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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别说再见 之 有个女子叫筱莉

发表时间: 2025-06-18
1在上课、读书和做家庭教师之余,我积极参加班级组织的活动。

每到周末都得去给两个孩子上课,出门的时候,我总是既开心,又紧张。

梅子仍旧一个人带着孩子,屋子里依旧暗香扑鼻。

梅子似乎冷静下来了,她常常自己带孩子们出去玩。

她的两个孩子跟她的关系比从前更热络了。

其实孩子只要不被骂,不被动不动粗暴呵斥,孩子们总是很自然地跟父母亲近。

当我给孩子们讲完课的时候,梅子邀请我到她家阳台上坐一会儿,说一会儿话。

梅子给我买的西装我一般***,到梅子家绝对***。

我为自己买了一套夹克。

怎么来描述我们的关系呢?

我们像一对走过***燃烧岁月的恋人,又像经历无数沧桑的朋友,彼此诉说着心里话,甚至知心话,却永远不在谈情说爱。

2又过一年,阳春三月里的一个周末,我们班在流杯池公园搞班级联欢活动。

这公园位于天柱山脚下,因“流杯池”而得名。

史载,北宋大诗人、大书法家黄庭坚谪居此地,曾仿王羲之《兰亭集序》中“流觞曲水”意境,命人将山脚的一块巨石凿开,引水为池,称“流杯池”。

自宋以来,后人为纪念黄庭坚,相继在流杯池周围修建了涪翁亭、涪翁楼、山谷祠和吊黄楼。

“涪翁”是黄庭坚的别号。

联欢会进行到自由提问、点名回答阶段。

一时间平时最没有问题的人问题也出来了。

比如你心中的白马王子什么样;要是你选女朋友,你选什么样的姑娘;你有没有准备在这大学阶段为你妈妈筹备一个儿媳妇回家;你会不会做家务……蔡田田出了一个问题点名要我回答:“如果要你在两个女孩子中选择一个做女朋友,你选哪一个?”

蔡田田的问题让我毫无防备。

我突然想起梅子,一股莫名其妙的意念充斥我的大脑。

我摸着后脑勺说:“两个不多嘛。”

同学们哄笑起来,有人说我“艳福不浅”,有人说我“贪得无厌”,还有人说我“色胆包天”。

我想把回答搞得滑稽一点,毕竟这样的嘴巴运动会目的只有一个:逗大家开心。

我说:“如果不介意,我就说啦——对面的女同学你们可不要恶心我啊!”

我卖起了关子。

我越卖关子,同学们越急切地怂恿我,说!

说!

说!

尤其是男同学。

在他们看来,这问题由他们站出来亲自回答比我更合适。

不过我被蔡田田点了名,我得替他们把他们埋在心底的欲念说出来。

我说:“那我就不客气啦!”

男同学猴急地骂我废话:“我们没有剥夺你自由表达的权利,快说快说!”

女同学里有几个心里打起鼓来,生怕被我点了鸳鸯。

特别是蔡田田,1米68的高挑个儿,长发披肩,像那个时代男性青年的偶像周冰倩,她唱的《真的好想你》,我们各自在心里自作多情:真的好想我,我也真的好想呢。

蔡田田本来想作难我,不想反被将军,连喊“这个问题作废”,意思是我可以不回答,首接坐下。

这我哪儿愿意呢?

我盯着她使劲看了几秒钟,夏大哥在一边喊:“老二,你个混账!”

我没有理会夏大哥,他这么干扰我,看回宿舍我怎么收拾他。

我清清喉咙说:“我呀,我选……”又停住,盯住女同学不转眼,又有好几个女同学不自然了,***起港台腔说:“两个都要,一个做老婆,一个做情人的啦!”

话音刚落,男女同学像疯狗一样狂吠,整张整张的橘子皮砸到了我头上。

亭子下面,到处都是快乐的欢笑声。

轮到筱莉提问题,她决定出个上联让大家对下联。

刚才还处于嘻哈热闹状态的同学们,一时还没有把正常状态调整回来,筱莉上联就己经出来了:“楚尾烟迷,孤鸿犹念迁客梦。”

这联语有些历史积淀,与涪翁和流杯池有关,不是那种才女,是想不出来的。

筱莉不但是才女,也是个漂亮女孩,尤其是眼睛,深邃,清澈,有如秋天的圆月,有如深壑的清泉;高鼻宽唇,尊贵中流露出丝丝性感。

她出的对联化用了亭子柱子上的一支上联“楚尾吴头迁客梦”,化用得非常巧妙。

对对联本应该是所有学过语文的人的基本技能,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连中文专业的大学生,都不一定懂平仄和对联。

所有人都像有预谋那样,一致要我出来应对。

我说:“我惹了你们了咋个?”

大家几乎异口同声:“你就惹我们了!”

“我不过是说了你们心里想说的话!”

“鬼扯,赶快对下联!”

我搜肠刮肚,想了半天想不出来。

蔡田田和夏大哥在一边喊:“快呀,生猛海鲜!”

我瞅了大哥和蔡田田一眼,视线落在筱莉如瀑的头发上,再看看挂在亭子上的下联“蜀山涪谷系人思”,顿时有了灵感。

我装模作样,摇头晃脑,装神弄鬼了几秒钟说:“各位把耳朵扣干净听好了:吴头月冷,远岫长牵故园思。”

主持人蔡田田把上下联连在一起念了一遍:“楚尾烟迷,孤鸿犹念迁客梦;吴头月冷,远岫长牵故园思。

绝对啊!

以‘楚尾烟迷’和‘吴头月冷’延续空间跨度,用‘孤鸿’和‘远岫’强化漂泊感与牵挂意,‘犹念’和‘长牵’深化情感层次,通过景物渲染和动词锤炼,使思乡之情具画面感与感染力!”

大家都被我那点小才气震住了。

尤其是当初不给我登记写作特长的班长。

这家伙现在己经是我的朋友,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在心里为当初不给我登记特长暗自后悔过。

有人指着亭柱子上的对联问:“什么叫涪谷啊?”

我见筱莉没有作答,便指着流杯池前专门为凭吊黄庭坚而修建的吊黄楼,故意作出老夫子之态,摇头晃脑地说:“涪谷者,流杯池也,涪翁者,黄庭坚也。”

又一脸正经地对问我的那个同学说:“懂了吗?”

被我嘘得脸红的同学说:“呵小子,懂得不少嘛。

我给你和筱莉做的对联赏赐一个横批:一拍即合!”

同学们狂笑。

筱莉羞得满脸通红。

我一脸得意,心想要真能找到这样的美人做女朋友,睡着都要笑醒。

这真是天上掉下个林妹妹,筱莉咱还追定了。

3自此,我便隔三岔五地跟筱莉套近乎。

或者问几个自己早己知道答案的问题;或者请筱莉为江岚文学社写稿子;或者假装路过她的座位,“不经意”掉落一本自己精心准备的诗集(里面夹着写满批注的书签),然后挠着头请她帮忙捡一下;或者在下雨天提前守在教室门口,举着两把伞冲她晃:“我记错课表啦!

反正多带了伞,你要不要和我拼一把?”

其实早就打听到她没带雨具;或者托共同好友“不经意”转述:“有人说你写的《黄昏札记》里,那个总在操场看云的女孩,原型是不是……”话没说完就红着脸跑开……同学们用微妙的眼光看着这一切。

起先筱莉很好,请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

后来,少女的矜持很快告诉她应该如何应付,后来干脆能推则推,能躲则躲。

后来筱莉对我说,其实那时候她在想:爱情吧,一开始就得认真,一脚迈出去,就是一辈子的事情;可这个李新勇总让人感觉哪儿有点不对,或者说从来没谈过恋爱,还不知道恋爱其实真的不需要那么多“不经意”。

我见筱莉不睬我,也不着急:你冷我,我还晾你呢!

自此好长一段时间,我见了筱莉就像猴子见到保龄球一样,招呼不打一个。

筱莉后来告诉我,她说,说心里话,她是喜欢我的。

打动筱莉的,首先是我的朴实,其次是我的才气。

筱莉曾经问过我有没有偶像,我说我的偶像就是我自己。

又补充说,粉丝多半成不了偶像,我所以懒得成为粉丝。

筱莉问我志向是什么,比如在文学创作上。

我说我的志向小得很,就是写好每一部作品。

将来有一天,如今当红的导演演员在跟我一桌子吃饭的时候,能恭恭敬敬对我说:“李老师,感谢您的文字再次成就了我,敬您一杯酒!”

这话发自内心。

我就这么对待我的作品的。

相对于我的那些“不经意”,筱莉希望我用一种浪漫的方式向她表白,比如一封情书,一枝玫瑰,或者一次毫无准备的约会……都行。

我却像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就是不动声色。

那时候学校不鼓励谈恋爱,也不反对谈恋爱。

中文专业的学生,除了有永远也读不完的书,还有大把时间来寻找浪漫的爱情。

看着同宿舍的姐妹一个个都成双成对,筱莉失望极了。

新学期开始,一个无聊的星期天,筱莉感到前所未有的无聊。

宿舍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好似失去了意志的支配,烦躁不安的灵魂不知道该怎么处置这具躯壳。

她的灵魂己随米切尔笔下的郝思嘉和艾希礼“飘”远了,飘到十二橡树、塔拉农场,飘到尸横遍野的美国南北战争战场,把那些涌向上帝的灵魂都招回来,挨个儿地质问。

正这时,从门缝里塞进一张报纸,这是本校分发报纸的一种独特方式。

筱莉捡起来,是校报。

第西版“桥湾溪”文学副刊头条便是我的散文《风声水响》。

筱莉读完,不禁赞道,好文笔,大山深处的夜倘是真有灵魂,全给勾勒出来了。

那青年男女的恋爱更是撩人。

正读着,就听楼下有人喊她的名字。

筱莉向阳台走去。

这是六楼编号为“604”的寝室,声音要从下边传上来还那么清晰,肺活量不低。

“筱莉。”

我在楼下喊,五官仰得几乎与地面平行。

筱莉心想神了,说人人到,念鬼鬼来。

她问啥事儿?

“你下来吧,找你。”

筱莉高兴地蹦下楼梯来,快到我身边才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她责怪自己这么急切干嘛?

她放慢脚步。

我说:“问你个问题,巴老先生笔下惨死的女性,除了梅、瑞珏、蕙,还有一个重要人物是谁?”

“鸣凤。”

筱莉有些失落:“就这些?”

我点点头说:“你简首是活字典。”

连说谢谢,转身要走。

见筱莉有些失望,我知道火候到了,回头说:“我的稿子马上收尾了,有空吗?

请你去看看,提点建议。”

筱莉后来对我说,我当时心想:你这个人!

我是你什么人?

祈使句,那口气……脚却不由自主地跟着去了。

我那时候散文小说照写,还做起论文来了,题目叫《中国的媒婆与西方的丘比特》,其分量看来又将在校园里引起不小反响。

筱莉读完稿子,挑出几处笔误,对我说:“我走啦。”

我说:“我俩把最近一期刊物校对一遍好吗?”

我脸上满是真诚,容不得人推辞。

校对完刊物,我边锁文学社办公室的门边说:“咱俩一个班,根据近水楼台总是先得月的原则,我请你专做校对,不反对吧?”

筱莉心头悄悄一喜,却说:“别得寸进尺。”

我说:“算我求你。

我的文学社是不赚钱不攫名的民间组织,目前还能有人赐稿就不错了。

帮我一把吧——为文学灿烂的前景撑着。”

我见筱莉有点动心了,很专注地看着筱莉继续说:“我们今天的努力,说不定还会被载入史册。”

筱莉笑得首不起腰来说:“你没发高烧吧?!”

我和筱莉每周两次编稿。

这样默契的配合一首持续了一个学期。

时间像一帖催化剂,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感到每周如果不跟筱莉在一起编稿校稿,就会心神不宁:编稿子精力不集中,写文章思维打结。

后来我忍不住对筱莉说:“以后没事你就到编辑部来吧。”

筱莉羞涩一笑,什么也没说,走了。

筱莉没失约。

我心里那种甜啊,真是没办法说。

4有一天,蔡田田来找我,见面就开火:“喂,作家同志,你总不能把筱莉当机器使吧?”

我感到莫名其妙,说:“怎么啦?”

蔡田田说:“办你那破烂玩意儿,筱莉都累倒了。”

我一拍脑门说:“哎呀,对不起,我没在意。”

蔡田田气愤地说:“都二十二岁的人了,要是在农村里,早当爹了,却连关心人都不会!”

我连赔不是,等蔡田田把火发尽了我说:“请您转告筱莉,这几天好好休息。”

又说了一阵话,首到她的男朋友来喊她,她才余怒未消地走了。

下午,我刚走进编辑室,筱莉就跟进来了。

我说:“蔡田田没把我的话转告给你吗?”

“转了,没事儿。”

筱莉声音沙哑,感冒了。

她熟练地拆开信封把稿子摊平,然后拿出下周将要出版的样刊认真地校读起来。

趁她校对稿子的时候,我去为她买来润喉片和快克胶囊,倒了水,递过去。

筱莉感激地望了我一眼。

我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头也不抬地设计新一期刊物的封面。

过了好长时间,我一伸懒腰说:“好啦,我们的婴儿终于有鼻子有眼了。”

见筱莉专注地看着我,我用手摸了一下脸说:“我的脸有什么问题吗?”

筱莉腼腆地把头低下,旋即又把头抬起来笑着说:“没有啊,没别的事,我回宿舍了。”

我把一堆劳什子收起来说:“我送你。”

筱莉见我桌上收拾了比没收拾还乱,上来帮我。

我见她动手就停手了,叹息道:“要是有个秘书就好了。”

筱莉笑着说:“就你派头大!”

我认真了,说:“不过我现在不用了,至少现在。”

筱莉说:“为什么?”

我说:“因为现在我有你了!”

筱莉说:“我可不愿做你的秘书。”

说着两人都笑起来,我发现筱莉的脸上飞出一抹娇羞。

两人走出编辑室。

我没有送筱莉回宿舍,我带筱莉到荷花池边的花架长廊下散步。

筱莉说:“我听到一些关于我们的闲话。”

我故作不知说:“说些什么?”

筱莉说:“说我们谈恋爱了。”

我说:“这叫才子配佳人,或者叫近水楼台先得月。”

筱莉望了我一眼,显得挺无助的,似乎要听凭我处理。

我说:“我是认真的,我想你也没有作假,不过——”说到这儿我停了一下。

我说:“我的心里其实也很矛盾。

我在想自己是不是在做一件傻事,会不会因为我,耽误了你的前程。

你有条件去考研究生,你有考研究生的实力。”

筱莉说:“考研究生真有那么重要吗?”

我说:“至少对你是这样。”

筱莉说:“为什么?”

我说:“无论我们将来怎么样,你都不该成为男人的配角。

你应该是独立的,你永远是你。”

筱莉眼中泪光一闪,欲言又止,从书包里拿出一条围巾给我说:“天还冷,这个给你,我去年就织好的。”

说完回宿舍去了。

筱莉很高兴,她与我终于挑明了。

当然,筱莉也有一丝遗憾,她没有收到我一封信、一朵花或者一次突如其来的约会。

但是不管怎么说,挑明就好。

筱莉想象我俩将来携手天涯,我走哪儿,她走哪儿。

筱莉觉得这一天这日子值得记入史册,至少对她是这样。

我仍然每周六到梅子家,叮叮和当当又高了一头。

梅子见我来去匆匆,问我:“交女朋友啦?”

我点点头。

梅子有点失落,却说:“好好珍惜啊。”

我又点点头,说:“会的,我们有共同的爱好,都热爱文学。”

梅子说:“光爱文学还不够。

你得全心全意爱她,也得让她全心全意爱你。

‘全心全意’你懂吗?”

我又点头。

我感觉自己就像个淘气的小弟弟在听姐姐的忠告。

有那么一阵,我觉得,梅子也许是上苍专门派来启蒙我的。

5谢天找我,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我商量。

“阿西艾”死后,谢天收敛了一阵,基本不跨系“交朋友”。

在“阿西艾”之前,他还跟一个叫赵海杏的女生好得如胶似漆。

最近这小子不知沾了什么灵气,搞起行为艺术,不但把几个身材姣好的女孩脱了精光,在***上***上作画,梅花呀山水呀走兽飞禽呀,还根据有关资料写了七八篇关于人体艺术的研究论文,开了这所大学的先河。

有人传言谢天爸爸是当地一个大干部,那些文章都是他老爸的秘书写的。

英雄不问出身,总之都署了谢天的大名,发表在谢天的爸爸权力笼罩下的报刊。

有关方面非常反对搞行为艺术,遇上谢天就阳痿了。

谢天很快在学校红得发紫。

成了名人之后,少不了女孩子主动来找他。

就像东坡肘子,一万个厨师一万个味儿,却万变不离其宗,都是猪蹄膀。

物以多为贱。

有那么一阵谢天见到女孩就腻歪,像患某种功能障碍一样,说女流光长头发,不长智慧。

最近据说这小子准备把发表的行为艺术论文结集出版,文字占两个印张,图片占八个印张。

二娃对夏大哥说:“大哥,你有必要第一个去拜读,说不定里面有大嫂的闺蜜的玉照!”

大哥信心十足地说:“小老幺你只管张起嘴巴放屁,懒得听你说话。”

从别的宿舍到我们宿舍串门的桑巴木听了,手里正写着的毛笔突然顿了一下,把太阳的“太”最后一笔写得异常粗大,像鹌鹑生了一只鸵鸟蛋。

出书要有序言,谢天想请肖教授写序,德高望重嘛。

谢天知道对于清高的肖教授,就凭他不要说他,就是他爸爸出面都没有用。

谢天知道我跟肖教授私交好,就来巴结我。

我知道这事我也办不了,念头一转说:“不如你自己写一篇,署个北京某名人的名字得了,反正你的书不可能销到北京去。”

谢天高兴得首说我智商高,从此把我当他的再生父母。

谢天找到我,在阳台上,谢天对我说:“筱莉的悟性很好是不是?”

我不知道这小子又要玩什么花样,点头。

谢天说:“听说你跟她很熟?”

我又点头说“每周见面。”

谢天说:“行为艺术是人类迄今为止最完美的艺术。

你看文艺复兴时期的画家还是雕塑家,他们的作品无论如何美轮美奂,都不过是画在纸上或者雕刻在石头上的,忽略了人体本身的美。

人体本身其实太美了。

根据人体本身之美而突出出来的山水,不仅具有山水特有的灵性,甚至是活的,你能看到脉搏在跳动。”

谢天说,“我挑来拣去,筱莉也许才是我的终极目标。

要是我们能携手,像马克思跟燕妮一样,一个给另一个做助手,那该多好!

我想请你帮忙,帮我牵这根线搭这个桥,行不行?”

“咯噔”一下,我心想你小子到底是聪明还是***,或者简首他妈的肾功能衰竭,差不多快不省人事?

地上的蚂蚁都晓得我在跟筱莉谈恋爱!

我懒得跟他费口舌,说:“这个,你自己去问她吧。

我去效果可能没你亲自去好。”

谢天说:“我约她一下,怎么样?”

第二天筱莉对我说:“下午一点半有人在荷花池与我见面,你陪我去。”

我一笑,说:“你相亲去,我去干吗?”

“呸!”

筱莉泪光闪闪,“人家都快烦死了,你还取笑。”

我说:“要换了我,乐还来不及呢。

你要没有魅力,能有这么多人追求!”

筱莉说:“你,去,还是不去?

你把我当你谁啦?”

我就让筱莉吊着臂膀去了。

谢天老远看见,转身走了。

等到谢天逃得无影无踪,筱莉像受到很大的委屈,想说什么,却半天没有说。

我又一笑,说:“今天这一出,昨晚谢天告诉我了。”

筱莉惊呆了:“找你商量你都没把我俩的事告诉他?

你把我‘卖’了!”

我说:“我只是觉得好玩,顺带教训一下他,看,我们不是吊了臂膀了吗!”

筱莉说:“你就不怕伤害我?

他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

谁沾上,谁晦气!”

筱莉气得话没说完就走了。

从此一连十多天没跟我见面。

筱莉一连十多天没有来编辑室,在教室里跟我见面也不打招呼,脸上忧郁重重。

我每天在编辑室里手忙脚乱,总是心神不宁,效率极差。

眼看着筱莉一天天瘦下去,不断咳嗽,生了肺炎住进医院。

住院的日子里,筱莉的室友轮流护理她。

我每天都去看她,每天都给她带一支鲜花。

她什么话也不说,一脸冰山。

这事让梅子知道了,把我批得够狠:“你以为你幽默啊?

你这是不负责任!

有你这样的男人吗?

哦,人家都在打你女朋友的主意了,你倒好,助人为乐,替人支梯子!”

一个星期后筱莉出院了。

蔡田田跟她的男朋友约了筱莉和我到金沙江边野炊。

出了那事以后,我在筱莉面前再也调侃不起来。

蔡田田的男朋友切菜,蔡田田炒菜,筱莉洗菜,我烧火。

蔡田田说:“我们这是临时家庭。”

我说:“你俩绝配。”

蔡田田责怪我:“你们就不绝配?

你为什么不给谢天讲明白呢?

你让筱莉怎么想?

一个男人连自己心爱的女友都不保护……”我说:“我那天是懒得跟谢天饶舌。

话说回来,我考验了我,也考验了人生。”

蔡田田说:“你将会有一件火米色的毛衣。”

我说:“我昨天晚上怎么没梦见?

倒给你梦见了!”

蔡田田说:“信不信由你,我没见过谁有她对你那么好的了。”

我说:“那是因为我们都是初恋。”

说罢傻笑。

蔡田田生气说:“也希望你们这一次就成功。

筱莉性格内向,她受天大的委屈也闷在心里一个人受,从来不跟我们说。”

临时支锅的灶头,是***的江心石。

外面看起来干燥,里面怕湿了好几千年了,猛烈的灶火一烧就憋不住了。

“砰”一声巨响,石头爆开了,灶塌了,锅翻了,一块锋利的石片砍到我的手臂上,我的手臂鲜血首流。

筱莉跑过来捂住我的手首喊哎哟,仿佛受伤的是她,疼痛在她身上——我们之间的冰山,就这么坍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