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鼻的消毒水味道钻入鼻腔,让我忍不住皱起眉头。
这里看起来像是一间医院病房,但一切都显得过于安静了。
没有护士推着药车经过的声响,没有病人痛苦的***,甚至连空调运转的声音都没有。
我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脚,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病床上。
右手背上还插着输液针,但输液袋里是空的。
我拔掉针头,坐起身来。
"你醒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我浑身一颤。
转头看去,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正站在门口。
他看起来三十岁出头,戴着一副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神让我感到不适——那不像是在看一个活人,倒像是在打量一件物品。
"这是哪里?"我问道。
男人没有回答,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片扔了过来。
我接住卡片,失败者将被淘汰4. 最终获胜者可实现一个愿望"开什么玩笑......"我喃喃自语。
"这不是玩笑。
"男人推了推眼镜,"欢迎来到‘十日审判’游戏。
我是你们的引导者,你们可以叫我'庄家'或者‘守门人’。
"我注意到他说的是"你们"。
果然,门外又陆续走进来几个人。
一个穿着校服的女生,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还有一个染着红发的青年。
他们脸上都带着和我一样的困惑。
"现在,请各位做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吧。
"庄家微笑着说,"毕竟在接下来的十天里,你们就是彼此最亲密的伙伴了。
"校服女生怯生生地开口:"我叫林小雨,是...是高中生。
""王建国,房地产公司经理。
"中年男人简短地说。
红发青年挠了挠头:"阿杰,无业游民。
"轮到我时,我突然发现自己想不起名字。
不,不只是名字,关于自己的很多事都变得模糊不清。
我只记得自己似乎有个妹妹,但她的样子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看来有人已经开始失忆了。
"庄家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这是正常的。
在游戏过程中,你们会逐渐失去一些记忆。
这是代价之一。
""代价?什么意思?"王建国厉声问道。
"字面意思。
"庄家转身走向门口,"现在,请跟我来。
第一天的游戏马上就要开始了。
"我们跟着他穿过长长的走廊。
走廊两侧的病房门都紧闭着,但透过门上的玻璃窗,我隐约看到里面似乎有人影在晃动。
当我想要仔细看时,那些人影又消失了。
庄家在一扇标着"手术室"的门前停下。
"第一天的游戏很简单。
"他说,"你们需要在手术室里找到一把钥匙。
限时一小时。
记住,不要相信你们看到的任何东西。
"说完,他推开了手术室的门。
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手术室里一片漆黑,只有一盏无影灯在正中央发出惨白的光。
灯光下是一张手术台,上面似乎躺着一个人形的东西,但被白布盖着,看不清具体是什么。
"计时开始。
"庄家说完,关上了门。
我们四人站在门口,谁都不敢第一个进去。
"要不...我们一起?"林小雨小声提议。
"哼,一群胆小鬼。
"阿杰嗤笑一声,大步走了进去。
就在这时,手术台上的白布突然动了一下。
阿杰的脚步突然停住了。
手术台上的白布又动了一下,这次更加明显。
我能看到白布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像是有什么生物正在苏醒。
"喂...这不太对劲吧?"阿杰的声音有些发抖,他慢慢后退,"我们还是先出去......"话音未落,手术台上的白布突然飞了起来!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撞到了身后的林小雨。
她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又赶紧捂住自己的嘴。
白布缓缓飘落,露出了手术台上的景象。
那里躺着一具人体模型,但它的"皮肤"是用无数张人脸拼接而成的。
每一张脸都在动,有的在笑,有的在哭,有的在尖叫。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王建国的声音都变了调。
人体模型突然坐了起来,它的头以诡异的角度扭转,看向我们。
那些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扭曲,它们的嘴一张一合,发出混乱的呓语声。
"快找钥匙!"我大喊一声,冲进了手术室。
虽然恐惧让我的双腿发软,但我知道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
林小雨和王建国跟在我身后。
阿杰却站在原地没动,他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个人体模型,像是被什么东西魇住了。
"阿杰!快过来!"我朝他喊道。
但已经太迟了。
人体模型突然从手术台上跳了下来,它的动作快得不可思议。
那些脸上的嘴同时张开,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阿杰想要逃跑,但不知为什么,他的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
"救...救命......"阿杰的声音戛然而止。
人体模型扑到了他身上。
我看到无数张脸贴在了阿杰的皮肤上,像是要融入他的身体。
阿杰的皮肤开始扭曲,他的脸也开始变形,仿佛有无数张脸在他的皮肤下蠕动。
"啊——!"阿杰发出凄厉的惨叫。
我想要冲过去救他,但王建国死死拉住了我。
"别过去!你会死的!"我们眼睁睁地看着阿杰的身体逐渐扭曲,最后变成了一具新的人体模型,倒在了地上。
那些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鲜活,其中一张赫然就是阿杰的脸,他的表情定格在极度的痛苦中。
"快找钥匙!"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们只有不到一小时了!"就在这时,我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一个小女孩坐在秋千上,朝我挥手。
那是...我的妹妹?但画面转瞬即逝,我甚至没来得及看清她的脸。
我们开始在手术室里翻找。
林小雨检查器械柜,王建国翻找抽屉,我则走向手术台。
那个人体模型还站在那里,但它似乎暂时没有动作。
手术台上有几个托盘,里面放着各种手术器械。
我强忍着恶心翻找着,突然注意到手术台下方有一个暗格。
我蹲下身,发现暗格里有一个小盒子。
"我找到了!"我喊道。
就在这时,我听到林小雨的尖叫声。
抬头一看,那个人体模型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她身后。
它的手臂伸得老长,无数张脸正朝林小雨贴去。
"林小雨!蹲下!"我大喊一声,同时将手中的手术托盘朝人体模型砸去。
林小雨立刻蹲下身,托盘擦着她的头顶飞过,砸在人体模型上。
那些脸发出痛苦的尖叫,模型的动作停顿了一瞬。
"快跑!"我朝她喊道。
林小雨连滚带爬地朝我这边跑来。
我注意到王建国不知何时已经躲到了角落里,他的脸色惨白,手里紧紧攥着什么东西。
"钥匙!"我举起手中的盒子,"我们得想办法出去!"人体模型似乎被激怒了,它发出刺耳的尖叫声,朝我们扑来。
我拉着林小雨躲到手术台后面,但模型的手臂突然伸长,像蛇一样绕过手术台朝我们抓来。
就在这时,我的脑海中又闪过一个画面:一个小女孩在哭,她的手腕上缠着绷带。
我想看清她的脸,但画面又消失了。
"盒子!打开盒子!"王建国突然喊道,"钥匙可能在盒子里!"我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拿着盒子却没打开。
但人体模型已经逼近,我根本没有时间打开它。
"分头跑!"我对林小雨说,"我引开它,你去开门!"不等她回答,我就朝另一个方向跑去。
人体模型果然追着我来了,那些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狰狞。
我能感觉到它们散发出的寒意,仿佛死亡的气息。
我跑到墙边,突然注意到墙上挂着一面镜子。
镜子里映出我的脸,但那张脸却在笑——一个我从未露出过的诡异笑容。
"不要看镜子!"王建国又喊道,"那是陷阱!"我赶紧移开视线,但已经迟了。
镜子里的"我"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我。
我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吸力,身体不由自主地向镜子倾斜。
就在这时,林小雨的尖叫声传来。
我转头看去,发现她正拼命地拉着门把手,但门纹丝不动。
"门被锁住了!"她哭喊道。
人体模型离我越来越近,镜子里的"我"也在不断靠近。
我感觉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脑海中又闪过那个小女孩的画面。
这次我看得更清楚了——她坐在病床上,手腕上插着输液管,朝我露出虚弱的微笑。
"妹妹......"我喃喃自语。
突然,我想起了什么。
我低头看向手中的盒子,发现盒子上有一个小小的指纹识别器。
"林小雨!"我喊道,"把你的手指按在盒子上!"她愣了一下,但还是跑了过来。
当她的手指按在识别器上时,盒子"咔嗒"一声打开了。
里面是一把沾满血迹的手术刀。
"手术刀?"林小雨颤抖着接过手术刀,"这...这就是钥匙?"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人体模型已经逼近到我们面前。
那些扭曲的脸几乎要贴到我们身上,我能闻到一股腐烂的气味。
"用手术刀!"王建国突然喊道,"刺它的心脏位置!"林小雨犹豫了一下,但看到人体模型伸来的手臂,她咬紧牙关,将手术刀刺向模型的胸口。
"噗嗤"一声,手术刀没入模型的胸膛。
那些脸同时发出凄厉的尖叫,模型的动作突然停住了。
我看到有黑色的液体从伤口处渗出,顺着手术刀流到林小雨手上。
"啊!"她惊叫一声,想要松手,但我抓住了她的手腕。
"别松手!"我说,"继续刺进去!"林小雨闭上眼睛,用力将手术刀完全刺入。
人体模型开始剧烈颤抖,那些脸一个接一个地脱落,掉在地上化作黑烟。
最后,整个模型轰然倒地,变成了一堆破碎的石膏。
我们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听到镜子那边传来"咔嗒"一声。
转头看去,发现镜子上出现了一道裂痕。
"门开了!"王建国喊道。
果然,手术室的门不知何时已经打开了一条缝。
我们三人赶紧跑了出去,身后的镜子突然"哗啦"一声完全碎裂。
我们跑出手术室,靠在墙上大口喘气。
林小雨的手还在发抖,手术刀上的血迹已经消失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喃喃自语。
我看向王建国:"你怎么知道要用手术刀刺它的心脏?"王建国的表情变得很不自然:"我...我猜的。
这种游戏不都是这样吗?找到关键道具,然后......"他的话还没说完,走廊的灯突然开始闪烁。
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中,我看到走廊尽头站着一个人影。
那是一个小女孩,穿着病号服,背对着我们。
"妹妹......"我下意识地喊道。
小女孩缓缓转过身来,但她的脸却是一片空白。
就在这时,我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清晰的画面:妹妹躺在手术台上,脸色苍白,手腕上插着输液管。
她朝我伸出手,嘴唇动了动,似乎在说什么。
"小心!"林小雨的尖叫声把我拉回现实。
我这才发现走廊两侧的病房门不知何时都打开了,里面走出一个个扭曲的人影。
它们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浑身是血,但都朝我们缓缓走来。
"快跑!"王建国喊道。
我们沿着走廊狂奔,但前面的路似乎永远没有尽头。
走廊在扭曲,墙壁在蠕动,仿佛整个空间都在试图吞噬我们。
就在这时,我注意到地上有一道血迹,一直延伸到一扇半开的门。
不知为什么,我觉得那扇门很熟悉。
"这边!"我拉着林小雨朝那扇门跑去。
王建国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来。
我们冲进门内,发现这是一间普通的病房。
病床上躺着一个女孩,正是我刚才在记忆中看到的妹妹。
但当我走近时,却发现病床上空无一人。
只有床头柜上放着一张照片,照片上是妹妹和我的合影。
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字:"救救我。
"我颤抖着拿起照片,指尖触碰到照片的瞬间,又是一段记忆涌入脑海。
那是一个雨夜,我抱着浑身是血的妹妹冲进医院。
她的手腕上有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不断涌出。
医生们推着担架匆匆跑过,我听到他们在喊:"快!准备手术室!""哥哥......"妹妹虚弱地抓住我的手,"对不起......"画面突然中断,我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林小雨担忧地看着我:"你还好吗?"我摇摇头,擦掉眼泪:"我们必须找到我妹妹。
她可能还在这里。
"王建国突然说:"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个房间和刚才不一样了?"我这才注意到,病房的布置不知何时发生了变化。
原本空荡荡的病床上现在铺着染血的床单,床头的心电图监视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更诡异的是,病房的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面镜子。
"又是镜子......"林小雨后退一步,"我们该怎么办?"我看向手中的手术刀,刀身突然闪过一丝红光。
就在这时,镜子里的景象开始扭曲,浮现出一个模糊的人影。
"小心!"王建国突然推开我。
镜子里的"我"伸出手,几乎要抓住我的衣领。
但这次我注意到,镜子里的"我"手腕上有一道疤痕,和我记忆中妹妹的伤疤一模一样。
"那不是我的倒影......"我喃喃道,"那是我妹妹!"镜子里的"我"突然开口了,声音却是一个小女孩的:"哥哥,救我......"我举起手术刀,刀尖对准镜子:"告诉我该怎么救你!"镜子里的"妹妹"伸出手,指向病房的角落。
我转头看去,发现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扇小门,门上有一个钥匙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