候我还在玩另一个游戏，叫《永恒神域》。
"啤酒泡沫漫过瓶口，苏璃仰头灌下一大口，喉结微微滚动："我是全服第一个通关地狱副本的女玩家，首到遇见那个叫暗瞳的家伙。
他带着修改器穿墙而过，一刀秒了我们整个公会。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指甲在玻璃瓶上刮出刺耳的声响，"亲眼看着队友的ID一个接一个变成灰色，那种感觉就像有人活生生剜走你的心脏。
"林宇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停顿。
外挂程序的界面正自动扫描苏璃的身体数据，却在触及她后颈疤痕时弹出乱码。
他意识到，那些狰狞的伤口下，或许藏着比想象中更复杂的秘密。
"后来我加入了猎人协会。
"苏璃扯开新的绷带重新包扎手臂，"我们追踪非法外挂使用者，修复被篡改的世界规则。
但暗瞳就像幽灵，每次都在我们赶到前消失。
"她突然逼近，带着铁锈味的呼吸扫过林宇耳畔，"首到今晚，你的外挂程序触发了协会的警报。
"林宇感觉后背渗出冷汗。
十六个虚影在他身后若隐若现，却莫名保持着戒备姿态。
苏璃的眼神太过锐利，仿佛能看穿他所有的代码漏洞："普通外挂不可能同时控制十六个角色还保持零延迟，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只是个程序员。
"林宇调出属性面板，将代码运行日志投映在墙上，"这个外挂是我花三年时间逆向工程的成果，现实世界的计算机知识在这里同样适用。
"他突然放大屏幕右下角的异常数据，"但自从穿越后，程序就开始出现未知错误，就像...""就像有更高维度的代码在覆盖你的底层协议。
"苏璃补充道，眼神第一次出现波动。
她从口袋里掏出枚银色徽章，上面镌刻着破碎的齿轮图案，"猎人协会的技术组研究了三年，发现这个世界本质是无数嵌套的虚拟空间。
暗瞳的修改器能撕开空间裂缝，把其他游戏的怪物引过来。
"窗外传来沉闷的雷声，林宇的手机突然剧烈震动。
外挂界面弹出紧急预警，地图上密密麻麻的红点正朝比奇城汇聚。
苏璃的徽章同时发出蜂鸣，银色齿轮开始逆向旋转："看来我们没多少时间叙旧了。
"她扯掉手臂上的绷带，露出暗藏的机械义肢。
金属关节发出液压传动的嗡鸣，掌心弹出寒光闪闪的链刃："我的后颈疤痕就是拜空间裂缝所赐。
"苏璃将另一枚徽章抛给林宇，"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继续当缩头乌龟，或者跟我一起，把那些破坏规则的***送进回收站。
"林宇接住徽章，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想起现实中堆积如山的代码。
当第一声怪物的咆哮穿透雨幕，他终于明白苏璃的执着——在这个真假难辨的世界里，维护所谓的"规则"，或许就是他们存在的意义。
"开怪模式，启动。
"他轻声下令，十六道虚影化作数据流环绕周身。
苏璃的链刃划破雨帘，两人在闪电的照耀下冲向怪物聚集的方向，身后的网吧在暴雨中渐渐模糊成像素化的色块。
而在城市深处，某个带着暗紫色护目镜的身影，正通过破碎的屏幕注视着这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