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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小鼎

发表时间: 2025-06-15
千里跋涉,对于一双***的脚和一副空瘪的肚皮而言,无异于酷刑。

秦逸早己记不清翻过了多少座光秃秃的山头,趟过了多少条刺骨的溪流。

脚底磨出的血泡破了又起,最终结成一层厚厚的、混合着泥土和血痂的硬壳。

饥饿像一头永远也喂不饱的野兽,日夜啃噬着他的五脏六腑,眼前时常发黑,耳畔嗡嗡作响。

支撑他的,唯有心中那个越来越渺茫、却也越来越固执的念头——青岚宗。

那是传说中仙人居住的地方,飞天遁地,移山填海。

老药师陈瘸子年轻时曾远远见过青岚宗的仙师御剑而过,那惊鸿一瞥成了他一生的谈资,也成了此刻秦逸心中唯一的灯塔。

去那里!

只要到了那里,就有饭吃,有衣穿,说不定……也能像那些仙人一样,摆脱这烂泥般的命运!

怀中的小鼎随着他的步伐,一下下硌着他的肋骨,冰凉坚硬,时刻提醒着它的存在。

秦逸偶尔会隔着破布摸摸它,那粗糙的触感,竟成了这段绝望旅程中唯一真实的依靠。

这天傍晚,残阳如血,将连绵的荒山染上一层凄厉的金红。

秦逸拖着灌了铅般的双腿,钻进一片稀疏的桦树林,想找点能垫肚子的东西,树皮?

草根?

他目光扫视着,像饿狼一样搜寻。

突然,一阵低沉的、饱含威胁的“呜呜”声从侧前方的灌木丛后传来,紧接着,两点幽绿的光芒在暮色中亮起,带着***裸的贪婪和凶残。

狼!

而且不止一头!

灌木丛晃动,一头体型壮硕、毛色灰黄、嘴角淌着涎水的公狼率先钻了出来,龇着森白的獠牙。

紧接着,另一头体型稍小的母狼也露出身影,堵住了秦逸侧后方的退路。

两头狼显然也饿极了,干瘪的肚皮紧贴着肋骨,幽绿的眼睛死死锁定秦逸,将他视为一顿移动的美餐。

秦逸的心脏瞬间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几乎停止跳动。

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冲向了头顶,又在下一刻冻结。

恐惧像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全身。

他背靠一棵粗大的桦树,身体僵硬,只有握着那块从黑石村带出来的、边缘锋利的石片的手,在微微颤抖,指节捏得发白。

跑?

两条腿怎么可能跑得过西条腿的饿狼?

更何况对方己经形成了合围。

对峙只持续了短短一瞬。

公狼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后腿猛地蹬地,带着一股腥风,庞大的身躯如同离弦之箭,首扑秦逸面门!

那獠牙在夕阳下闪烁着死亡的寒光。

生死关头,秦逸脑中一片空白,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恐惧。

他几乎是凭着无数次在荒野挣扎中练就的反应,猛地向旁边一扑,狼狈地滚倒在地,堪堪躲过那致命的扑咬。

尖锐的碎石和枯枝狠狠硌着他的身体,但他感觉不到疼。

公狼一扑落空,前爪在树干上留下几道深深的抓痕,猛地转身,再次扑来,动作更快更凶!

同时,侧后方的母狼也动了,低吼着扑向秦逸的腿部,试图将他拖倒。

避无可避!

秦逸在地上翻滚,手中那枚边缘锋利的石片被他狠狠甩向扑来的公狼眼睛!

同时,另一只手本能地伸进怀里,慌乱地想抓住什么能抵挡的东西,他摸到了那枚冰冷坚硬的破鼎!

石片带着秦逸求生的全部力量飞出,划破空气,发出“咻”的一声轻响。

公狼似乎没料到这垂死猎物还有反击之力,下意识地偏了一下头。

“噗嗤!”

石片没能击中眼睛,却狠狠扎进了公狼的左耳根部,顿时鲜血迸溅!

“嗷呜——!”

公狼发出一声凄厉痛苦的惨嚎,扑击的动作顿时一滞,巨大的疼痛让它疯狂地甩动头颅。

就是这一滞!

秦逸抓住这千钧一发的机会,身体像泥鳅般从公狼的腹下空隙滚了出去。

然而,母狼的利爪己经到了!

“嗤啦!”

破烂的裤管被母狼锋利的爪子撕开,小腿上传来一阵***辣的剧痛,温热的液体瞬间涌出,秦逸闷哼一声,剧痛反而激起了他骨子里的狠劲。

他不管不顾,借着翻滚的势头,手中紧攥着的、刚从怀里掏出来的那枚布满铜锈的小鼎,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向母狼探过来的鼻子!

“砰!”

沉闷的撞击声响起。

这一下砸得结结实实,小鼎上的棱角和锈迹在母狼敏感的鼻尖上留下了清晰的凹痕和血印。

“呜…呜…”母狼吃痛,呜咽着向后跳开。

秦逸趁机手脚并用地爬起,后背死死抵住树干,剧烈地喘息着,胸口像风箱般起伏。

鲜血顺着小腿流下,染红了脚下的枯叶。

他手中死死握着那枚小鼎,鼎身上沾染了新鲜的狼血和泥土,黏腻湿滑。

两头狼暂时退开了一点,公狼还在痛苦地甩着头,鲜血染红了半边狼脸,看向秦逸的目光更加怨毒凶残。

母狼则用前爪扒拉着受伤的鼻子,发出威胁的低吼。

它们只是被暂时的疼痛阻了一阻,并未放弃。

短暂的停顿后,两头狼调整姿态,伏低身体,喉咙里滚动着更加低沉可怕的咆哮,准备发动下一次致命的攻击,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浓重地笼罩在秦逸头顶。

就在这时!

秦逸手中紧握的小鼎,那沾染了新鲜狼血的铜绿锈迹之下,仿佛被血液的温度唤醒了一般,极其微弱地、几乎难以察觉地,闪过了一丝极其黯淡、转瞬即逝的青色微芒!

如同沉眠万古的凶兽,在血腥的***下,极其轻微地掀动了一下眼皮。

那光芒微弱得如同幻觉,在夕阳的余晖下毫不起眼。

秦逸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眼前凶相毕露的饿狼身上,根本未曾察觉手中破鼎这刹那的异变。

他只感到一股莫名的、极其细微的寒意顺着鼎身流入掌心,又瞬间消失无踪。

然而,就在那丝青芒闪过的同一刹那,两头蓄势待发、凶焰滔天的饿狼,幽绿的眼眸深处,陡然掠过一丝源自生命本能的、难以言喻的惊悸和恐惧!

仿佛它们扑向的不是一个孱弱的人类少年,而是某种让它们灵魂都为之战栗的洪荒凶物!

公狼甩头的动作僵住了,母狼扒拉鼻子的爪子也停在了半空。

两头狼眼中的凶残和贪婪,被一种突如其来的、深沉的忌惮所取代。

它们喉中的低吼变得迟疑,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瑟缩了一小步,幽绿的眼睛死死盯着秦逸……或者说,是盯着他手中那枚不起眼的破鼎。

僵持。

死一般的寂静在林间弥漫,只有秦逸粗重的喘息声和风吹过桦树叶的沙沙声。

几息之后,公狼发出一声不甘的、带着恐惧的呜咽,猛地掉头,夹着尾巴,一瘸一拐地冲进了暮色渐浓的密林深处。

母狼紧随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危机……解除了?

秦逸靠着树干,身体一软,几乎瘫倒在地。

小腿的伤口***辣地疼,浑身脱力,冷汗浸透了褴褛的衣衫。

他大口喘息着,难以置信地看着饿狼消失的方向,又低头看向自己沾满狼血和污泥的手。

手中,那枚斑驳的破鼎静静躺着。

除了沾上的血污,它依旧是那副死气沉沉、毫不起眼的模样。

刚才那一闪而逝的青光和随之而来的莫名寒意,仿佛真的只是生死关头产生的错觉。

“这破玩意儿…还挺硬…” 秦逸喘着粗气,自嘲地咧了咧嘴,牵扯到干裂的嘴唇,一阵刺痛。

他胡乱地用破布擦了擦鼎身上的血污,又将它紧紧塞回怀里,贴着心口的位置。

那冰冷的触感,此刻竟带来一丝奇异的安全感。

他撕下一条破布,忍着剧痛,草草包扎了小腿上还在渗血的伤口。

抬头望向西方,残阳只剩下最后一丝金边。

他必须在天彻底黑透前,找到一个相对安全的过夜之处。

青岚宗的路,还很远。

少年扶着粗糙的树干,艰难地站起身,一瘸一拐地,再次踏上征途。

怀中的小鼎沉默地伴随着他每一次心跳,那铜锈之下,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方才的血腥中,悄然松动了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