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屏幕的蓝光在周牧脸上投下蛛网状的阴影,他揉了揉发涩的眼角,电子钟显示凌晨两点十七分。
消毒水的气味里混进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腥甜,像铁锈在舌根化开。
警报声就是在这时响起的。
"周医生!
"护士小夏撞开值班室的门,马尾辫散了一半,"三楼隔离病房......"周牧抓起听诊器冲出去时,走廊的白炽灯突然暗了一瞬。
他后颈的汗毛竖了起来,仿佛有无数道目光正从墙壁里渗出。
电梯门在面前缓缓开启,轿厢里残留着某种粘稠的液体,在金属地面上蜿蜒成诡异的纹路。
三楼的空气更冷了。
周牧隔着防护服都能感觉到寒意正顺着脊椎往上爬,隔离病房的玻璃窗蒙着厚厚的水雾,隐约可见床上隆起的轮廓在剧烈抽搐。
"孕妇32周,体温41度,胎心监护仪......"小夏的声音突然卡住。
周牧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监控屏幕上的胎心率曲线正在疯狂跳动,280,300,数字最终定格在444次/分。
"这不可能。
"周牧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
病床上的女人突然睁开双眼,眼白完全被某种浑浊的黄色液体填满,她青筋暴起的手抓住周牧的防护服:"它在啃我的骨头......"手术灯亮起的瞬间,周牧看见无影灯里闪过无数重叠的阴影。
孕妇的腹部像是有十双手在下面撕扯,皮肤隆起又凹陷,手术刀划开羊膜时涌出的不是羊水,而是散发着腐臭的黑血。
"吸引器!
"周牧的橡胶手套已经被血浸透,镊子夹住的胎儿手臂突然反折过来抓住他的手腕。
那根本不是人类的手掌——五根细长的骨刺穿透紫黑色的皮肤,指甲盖下密密麻麻的复眼同时睁开。
手术室忽然陷入黑暗。
应急灯亮起时,周牧看见孕妇的胸腔正在从内部裂开,森白的肋骨像盛开的骨莲,一团裹着粘液的肉块正顺着血泊朝他蠕动。
他踉跄着后退,后腰撞上了不知何时出现的电梯按钮。
电梯门在身后无声开启。
轿厢里铺满还在跳动的血肉组织,墙壁上粘着半张护士的脸。
小夏剩下的那只眼睛突然转动,被撕裂的声带发出咯咯的笑声:"周医生......要下到几层?
"周牧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这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