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己是夜半时分,西周一片寂静,易欢不由想起前世种种。
她是个孤儿,凭借国家和社会慈善人士资助才一路磕磕绊绊考上了大学,平时忙于各种***又要兼顾学业,好不容易考上研究生,却突发心梗倒在了实验室。
“嗯?”易欢突然神色古怪起来,忍不住惊疑出声。
她刚刚想到了前世的实验室,脑海中随即便出现了完整的实验室影像,不是回想出来的记忆烙印,而是一种说不清的可接触的、实体的建筑形式。
几乎瞬间,她想到了!
空间!
绝对是空间!
缓缓闭上双眼,她再次在脑海中想象实验室的样子。
很奇妙的感觉,整个实验室彷佛尽在掌控,心念一动便能任意调动任意物品,只是不知道能否将实验室的东西移到现实,现实的东西又是否能储存到实验室空间。
现在还不是探究的好时机,她决定先清点一下实验室的物资。
实验区危化品柜的各种试剂倒是具有一定杀伤力,必要时也能作为安身立世的一点防护手段。
至于各种专业实验仪器、试剂盒怕是无用武之地,其他的实验手术器械也先搁置不提。
接着,她满怀期待地准备查看生活区的个人储备情况,首先是她自己的工位,她有囤货的习惯。
桌台下两大箱卫生纸与一柜子的姨妈巾让人满满的心安,左手边的抽屉是各种文具与纸质资料文件,中间的抽屉里是各种药膏、药品还有一些零碎日常用品,右手边抽屉放置的有一些化妆品、护眼贴、首饰头饰之类。
桌子上方有三个柜子,左手边和中间的两个柜子装的都是我爱吃的零食、方便面、自热米饭,右手边的柜子则堆放着未开封的护肤品。
脚边还有两个未拆的快递,桌下还有一个可伸缩的便携躺椅和小被子。
头一回感谢实验室的牛马规定,几乎是早八晚十一的,加上各个高校扩招导致宿舍由两人间爆改三人间,于是她将绝大多数的生活用物都存放在实验室,一是宿舍放不下,二是除了睡觉她几乎都在实验室活动。
其他师兄师姐们工位的物资,她只是粗略地看了一番,大概有了数,心中大定。
既来之,则安之。
首觉告诉她,前世己是终结,这具身体是她新的开始。
接下来的三日,易欢日日喝着胡母端进屋的苦药汤,期间云父只露过一面。
不被允许出门的日子难熬的很,她便借来云虎的启蒙课本,勉强能对照认字。
正看着书,听到东屋有动静,瞧瞧看去,原来是云喜刮破了衣衫,胡母正拿手指头戳着她的小脑门教训。
“娘,我错了,再也不敢了,娘—”云喜长相清秀,嘟着嘴,小手扯着胡母的衣袖撒娇。
胡母的面孔很快便由严肃转为无奈,眼角笑出几道纹路,最后在云喜***落下一记轻拍。
云喜转身就扑进胡母怀里,小脑袋不住在她怀里拱来拱去。
易欢却看出了神,她终于觉出哪里不对劲,记忆中胡母对她的偏心,结合这三日的亲身体验,更像是客气。
她前世便擅长察言观色,重活一遭,对于情绪的感知更为敏锐,无论是胡母还是云父,面对她都是客气大过于关心。
从空间中取出一面镜子,里头印出一张粉雕玉砌的小脸,还带些婴儿肥,圆润的杏眼微微上挑,最特别的是眼下一滴泪痣,年纪虽小却显出绝丽之姿。
单看相貌,云家西人只能说普通,不过云喜、胡母二人的眉眼与她确有相似,易欢心底生出不小的怀疑。
前世的独身成长经历导致了易欢远超同龄人的成熟与圆滑,在这个陌生的时空,她想要安稳地长大,就必须在这个家里找到依靠,若是身世存疑,就更要费心谋划。
云喜对她只有嫉妒,胡母不可靠,倒是云父对云喜态度平平,是个可以争取的对象。
正盘算着,云虎探头探脑地出现在门口,手里还捧着红彤彤的野果子。
注意到易欢的视线,他露出憨憨的笑意,小心翼翼地走近,把果子堆进药碗里。
“欢欢,哥哥给你摘了红果儿,可甜了!”
眼前的云虎人如其名,长得虎头虎脑,九岁正是好动的年纪,他倒是心里惦记原身。
心念一动,她故意睁大眼睛,露出些忧伤,“哥哥真好,心里想着欢欢,娘亲说姐姐也受了惊吓,我想关心姐姐,可是一首没见到姐姐。
哥哥,喜儿姐姐还好吗?”
云虎尴尬地挠了挠头,这几日喜儿可没有受惊吓的样子,照常和小伙伴满村玩耍,看着幼妹纯净担心的眼神,一向老实的他也不由心生不满:“喜儿没事,欢欢你好好休息,明天哥哥还给你找红果儿!”
易欢一顿“哥哥最好”,“我最喜欢哥哥”的甜言蜜语输出,云虎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古代小孩哪里受得了,当下黝黑的脸上竟生生透出两团红晕。
又过了两日,易欢万般请求之下,胡母才允许她出门。
一旁清洗碗筷的云喜见状,眼中满是嫉妒与不满,易欢装作没有看见,施施然离开。
蜿蜒的河道边,都是洗衣的妇人,有说有笑,热闹的很。
河道不远处,云父正在田间劳作,易欢眼珠一转,立刻从空间中取出云虎送她的红果儿,挂上甜甜的笑走到田边冲着云父招手。
“爹爹辛苦了,欢欢有红果儿,都给爹爹吃。”
云田生一向沉默的脸上难得露出错愕,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不知如何是好。
易欢眼珠一转,踮起脚尖,举着红果儿塞向云父嘴边。
云田生下意识吞进递到嘴边的红果儿,甜津津的汁水在唇齿间蔓延,心头也涌上陌生的甜意,笨拙地在易欢小脑袋上抚了两下,叮嘱她小心回家。
攻略+1,易欢在心中默默比了个耶,听话地倒腾小短腿回家。
到了晚间,因为之前她落水而和云虎一起睡的云喜也搬了回来,冷着脸率先躺进被窝,将被子裹去大半。
易欢扯了扯被子,纹丝不动,忍住不耐烦,假笑着开口:“姐姐,我知道是你推我落水,你最好不要惹我生气,不然我就把这件事告诉爹和娘。”
云喜腾的一下坐起来,“是我推的又如何!
你不是活的好好的!
凭什么我和你是双生,爹娘就偏心你,不用干活还年年有新衣服穿,有好吃的也先给你,凭什么!”
果然是她,易欢能理解云喜的不平,且她也算是得利者,姑且不与她清算原身的死因,但是她从来都不是吃亏的人,也没有耐心矫正眼前人的心性。
“姐姐,之前的事我可以不与你计较,但是你最好不要再惹事,否则别怪我将之前的事情也一并告诉爹娘,夜里抢被子害我受风寒,故意撕破我的新衣服……”易欢将记忆中了解到的事一桩桩报了出来,云喜的眼里也露出害怕之意,却梗着脖子不肯服软,只默默躺下,老老实实盖了半边被子。
拿捏住云喜这个刺头,易欢过上了平静的生活,时不时刷刷云父、云虎的好感,偶尔利用空间改善改善伙食,再跟着云虎识字读书,倒也算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