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主可在这里？”
楚念朝青山絮门外看守的阁卫问道。
"回国师，国主在里面”楚念微点了头，看到了对方腰牌上的字----桉。
他眸中似有了一瞬恍神，便又恢复如常，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咳！”
楚念轻咳一声，手握成拳将披风又往上拉了一下，忽而悠然的转头，望着宫堂内的流苏花枝，不知何时覆满了冰霜。
“今日你们辛苦了，尽早回去吧！”
阁卫间互相看了一眼，便朝楚念行了礼。
“多谢国师，臣等告退。”
说罢，两名阁卫腾身一跃便不见踪影。
过了许久，楚念盯着远处，大雪纷飞，宫景却很清晰，不禁将一只手伸出伞外，雪花轻落在楚念手中。
他注视了一瞬便缩回手，转身向青山絮内走去。
絮内两道银杏挂满了雪，中间扫出一条青石路，这景象有一种别样的清冷感，倒让楚念吃了一惊。
“我知道你在，过来吧”一道声音响起，他声音极淡，不带一丝温度，没有丝毫起伏。
“果真什么都瞒不过你，哈哈！”
他清脆的笑起，往里走去，身上带的全是从容不迫的稳重。
楚念走完最后一阶玉梯，抬眼便看到了戚北沐。
“国主，臣手中还执着伞，又没有外人，相信您定不会计较这一个小小的辑。”
楚念说笑道。
戚北沐正蹲在雪地中抚着雪地中滚来滚去的一只狼崽。
他没有撑伞，银白的头发顺着肩落在地上，就那么披着，与雪融为了一体。
“一看你昨晚便在这宿下了。”
楚念说着便把伞朝戚北沐移了许多。
戚北沐停下了左手的佛珠，抱着那狼崽站了起来。
楚念才发觉戚北沐只穿了一件极为单薄的黑色墨袍。
“胡闹！
你本受不得冻，如今这样，你让我怎么和岁……”楚念似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便忽而停下。
“臣僭越。”
楚念微低下头“无防，”戚北沐看后，眸中闪过一丝异动，抬手将他扶起，“六年了，结束了。
你出宫这些年，倒还记挂着。”
“是。”
“当年定沭北时，便不畏寒了，这个理由，可说得过去？”
“自然。”
“哦~”戚北沐微挑着眉，意味深长的町着楚念。
戚北沐早己过弱冠，但在当年北楼之战后便白了头，多年黑衣倒衬得这位少年帝王有几分冷艳与儒雅，倒不显矛盾。
“这种眼神，有事？”
戚北沐轻笑一声，恢复了正经。
“你去看过宁未闻了吧？”
“嗯。”
楚念忽然垂下眼帘，空气变得死气起来。
“他……和阿岁，都好吗？”
“好，好的很，他们还从没那么安静过呢，我还多陪他们喝了两杯。”
“要不是你有泪要出来了，我还真以为你放下了。”
楚念没有说话。
“放下吧。”
戚北沐突然严肃道，回到了之前的冷淡。
“难道你就放下了吗？”
“嗷呜！”
戚北沐怀中的狼崽翻了身，朝戚北沐怀中躲去，大概是怕冷。
楚念朝那只狼看去，连牙都没生全。
“这不是若欢？”
“若欢早死了--”戚北沐顿了一下，“这是它的遗物，叫名尘。”
“所以，你忘了？”
楚念有些不可置信。
“忘自是忘不掉的。
不过即使我没有得到我想要的，但故事己经结束，还能如何？”
“可……”“楚国师，你要记住，回忆，总是惩罚念旧的人。”
戚北沐侧头与他说完最后一句，便回头进了絮玉阁。
“回去吧，外面凉！”
“是。
臣告退”戚北沐听见楚念走后，慢慢转身，看着大雪，就那么看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