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狂热的吸血鬼迷林夜站在卧室的落地镜前，微微扬起下巴，
让清晨的阳光恰好从窗帘缝隙间斜斜地落在他的侧脸上。他眯起眼睛，刻意压低嗓音，
用一种自认为优雅而危险的语调缓缓开口：“凡人，你可知惊扰沉睡的夜之贵族，
要付出怎样的代价？”镜子里的年轻人确实有一张足够迷人的脸——棱角分明的下颌线，
高挺的鼻梁，一双微微上扬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琥珀色的光泽。
他抬手将额前垂落的黑发向后一捋，露出光洁的额头，随即又皱眉摇了摇头：“不行，
这个角度看起来不够阴郁。”他调整姿势，微微侧身，让阴影覆盖半边脸庞，
再次压低声音：“三百年来，你是第一个踏入我领地的人类……”话没说完，
他自己先笑场了，肩膀抖动着转过身，
顺手捞起床头那本《德古拉伯爵的真实历史》扔到一边。卧室的墙壁被漆成暗红色，
天花板上悬挂着仿古烛台造型的LED灯，幽幽地泛着暗黄色的光。
一整面墙的书架上塞满了吸血鬼题材的小说、画册和影碟，
从布拉姆·斯托克的《德古拉》到《暮光之城》全套精装版，
甚至还有几本冷门的罗马尼亚民间传说集。书架旁的玻璃展示柜里，
数十个造型各异的吸血鬼手办整齐排列，
置留给了那个价值二十万的1:1比例《黑夜传说》塞琳娜雕像——为了这个***版收藏品，
他特意飞去纽约参加拍卖会，回来时还被父亲骂了一顿。“少爷，您的早餐。
”管家老陈推着餐车站在门口，脸上写满了习以为常的无奈。他今年五十多岁，
在林家工作了近二十年，亲眼看着这位小少爷从沉迷恐龙模型到痴迷超级英雄，
再到如今深陷吸血鬼文化无法自拔。林夜眼睛一亮，
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餐车前：“今天是不是……”“是的，按照您的要求，
‘特制吸血鬼早餐’。”老陈掀开银质餐盘盖，露出一块三分熟的牛排，
边缘还泛着淡淡的粉红色，旁边配着一杯深红色液体，杯沿沾着一圈仿血渍的糖浆。“完美！
”林夜打了个响指，端起高脚杯对着光线晃了晃，猩红的液体在杯中缓缓旋转。
他学着电影里吸血鬼贵族的样子，用指尖轻轻摩挲杯沿，然后缓缓递到唇边，
微微仰头啜饮——“咳咳咳！”甜腻的番茄汁混合着甜菜根的土腥味呛进气管，
林夜弯着腰剧烈咳嗽起来，眼泪都飙了出来。老陈连忙递上餐巾，忍不住叹气：“少爷，
您要是真这么喜欢吸血鬼，不如去罗马尼亚旅游一趟？总比天天在家喝这个强。
”林夜摆摆手，擦了擦嘴角：“你不懂，老陈。真正的吸血鬼文化在于氛围，在于细节！
”他指了指自己身上那件暗红色丝绒睡袍，
“这是按照***7年伦敦皇家剧院《德古拉》舞台剧的服装复刻的，
袖口的每一道纹路都有讲究。”老陈瞥了一眼睡袍下摆沾上的番茄汁渍，明智地选择了沉默。
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吸血鬼周边”——从ebay上淘来的“特兰西瓦尼亚正宗大蒜项链”，
到号称能检测吸血鬼能量的EMF仪器其实是某宝五十块包邮的玩具，
甚至还有一把做工精致的银质匕首，刀刃上刻着拉丁文“守护吾身”。
最离谱的是枕头旁边那个黑色天鹅绒盒子，里面装着一对定制的吸血鬼尖牙牙套，
林夜特意找了牙科诊所取模制作，花了八千多。“对了，老陈，”林夜突然想起什么，
一边切着血淋淋的牛排一边问，“我订的那批棺材造型沙发到货了吗？
”老陈的嘴角抽了抽：“家具厂打电话来说……他们拒绝接单了。
说是上次做的蝙蝠翅膀造型吊灯差点让他们的木匠辞职。”“啧，没有艺术追求。
”林夜撇撇嘴，叉起一块带血的牛肉塞进嘴里，汁水顺着嘴角流下，他故意用舌尖舔了舔，
然后自己先被这做作的动作尬到，笑着抽了张纸巾擦嘴。窗外阳光正好，
林夜却拉紧了厚重的窗帘，只留一条缝隙让一缕光线斜斜地照进来。他喜欢这种昏暗的氛围，
仿佛自己真的成了惧怕阳光的夜行生物。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夜访吸血鬼》电影海报，
布拉德·皮特和汤姆·克鲁斯苍白的面容在暗处若隐若现。海报旁边是一个古董风格的相框，
里面却是林夜自己P的照片——他穿着高领斗篷站在雾气缭绕的森林里，
眼睛被后期处理成血红色。“少爷，老爷让我提醒您，”老陈收拾着餐盘，
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如果您再不去公司实习，下个月的信用卡就要被冻结了。
”林夜正对着镜子练习“吸血鬼式邪魅微笑”，闻言翻了个白眼：“告诉老爸，
我正在研究欧洲贵族礼仪对现代商务谈判的影响。
你看——”他随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吸血鬼社交礼仪考》，
“这里面详细记载了特兰西瓦尼亚地区的待客之道，对我们开拓东欧市场很有帮助！
”老陈面无表情：“上周您也是这么说的，当时研究的是日本吸血鬼动漫文化，
说是对开拓亚洲市场有启发。”“这叫触类旁通！”林夜理直气壮地反驳，
顺手从衣柜里取出一件黑色高领风衣披上，对着镜子转了一圈，“怎么样，
像不像《惊情四百年》里的加里·奥德曼？”老陈张了张嘴，
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十点有个快递要到，说是您从乌克兰订的‘吸血鬼猎人套装’。
”“太好了！”林夜兴奋地搓手，“那可是根据真正的瓦拉几亚地区文物复刻的！
等等——”他突然警觉地抬头，“老爸不会又拦截我的快递吧？
上个月那箱罗马尼亚土壤样本就被他扔了！”“老爷说……只要您今天下午去公司露个脸，
这次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林夜做了个夸张的吐血动作，
瘫倒在棺材造型的床上这是他从二手市场淘来的道具，
花了三万改装成真能睡的床：“资本主义的铜臭味正在腐蚀我的灵魂！老陈，
你说我要是真的变成吸血鬼，是不是就不用上班了？”老陈推着餐车往门外走，
头也不回地说：“那我建议您先学会怎么在棺材里处理财务报表。”房门关上后，
林夜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跑到衣帽间最里侧的保险柜前，输入密码打开。
里面放着他最珍贵的收藏——一小瓶暗红色的液体，装在雕花玻璃瓶里，
瓶身上贴着“卡斯坦因城堡·1865”的标签。
这是他在某个神秘学拍卖会上花十五万拍下的“疑似吸血鬼血液样本”，
虽然科学检测表明它大概率是红酒混合了铁锈，
但林夜坚持认为鉴定机构“不懂超自然力量”。他小心翼翼地把瓶子举到眼前，
对着微弱的光线观察：“说不定哪天，这里面的细胞就会复活……”窗外，
一只乌鸦突然落在窗台上，漆黑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室内。林夜吓了一跳，差点摔了瓶子。
等他定睛再看时，乌鸦已经扑棱棱飞走了，只在窗玻璃上留下几道模糊的爪痕。
“奇怪……”林夜嘀咕着，莫名觉得后背有些发凉。他摇摇头，
把这归咎于自己过度活跃的想象力，
转身继续对着镜子练习吸血鬼的招牌动作——手掌优雅地向前伸展，
仿佛要掐住某个无形敌人的喉咙。“以德古拉之名，我命你跪下——”话音未落，
他的手机突然响起《吸血惊情》的电影主题曲***。来电显示：老爸。
林夜的表情瞬间垮了下来。镜子里的“吸血鬼贵族”不见了，
只剩下一个为信用卡发愁的富二代。他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声音立刻低了八度：“喂，
爸……我下午一定去公司……真的，这次不骗您……”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
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细的金线，正好横亘在他脚边，像一道无法跨越的界限。
林夜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仿佛真的惧怕阳光一般。然后他自己也笑了——说到底，
他喜欢的只是吸血鬼的浪漫幻想，而不是真正生活在黑暗中的怪物。至少现在，
他还是这么认为的。2 社交媒体上的“吸血鬼王子”林夜盘腿坐在棺材造型的床上，
笔记本电脑搁在膝盖上，屏幕的冷光映在他专注的脸上。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
时不时停下来删掉几个字，再重新输入，仿佛正在撰写什么了不得的学术论文。实际上，
他只是在编辑一条新的社交媒体帖子。
“今日吸血鬼知识小课堂：如何辨别真正的吸血鬼与民间传说谬误。”他小声念出标题，
满意地点点头，然后继续敲打键盘，“第一，真正的吸血鬼并不惧怕十字架，
基督教文化对异教生物的污名化……”他的“夜之贵族”账号在吸血鬼文化圈子里小有名气，
拥有五十多万粉丝。这个账号的头像是一张他穿着高领披风的侧脸照，
经过精心调色后显得苍白而阴郁，眼睛还被PS成了暗红色。
个人简介写着：“永生者·暗夜学者·吸血鬼文化研究专家自封”。
帖子刚发出去不到三分钟，评论区就热闹起来。“夜大又发干货了！
”“可是《德古拉》小说里吸血鬼就是怕十字架啊？”“楼上醒醒，小说是小说，
现实是现实。”林夜咧嘴一笑，手指飞快地回复：“《德古拉》是文学作品，
历史上真实的瓦拉几亚穿刺公弗拉德三世只是用残酷手段震慑敌人，并没有超自然能力。
现代吸血鬼学研究认为……”他正打得兴起，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一条私信。
“你的热情引起了某些存在的注意。小心你的愿望成真。
——E”林夜盯着这条没头没尾的留言皱起眉头。点开发信人主页，只有一片漆黑的头像，
账号创建时间显示是三年前，但动态空空如也，关注列表和粉丝也都为零。“恶作剧吧。
”他嘟囔着，随手回复：“哈哈，我巴不得愿望成真呢！
最好来个帅气的吸血鬼大公亲自给我初拥！”发完还加了个眨眼的表情符号。窗外夜色渐深，
林夜却精神抖擞。他打开摄像头，调整好环形灯的角度，
准备录制新一期的“吸血鬼贵族生活指南”视频。“各位夜之子民好，
我是你们的夜之贵族林夜。”他对着镜头露出练习过无数次的优雅微笑，
“今天要教大家如何像真正的吸血鬼贵族一样优雅地饮用……呃，血浆。
”他拿起准备好的“血袋”——实际上是某宝买的血浆道具，里面灌满了红色糖浆。
按照剧本，他应该用尖牙咬开袋子，然后优雅地仰头痛饮。
“吸血鬼进食的第一要诀是……从容。”他对着镜头眨眨眼，然后低头咬住血袋一角。
结果用力过猛，糖浆“噗”地喷出来，溅了他一脸。“咳咳咳……这段剪掉！
”林夜手忙脚乱地抓过纸巾擦脸，摄像师小张在后面憋笑憋得直抖。折腾了半小时，
总算拍完了一个勉强能用的版本。林夜瘫在椅子上，检查着刚拍的素材。
视频里的他穿着暗红色丝绒衬衫，手持高脚杯，
在烛光下其实是LED蜡烛侃侃而谈吸血鬼的餐桌礼仪，
看起来还真有几分贵族气质——如果不看旁边地上那堆擦过糖浆的纸巾的话。“小张，
你说……”林夜突然转头问道，“如果世界上真有吸血鬼，他们会看我的视频吗？
”小张正在收拾器材，闻言笑道：“那得看他们有没有Wi-Fi了。
古堡里信号估计不太好。”林夜被逗乐了，
顺手拿起床头那本《吸血鬼：神话与现实》翻了起来。
书里详细记载了东欧各地关于吸血生物的传说，
从罗马尼亚的斯特里戈伊到斯拉夫地区的乌皮尔，甚至还有大夏的僵尸。
他在“初拥仪式”那一章折了页脚，上面详细描述了人类转变为吸血鬼的过程。
“需要交换血液啊……”他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然后突然跳起来，“对了！
我订的那套初拥仪式道具该到了！”他冲进衣帽间，从一堆哥特风服装下面拖出一个大纸箱。
拆开包装，里面是一套精致的复古医疗器械，
支造型诡异的小瓶子——这是他花大价钱从某个神秘学网站订购的“吸血鬼初拥仪式套装”，
卖家信誓旦旦地保证这是根据18世纪特兰西瓦尼亚地区的真实记载复刻的。
“这玩意儿看起来真够瘆人的。”小张凑过来看热闹。
林夜却兴致勃勃地摆弄着那些器具：“你看，根据记载，
吸血鬼贵族会用这个银杯盛放双方血液，然后……”他的话突然停住了。箱子的最底层，
静静地躺着一张他没订购的黑色卡片。卡片上用暗红色的字迹写着：“你所寻求的，
正在寻求你。”“这……是赠品吗？”小张好奇地问。林夜拿起卡片，
莫名觉得后背一阵发凉。字迹看起来像是用某种液体写就的，凑近闻还有淡淡的铁锈味。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那里不知为何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可能……是吧。
”他强作镇定地把卡片塞回箱子里，“估计是卖家搞的什么中二赠品。”当晚，
林夜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他站在一座陌生的哥特式城堡前，厚重的橡木大门缓缓打开，
里面传出若有若无的管风琴声。一个看不清面容的高大身影站在门内的阴影处，
向他伸出手……他猛地惊醒，发现已经是上午十点多。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
昨晚那个梦境已经变得模糊不清。只有床头柜上那张黑色卡片，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肯定是最近吸血鬼资料看太多了。”他揉揉眼睛，拿起手机习惯性地查看社交媒体。
“夜之贵族”账号昨晚发的帖子已经收获上千条点赞和评论。他随意翻看着，
突然注意到一条奇怪的留言：“你的藏品很有趣。尤其是那个‘卡斯坦因’瓶子。
”留言者的ID是一串乱码，头像全黑。
林夜皱眉——他从来没有公开过那瓶“吸血鬼血液”的照片，
那是他藏在保险柜里的私人收藏。他点开这个陌生账号的主页，
里面只有一条三年前发的动态：一张古堡的黑白照片，配文“等待觉醒”。
照片里的城堡让他莫名觉得眼熟，就像……就像昨晚梦里的那个地方。“见鬼了。
”林夜嘟囔着，手指却不受控制地回复道：“你怎么知道那个瓶子？”消息显示已读，
但没有回复。林夜等了几分钟，决定不再纠结这个怪事。
他今天约了几个吸血鬼同好去新开的主题咖啡馆，得赶紧准备。洗漱时，
他发现镜子里的自己脸色异常苍白，眼下还有淡淡的黑眼圈。“完美。
”他对着镜子咧嘴一笑，露出虎牙，“这才像夜行动物。”出门前，
他鬼使神差地把那张黑色卡片塞进了钱包。说不清为什么，就是觉得应该带着它。咖啡馆里，
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已经等在那里。他们一见林夜就兴奋地招手：“夜大！快来看这个！
”桌上摊着一本古老的书籍，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这是我从古董市场淘到的，
”一个戴眼镜的男生压低声音说，“据说是19世纪一个吸血鬼猎人的日记！
”林夜顿时来了兴趣，小心地翻开发黄的纸页。
书里用褪色的墨水记录着各种驱魔方法和吸血鬼目击事件。翻到某一页时，
他的手突然僵住了——那页上画着一座城堡的草图，和他梦里见到的一模一样。
下面的标注写着：“卡斯坦因城堡，德古拉大公的领地。”“这……这是哪来的？
”林夜的声音有些发抖。“卖家说是从东欧一个老宅子里清理出来的，”眼镜男推了推镜框，
“怎么了？你脸色好差。”林夜摇摇头，强作镇定地合上书。
他突然觉得咖啡馆里的空调开得太足了，冷得他直起鸡皮疙瘩。回家的路上，
他不断回想那个梦境和书里的插图。太像了，简直一模一样。这巧合得有些诡异。
经过一家古董店时，橱窗里的某样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一面古老的银质手镜，
镜框上雕刻着蝙蝠和玫瑰的图案。不知为何，他鬼使神差地走进去买下了它。
“这镜子有年头了，”店主是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太，“据说能照出某些……不寻常的东西。
”林夜付钱的手顿了一下：“什么意思？
”老太太神秘地笑了笑：“传说吸血鬼在镜子里没有影子，不是吗？”他干笑两声，
权当是个玩笑。但当晚回到家，他还是忍不住在昏暗的烛光下举起了那面镜子。
镜中的自己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不同，只是脸色在烛光映照下显得更加苍白。他松了口气，
正准备放下镜子，突然——镜面似乎波动了一下，就像水面被风吹皱。有那么一瞬间，
他仿佛看到镜中的自己露出了一个不属于他的、诡异的微笑。林夜吓得差点摔了镜子。
再定睛看时，镜子里只有他惊恐的脸。“一定是光线问题……”他自言自语道，
却再也不敢看那面镜子，匆匆把它塞进了抽屉最深处。夜深了，林夜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窗外的树影在风中摇曳，投在墙上的影子像是张牙舞爪的怪物。他拿起手机，
发现那个乱码账号终于回复了他的消息：“很快你就会知道了。”与此同时，
他听到窗外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落在了阳台上。林夜屏住呼吸，
死死盯着窗帘——那里，隐约可见一个修长的黑影正静静地站在窗外。
3 吸血鬼大公的注意在欧洲东部喀尔巴阡山脉的深处，一座哥特式古堡矗立在悬崖边缘，
尖顶刺破浓雾，像一柄黑色的利剑直指夜空。城堡的彩绘玻璃窗透出幽暗的烛光，
在雾气中晕染出诡异的血色。德古拉·冯·卡斯坦因大公斜倚在高背椅上，
苍白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他的面容像是被时光遗忘的艺术品——高耸的颧骨，
锋利的鼻梁，薄唇抿成一条冷淡的线。那双暗红色的眼睛正盯着手中的平板电脑，
屏幕上显示着“夜之贵族”账号最新发布的视频：《如何像吸血鬼一样优雅地饮用血浆》。
“又一个沉迷于幻想的人类。”他的声音低沉优雅，带着浓重的东欧口音，
每个音节都像是大提琴弦上滑落的音符。大厅里回荡着窃窃私语。
十几位衣着华贵的吸血鬼贵族围坐在长桌旁，有的摇晃着水晶杯中暗红的液体，
有的用尖牙轻轻撕扯着餐盘里三分熟的牛排。角落里，
一支看不见的乐队演奏着阴郁的华尔兹，音符在石壁间碰撞出空洞的回响。“大公阁下，
”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的女性吸血鬼推了推镜框，
“这个人类已经连续三年发布吸血鬼相关内容，收集了大量我们的'周边产品'，
甚至包括一些……本不该流入人类世界的物品。”德古拉的手指划过屏幕，
浏览着林夜的主页。视频里的年轻人正夸张地演示“吸血鬼贵族”的举止，
将番茄汁称为“处子之血”，还煞有介事地讨论着各种初拥仪式的细节。
“他连初拥需要交换血液都知道？”德古拉挑眉，“这些知识应该只在血族内部流传。
”金丝眼镜女吸血鬼——艾丽莎·冯·赫尔辛，德古拉最得力的助手——滑动自己的平板，
调出一份档案：“我们调查过，林夜，25岁，大夏富豪独子。
从大学时期开始痴迷吸血鬼文化，花费超过两百万人民币收集相关物品。
他甚至……”她顿了顿，
“购买了一瓶标有'卡斯坦因城堡·1865'的所谓'吸血鬼血液样本'。
”长桌上爆发出一阵嗤笑。“人类总是这么可笑！”一个红发吸血鬼贵族拍桌大笑，
“他们迷恋我们，却又害怕真正的我们。
”“我记得上个月还有个人类女孩声称要嫁给吸血鬼，”另一个贵族摇晃着酒杯，
“结果见到我表弟的真容后直接晕了过去。”德古拉抬手示意安静，大厅立刻鸦雀无声。
他盯着屏幕上林夜那张年轻英俊的脸，若有所思：“这个人类不一样。
他的痴迷程度……很有趣。”艾丽莎凑近低语：“阁下，您该不会是想……”“五百年了，
”德古拉站起身，黑色披风在身后如蝠翼般展开，“我第一次见到如此……虔诚的崇拜者。
也许，是时候赐予一个人类初拥的荣耀了。”大厅里的吸血鬼们面面相觑。
自从十八世纪那场差点让血族灭绝的猎巫运动后，德古拉大公就再也没亲自给予过人类初拥。
“阁下，这太冒险了，”一位年长的吸血鬼劝阻道，“现代人类世界到处都是摄像头，
DNA检测……”德古拉抬手打断他：“你以为我这五百年都在睡觉吗？”他走向窗边，
月光为他苍白的侧脸镀上一层银边，“我已经适应了这个时代。
互联网、加密货币、假身份……艾丽莎。”艾丽莎立刻上前：“在。”“准备我的行程。
大夏，魔都。”德古拉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要亲自见见这个……虔诚的崇拜者。
”“需要提前通知他吗？”艾丽莎问道。德古拉摇头，
眼中闪过一丝玩味：“让他保持他的幻想。我想看看，当他面对真正的吸血鬼时，
是否还能维持那副优雅的姿态。”城堡外，一只蝙蝠扑棱棱飞过月光，消失在浓雾中。
三天后，魔都浦东国际机场。人流如织的到达大厅里，
一个身材高大的外国男子格外引人注目。他穿着剪裁考究的黑色西装，
领口别着一枚暗红色的宝石领针。墨镜遮住了他的眼睛，却遮不住那张雕塑般完美的面孔。
几个路过的女孩偷偷举起手机拍照，小声议论着是不是哪个欧洲明星。
此刻护照上的名字是“德拉库·凡·赫尔辛”——对现代机场的安检流程表现出惊人的熟悉。
他流畅地通过海关，连指纹采集都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吸血鬼的皮肤不会分泌汗液。
“阁下，车已经准备好了。”艾丽莎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侧，
此刻她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东欧留学生，
金丝眼镜后是一双淡蓝色的美瞳遮住了原本血红的眼睛。黑色奔驰驶入魔都市区，
德古拉望着窗外霓虹闪烁的摩天大楼，表情微妙：“上次我来大夏，这里还都是平房。
”“那是1723年，阁下。”艾丽莎提醒道。德古拉轻笑一声，
拿出平板调出林夜的最新动态。视频里的年轻人正在展示他新收藏的“吸血鬼猎杀套装”，
银质匕首在镜头前闪闪发光。“他根本不知道真正的银器对吸血鬼有什么作用。
”德古拉嗤笑，“那把玩具连大蒜都切不动。”车子驶入外滩一栋历史建筑的地下停车场。
这里已经被改造成临时据点，客厅里摆放着从古堡空运来的古董家具，
墙上挂着几幅阴森的肖像画——都是历代卡斯坦因家族的成员。“根据调查，
林夜明天会在他投资的吸血鬼主题咖啡馆举办一场粉丝见面会。”艾丽莎调出日程表，
“这是接近他的最佳时机。”德古拉脱下西装外套，解开袖扣：“不，
我要给他一个更……私人的会面。”他看向艾丽莎，“你先去接触他，评估他的诚意。
”“遵命，阁下。”艾丽莎微微欠身，“需要我以什么身份出现？”德古拉走到窗前，
月光透过纱帘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让他以为你是同类。”第二天傍晚，
“暗夜魅影”吸血鬼主题咖啡馆。林夜正忙着给粉丝签名，
他今天特意打扮成《夜访吸血鬼》中莱斯特的造型，金色假发，深红色丝绒外套，
甚至还戴了淡蓝色的美瞳。“夜大，你真的相信有吸血鬼存在吗？”一个戴眼镜的女孩问道。
林夜神秘地压低声音：“我相信超自然生物就生活在我们中间，只是普通人发现不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要学会观察细节。”咖啡馆的角落，艾丽莎静静观察着这一切。
她今天换了一身哥特风格的黑色长裙，苍白的面容在烛光下几乎透明。当人群散去，
她端着杯“血色玛丽”走向林夜。“你的模仿很到位，
”她用一种特殊的、带着古老韵律的语调说，“尤其是莱斯特那种玩世不恭的气质。
”林夜眼前一亮：“哇，你cos的是……《吸血鬼编年史》里的阿卡莎女王？
”艾丽莎微笑，露出经过精心修饰的尖牙：“算是吧。
”她故意让杯子里的液体——真正的血液混合番茄汁——在唇边留下一丝痕迹，
然后用舌尖缓慢地舔去。林夜看呆了。这个女孩的每个动作都像是从吸血鬼电影里走出来的，
那种优雅中带着危险的气质，绝不是普通cosplayer能模仿的。“我叫艾丽莎，
”她伸出手，指甲涂着暗红色的甲油，“从东欧来。”“林夜！”他握住那只冰凉的手，
惊讶地发现对方的体温低得不正常，“你的手好冷……”艾丽莎轻轻抽回手：“体质问题。
我听说你是大夏研究吸血鬼文化的专家？”接下来的半小时，
林夜滔滔不绝地展示着自己的知识储备，从特兰西瓦尼亚传说到现代吸血鬼学理论。
艾丽莎始终保持着神秘的微笑，偶尔纠正他一两个细节错误，每次都让林夜惊讶不已。
“等等，你怎么知道德古拉城堡地窖的结构？”林夜突然警觉起来，
“那部分资料从未公开过！”艾丽莎抿了一口饮料，
暗红色的液体在她唇上留下一道痕迹：“也许……我去过那里。”林夜的心跳加速了。
这个女孩太奇怪了，她知道的太多了。除非……一个荒谬的想法浮现在他脑海。
“你不会是……”他压低声音，半开玩笑地说，“真的吸血鬼吧？”艾丽莎没有直接回答，
而是突然凑近，在他耳边轻声道：“你真的想成为吸血鬼吗？永生不死，超凡力量？
”她的呼吸冰冷，带着铁锈般的气息。林夜僵住了。理智告诉他这只是个玩笑，
但艾丽莎身上那种非人的气质太过真实。他的后背渗出冷汗，却又莫名兴奋。
“我……我当然想！”他努力保持镇定，“那是我毕生的梦想！”艾丽莎退后一步，
意味深长地笑了：“有意思。也许……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她放下几乎没动过的饮料，
转身离开。“等等！”林夜追出门，却发现街上空无一人，只有一阵冷风卷着落叶掠过。
回到咖啡馆，他盯着艾丽莎留下的杯子发呆。杯沿有一抹暗红色的痕迹，
他鬼使神差地用手指抹了一点，凑到鼻尖——铁锈般的腥气。不，不可能。
肯定是特制的糖浆。林夜摇摇头，把这归咎于自己过度活跃的想象力。但当晚躺在床上，
他满脑子都是艾丽莎那双冰冷的手和诡异的微笑。与此同时，外滩的临时据点里，
艾丽莎正向德古拉汇报。“他很狂热，阁下，但也很……人类。”她斟酌着用词，
“当我认为他是认真的，但面对真正的超自然现象时，我怀疑他会崩溃。
”德古拉站在落地窗前，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所有人类都以为自己渴望永生，
直到永生的代价摆在面前。”他转身，眼中闪过一丝红光，“准备一场'测试'，
我想亲眼看看这位崇拜者的成色。”“您要亲自见他？”“不，”德古拉露出尖锐的犬齿，
“让他来见我。安排一场……特别的派对。”艾丽莎心领神会地笑了：“我这就去准备请柬。
”窗外，一轮血月悄然升起，在黄浦江面投下猩红的倒影。
4 吸血鬼主题派对林夜站在自家别墅的露台上，指挥着工人把最后一具仿古棺材搬进大厅。
这具棺材是他特意从好莱坞道具公司定制的，内衬是酒红色天鹅绒，
棺盖上雕刻着繁复的蝙蝠与荆棘花纹，边角还做了做旧处理，
看起来像是真的有几百年的历史。“小心点！那可是纯手工雕刻的！”他冲着搬运工人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