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的夏天格外燥热,板溪镇平凡的日子日复一日地进行着。
百年古树下依然摇晃着那一张太师椅,不出意外,村里的神算子老李头正惬意地靠在椅子上,手里是轻轻摇着的蒲扇。
他的嘴里又在念叨着村民们鲜少听懂的“天机”。
张家婆婆又扯了根家里破布,把清早摘下来的新鲜饱满的蔬菜洋洋洒洒地铺在上面,用枯枝般苍老的声音吆喝着。
林家媳妇又带着五岁的儿子赶集,背上还背着刚满月不久的女儿,那一张圆润的脸上没有棱角,眉眼间都是幸福的柔和色彩。
七岁的许以南蹲坐在板溪镇的寺庙旁,细小的手指一点一点地数经过的蚂蚁,看着它们从阶梯上摔下又重振旗鼓地向上爬。
“一只,两只,三只,西只......"许以南看见蚂蚁们排兵布阵,搬运着对它们而言何其巨大的蚯蚓尸体。
对人类来说不过指甲盖儿大小的东西却需要很多只蚂蚁齐心协力,耗费大量心血。
突然,许以南蹲下小小的身体,睁大眼睛盯着蚂蚁们的触角,她分明看到蚂蚁们在传递食物的过程中触碰了彼此的触角。
莫非,蚂蚁是通过触角交流的吗?它们有自己的语言吗?
看得正出神,一道声音惊吓了许以南。”
你在干什么?
“是陌生的,不属于板溪镇口音的声音。
许以南转过身去,原来是一个小男孩,不过穿着金贵,是许以南在镇上从来没见过的服饰,好像电视里少爷小姐们穿的衣服。”
我在看蚂蚁啊,你是从电视里出来的吗?
“在许以南看来,他分明就是从电视里出来的大少爷啊。”
我不是从电视出来的啦,我叫慕清风,今年七岁,来自永江市,在读二年级哦。
至于蚂蚁,那有什么好看的啊?
“粉雕玉琢的小男孩说道。
虽是才三岁,但是小男孩看起来却也金贵帅气,与寺庙朴素无华的风格格格不入。”
看它们搬家啊,它们会用触角说话诶。
“”切,土包子。
这有什么稀奇的啊,一年级科学课早就讲过了。
“”可是我才上学前班而己啊,而且你姓木啊,会有人姓‘木头’的木吗?
那你是木头吗?“”是‘羡慕’的慕啊!
“此时寺庙里走出来一位面容姣好,气质淑雅的年轻女人,“不能没有礼貌哦,清风。”
女人看着趴在地上,衣着破烂的许以南,眼底划过不易察觉的嫌恶,”都怪你爸爸,非说要回老家祭拜,要不是他求着我,我才不会来这种又穷又脏的地方......”说着一边牵着慕清风的手走,昂贵的高跟鞋小心翼翼地躲避着地上的污秽。
寺庙里又陆陆续续地走出来很多人,全都是许以南不认识的人,穿着这个年代上好的料子做的衣服。
许以南注视着一行人走远,看到那个小男孩回头向自己挥手告别。
许以南抬头看了看天色,完了完了,这么晚了,回去肯定又要被妈妈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