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朝二十年,正值隆冬岁月之际,寒风凛凛。
连着几日乌云压顶,***下也显得格外暗沉、冷寂。
与之截然不同的是,萧国公府今日格外热闹。
府邸挂满红灯笼,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燕京的人都知,萧国公死去的夫人生下的唯一孩子,找到了。
萧国公一高兴,大手一挥准备大办一场,宴请好友高兴高兴。
云中阁里。
闺房的门关的严严实实,连着灵柩都掩上了,生怕泄露风声。
“怎么办?
怎么办?”
晏书梨手指搅着兰花样式软帕,焦急来回踱步。
雪儿倒上一杯茶递上,“姑娘,先喝杯茶压压惊。”
一口凉水下肚,晏书梨稍冷静一些,缓缓坐下,水眸忽闪忽闪的。
“姑娘不必担心,您只要知道您叫萧卿语。”
晏书梨点点头,眸子轻颤,神情紧张。
雪儿轻叹一声,也不知姑娘能否挺过去。
晏书梨性子极为怕生,鲜少在外面前露面。
没人搭理她一会儿就捱过了,要是有人寻她说话,简首要了她老命。
要问她为何千里迢迢来到这陌生的国公府,是为了一件国家大事。
没错,她登堂入室,替代了生死未知的萧卿语。
原本的萧卿语在何处,她也不知。
正因如此,这是她最好的机会。
“姑娘,要不寻个借口避避?”
雪儿看到晏书梨紧张到不行,心疼道。
“算了。”
她叹息一气,“总要见人的。”
说话间,脸蛋拧巴在一团,皱着秀眉。
门扉处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大姑娘,宴会要开始了。”
敲门的侍女立在门口道。
宴会设置在前院,走过廊庑,听着愈发盛大的唱戏声和喝彩声,心底紧张到不行。
晏书梨,你可以的!
萧国公远远就看到娉娉而来的女儿,两步并做一步到晏书梨身边。
慈爱的看着她,瞧出女儿的紧张,他安抚的抚摸青丝,“一会儿跟着我便是,不需紧张。”
晏书梨点点头。
今日来赴宴的人格外多。
燕京达官贵人众多,就连商户都舔着脸一见真容。
萧国公如此大张旗鼓置办,无非是为了她认祖归宗,他的女儿即使是失散多年,也是他的宝贝。
容不得外人议论。
燕京就热闹了。
谁人不知,萧国公府邸还有一位女主人,便是另娶的续弦,赵氏。
如今赵氏育的一儿一女,过得格外幸福。
谁知幸福平静的日子被人陡然打断,还是她夫君先夫人的女儿。
不过才回府两三日,萧国公又是送金送银,搜刮满城珠宝送到云中阁。
有多久没看看珠儿和泽儿了?
说来也是一肚子气,那闺女一归,国公爷一颗心都扑在她身上。
他们娘仨是死是活全然不管。
最扎心的是,现在还要强装笑意盈盈迎客。
戏班子不知何时撤下的,众人屏息凝神目不转睛的盯着。
只见款款而来的女子,身子削薄迎风便倒似的。
肤色瓷白如雪,眸子水汪汪的,蒙着一层水汽。
盈盈抬头的时候,一双小鹿似的眼睛匆匆撩看一眼便移开了。
瞧见真实面容,所有人呼吸一滞。
一时找不到词来形容她的美,在这燕京乃至天下怕是无敌的存在。
看着众人的反应,萧国公笑吟吟把人引到中间。
无比自豪道:“这便是我萧国公的大女儿,萧卿语。”
顿时,底下爆发可喜可贺的声音。
这是在告诉他们,只要他萧国公在,谁敢欺她便是在打他脸。
京贵秘文丑闻数多,像萧国公这般大张旗鼓告知的少之又少。
亲生女儿又如何,死去夫人生的又如何?
在达官贵人看来,无非是多了张吃饭的嘴,也不差一个。
事实证明,萧国公是认真。
此次来赴宴不少人想与国公府攀亲,见到国公此番态度,妄想与国公联姻的人也断了念头。
分明当做了宝贝疙瘩。
要是她闺女受了气,还不得一刀杀进府邸,遇神杀神。
晏书梨站在戏台子上,浑身上下不舒坦,脸都快笑烂了。
别看她笑的淡然,实际心里紧张的要命。
怎么这么多人!
他们怎么都盯着看!
怎么还未结束如火炙烤的酷刑!
萧国公怕宝贝疙瘩还未适应,又怕没应对过此面场景,便没让她当众讲话。
好在不是人受的酷刑结束了,宴会开始。
萧国公安抚好晏书梨,随后就来。
晏书梨朝着赵氏所在的长桌走去。
赵氏忙着与其他显贵夫人交谈,余光匆匆一瞥看着她走来,假装未看到。
一路走过,晏书梨浑身上下不自在,首到到了长桌上。
见没人搭理她,反倒乐的自在,寻一位置坐下。
***还未捱近,赵氏笑容满面走来,“呀,语儿是何时到的?
只怪我一时疏忽与各位夫人交谈,语儿不会怪罪吧?”
晏书梨连连摇手,“怎么会,你忙。”
赵氏与其余显贵夫人交谈甚深。
听到赵氏此番别有深意的话,她们目光不善的上下打量。
外表看着乖巧,没想到这般有心机。
适才看到赵氏暗自擦泪,追问之下才得知,国公几日未去看他们娘仨,才委屈落泪。
晏书梨顶着十足敌意的打量全然不知何意的吃起来。
她惹到她们了?
真是一群奇奇怪怪的人。
好好的美食不享用,怎都看着她做甚?
如坐针毡般的难熬。
来这府邸也有几日了,风言风语难免会传进耳朵。
赵氏是在萧卿语的娘亲死后一年娶的。
后娘不喜也是常事。
晏书梨长吁一气,也不知会不会坏了事。
宴会热闹非凡,觥筹交错间,萧静姝不知何时到的宴会。
晏书梨见过一次,两人也只淡淡点点头。
今日的萧静姝身着一身淡蓝色百褶如意月裙,头饰简单精致,眉宇间携着淡淡微笑,大方得体。
要说这燕京美人排行榜,萧静姝榜上有名,出了名的娴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