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天恨己经在帝封门的奴仆石岩小屋里面熬过了一个冬天。
天恨得伤势逐渐好转起来,只是筋脉尽断以后天恨西肢依然使不上力,但是对于一个筋脉尽断的人来说,能够捡回一条命,己经是奇迹了。
天恨坐在门前的石墩上,百无聊赖的打量着院子的一切,虽然来了帝封门有一旬了,但是天恨从来没有好好看过这里的摆布陈设。
但看这个用石岩铺陈的简陋的屋室,旁边就是臭气冲天的茅坑,隔着一堵墙,就是牛棚马厩,隔着数里远,就能听到马嘶、狗吠的声音,更是臭不可闻。
这小小的石舍住的仆人至少有十几个,一块块旧木板铺成在石壁之上,凌乱不堪,脚臭味,汗臭味扑鼻而来,环境和那些牛棚马厩比起来几乎无异。
天恨皱了皱眉,一时兴起,忍不住翻过墙来,前往帝封门正大厅。
映入眼帘的是,巍峨的城墙,犹如一条蜿蜒的巨龙,盘踞在大地之上,砖石紧密相连,历经岁月的侵蚀与风雨的洗礼,依旧坚如磐石,守护着这片土地的安宁。
每一块砖石都承载着那些不为人知的记忆,见证着朝代的更迭与岁月的变迁,那厚重的沧桑感扑面而来,当真是大户人家。
天恨暗暗称奇,心里面不免自卑了起来,再看看自己这一身破败不堪,衣衫褴褛。
暗自神伤,正欲掉头,翻墙而过时。
突见一人影闪过,尚未看清此人便己到跟前,一手搭住天恨肩膀,一手就要抓住天恨手腕,把起脉来。
天恨自觉被冒犯,怒从心来,另一只手一手抓出,“黑熊出山”首取对方面门,终是大病初愈,天恨双手完全无力,顺势被对方按下,如提鸡稚。
“小兄弟真非常人,我看你经脉强健如龙,气血运行毫无阻滞,整个人神采奕奕,目光如电,完全不像数月前见你时将死之人。”
千金书生放开天恨,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对方。
经脉尽断还是恢复如初,江湖之中有这等本事的人属实罕见,非有灵丹妙药,绝世神功无法办到。
但千金书生和天恨一交手,便知这小后生不过是一套花拳绣腿不入流的功夫。
只觉他的经脉如同被锻造过的精铁,坚韧无比,必非常人。
天恨性格强硬,心中虽有不忿,但现在又奈何不了对方,于是倒头就走,正欲翻墙而过之时。
只听见凌曜的蟒纹鞭在雾气中划出数道银弧,每次抽击都在青石板上炸开细碎水花。
天恨和千金书生的一番打斗声惊动了这正在练武场的凌氏两兄弟。
"跪下!
"凌镜的折扇抵住天恨后颈。
他月白锦袍上的银线在晨光中流转,与兄长凌曜那件绣着金丝云纹的武服相映,衬得被他们围在中间的天恨愈发褴褛。
这凌氏两兄弟从未见在帝封门门下见过天恨,又见到其和千金书生打斗的场景,料想这天恨必然是入室盗窃的小毛贼。
“跪你妈。”
天恨踉跄着站稳身形,粗麻衣襟被鞭风撕开,露出结实的胸膛。
"帝封门的规矩。
"凌曜甩动长鞭,鞭身缠住天恨脚踝,"擅入者死。
"说着手腕一抖,天恨整个人被拽得向前扑去。
围观弟子中响起低笑。
青石板触到膝盖的瞬间,天恨趁机抓住鞭梢,虬结的臂肌骤然鼓起,竟将凌曜扯得向前趔趄。
"好膂力!
"场边挑水的杂役老吴脱口而出,随即被管事瞪得缩起脖子。
凌镜眼中寒芒一闪,折扇中三枚暗器破空而出,首取天恨双目与咽喉。
半空之中手中又拍出一掌,天恨急忙闪过,掌气钉入西侧兵器架,将一柄精钢剑拦腰击断。
"阴阳合气掌!
"有眼尖的弟子惊呼。
只见凌氏兄弟身形交错,掌心泛出青红二气。
这是帝封门高阶武学,需两人心意相通方能施展。
两股掌风如龙蛇交缠,将天恨罩在当中。
天恨踉跄后退,后背撞上试功用的玄铁木桩。
他喉间涌起腥甜,眼前浮现半月前在魔泉涧醒来的情形。
"住手!
"清越女声破空而来,一袭红衣掠过檐角。
帝骄足尖点在试剑石上,腰间银铃脆响。
她甩出水袖卷住天恨腰间,凌氏兄弟的掌风撞上流云锦,竟如泥牛入海。
凌镜急收掌势:"师妹这是何意?
"凌家两兄弟注意到帝骄垂在身侧的左手正捏着剑诀,那是帝封门主独传的"破军式"。
原来帝娇数日前见天恨偷学本门派天罡正气功,本欲将其抓住送到爹爹跟前,不料这小妮子见到天恨,虽然他长相不算英俊,但是身材高大,一年男子汉、桀骜不驯的英气,这二八年龄,忍不住动了芳心,更兼天恨练功努力,倒让她有些敬佩。
凌镜啪地合上折扇。
他盯着远处那抹刺眼的红裙。
"大哥你看,"凌曜阴恻恻地说道,"那野狗也配帝姑娘帮他。
"十二枚暗器擦着耳际没入石壁,凌镜又欲出手,不过被天恨一闪而过。
"这小兄弟不过是后院柴门的奴仆,你们又何必为难他呢!
"天恨抬头望见那抹红云自天井飘落,帝骄赫然立在他的面前。
凌镜扇中暗器在袖中转了三个来回,终究没敢射向那张艳若桃李的脸。
天恨撑着石壁起身时,左肩伤口渗出的血染透了半幅衣襟。
“奴仆,我看就是个想要盗窃的小贱奴,还敢狡辩吗?”
凌镜的眼神充满了嫉妒和不屑,毕竟帝姑娘可没有为他求过情。
“盗窃?
你别给老子叫,老子可没有偷你妈。”
留下了目瞪口呆的凌氏两兄弟。
天恨踉踉跄跄走到帝娇面前:“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在下感激不尽。”
未等帝姑娘反应过来,天恨一跃而过,翻墙而出,此地不宜久留,天恨三十六计,走位上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