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剖室的日光灯在宋岚头顶嗡嗡作响，她握着骨锯的手忽然顿住。
不锈钢台面上的焦尸呈现出诡异的蜷缩姿态，被烧得碳化的皮肤像破碎的陶瓷片般翘起，露出下面暗红色的肌理。
这具在废弃化工厂发现的尸体，此刻正散发出混合着焦糊味与福尔马林的气息。
“死亡时间不超过36小时。”
她对着录音笔说话时，口罩随着吐息微微起伏，“虽然表面碳化严重，但深层肌肉组织……”话音戛然而止，解剖刀划过焦黑表皮时，刀尖突然传来异样的触感。
宋岚轻轻拨开碎屑，一段银白色金属在无影灯下折射出冷光。
正在做记录的助手小林探过头来：“这是……钢钉？”
宋岚用镊子夹起那截三公分长的金属物，瞳孔微微收缩。
钉帽上的十字纹路异常清晰，钉身还残留着暗褐色碎屑。
“不是普通钉子，这是中世纪宗教裁判所用刑钉。”
她将证物袋递过去时，指尖不自觉地轻颤。
父亲书架上那本《欧洲酷刑史》的插图突然在脑海中闪现，九岁那年偷看到的插图上，受刑者四肢被同样的刑钉贯穿。
“宋老师？”
小林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刑警队那边说现场还发现了这个。”
沾着雨渍的密封袋里，一块巴掌大的铁皮上刻着歪扭的“7”，边缘残留着暗红色痕迹。
宋岚摘掉橡胶手套，指腹抚过解剖台边缘。
潮湿的空气里，她仿佛又闻到童年老宅阁楼里的霉味，那个被铁链锁住的女人手腕上，也有类似的数字烙痕。
突然，她注意到尸体右手食指指骨不自然的弯曲——这不是焚烧造成的蜷缩。
“拿骨钳来。”
她的声音陡然绷紧。
当碳化的软组织被剥离，三节指骨上密布的横向裂痕让小林倒吸冷气。
“这是……活着的时候被折断的？”
“每处骨折都有骨痂形成。”
宋岚将放大镜对准关节面，“第一次折断应该在二十天前，之后每隔三天重复施暴。”
她顺着骨骼纹理继续检查，忽然在尺骨末端发现细微的凹痕。
当X光片打上光片灯，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整条手臂的骨骼表面，布满了蚂蚁窝状的细小孔洞。
“是食肉甲虫。”
宋岚的镜片映出片子上诡异的阴影，“凶手把活体昆虫封进伤口，让它们在肌肉与骨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