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着锈迹斑斑的铁门把手，潮湿的霉味在鼻腔蔓延。上海法租界这栋废弃疗养院像头沉默的巨兽，梧桐树影在墙面上张牙舞爪。三个月前何靖远从阿联酋归来时，左耳后那道蜈蚣状的伤疤还渗着血丝。
"清婉，别开那扇门。"
记忆里他攥住我手腕的力道大得惊人，诊疗室的白炽灯管在他瞳孔里碎成冰渣。此刻我摸着背包里那串偷配的钥匙，金属齿痕硌得掌心发疼。地下室的通风管道传来呜咽风声，像是谁在黑暗深处叹息。
档案室的门轴发出垂死般的***。月光穿过破碎的彩绘玻璃，在积灰的地面投下诡谲光斑。成排的铁皮档案柜如同沉默的卫兵，1997年的标签在第三排柜角泛着幽光。指尖触到牛皮纸袋的瞬间，玻璃炸裂声惊破死寂。
"顾小姐对军方的机密很好奇？"
阴影里转出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手术刀在指尖翻飞如银蝶。我认得这张脸——上周在仁济医院心理科，他胸牌上写着"林叙 主任医师"。此刻他白大褂下露出军用皮靴，刀尖正抵着档案袋上褪色的火漆印。
"林医生不如解释下，为什么你的病人会出现在涅槃计划的受试者名单里？"我后退半步，后背撞上冰冷的铁柜。月光偏移的刹那，瞥见纸袋里露出半张照片：何靖远被束缚在电击床上，太阳穴贴着电极片，日期标注着我们在沙漠相遇的前一周。
男人忽然笑了，刀尖挑开火漆："何少校是最完美的实验品。定向记忆清除配合人格分裂诱导，您不觉得他现在的状态比从前可爱得多？"他逼近时我闻到熟悉的消毒水味，和那夜何靖远发病时衣服上的气味一模一样。
碎玻璃扎进掌心，疼痛让我猛然清醒。铁柜轰然倾倒的巨响中，窗外惊起一群夜鸦。我抱着档案袋滚进通风管道，身后传来子弹嵌入水泥的闷响。黑暗里摸到个硬物，借着手机微光看清是支录音笔，按键时沙沙电流声中传来何靖远梦呓般的声音："星轨...校准...清婉快逃..."
管道突然剧烈震动，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