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逐渊是我在灵山捡来的。
彼时他浑身是血,狼狈不堪。
我见他可怜,起意救了他。
为了报恩,他赘入我家门。
在我们成婚三个月后,他却消失了。
我跑遍整个灵山,都没寻到他。
我想,他不会回来了。
后来,我又在灵山捡了个人。
他问:“你想要什么?”
我答∶“你能给我什么?”
“凡我所有,皆可奉上。”
“那你嫁给我,做赘婿可愿?”
他脸红如霞,迟疑地点点头。
忽然,门被猛地推开,两个带刀侍卫分立左右。
谢逐渊黑着脸进来。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扯出一丝笑。
“用我暖床不够,还要找他人?”
1.天色如墨,大雨倾盆。
珠帘微晃,暗香浮动。
风势渐长。
我夹起一口菜,味同嚼蜡,索性放下了筷子。
恒霜道:“潭娘子,可是饭菜不合口味?”
恒霜是这处宅子中的侍女,一个小我六岁的妹妹。
她天真烂漫,能与人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像是灵山的春燕,能破开宅子的死气沉沉。
我摇摇头,问:“谢逐渊呢?”
“传信的说,小侯爷军务繁多,暂时抽不出空来。”
“军务繁多……当真是大忙人啊。”
恒霜听出我的阴阳怪气,道:“听说是西北战事又起,若非如此,以小侯爷对姑娘的珍重,早跑来见姑娘了。”
珍重?我环顾四周。
金缕衣,檀木床,渴饮千金酒,饿啖山海肴。
的确,这些是我不曾有过的,玉食锦衣之下,让我难免有了一丝恍惚,仿佛一场大梦。
一个村女得到了永安侯世子的垂怜,在世人眼中,是何等的有幸。
因谢氏一门在耀耀皇权之下,风光无限。
在他人口中,我得以窥见谢家旧事之一隅。
他的祖父永安侯谢坚,果敢坚毅,战无不胜,曾陪着太祖出生入死,太祖即位后,赏其千金,封万户侯。
他的父亲谢无疾,为人少言不泄,官至太尉,手掌重权,位极人臣。
太祖为结两家之好,或思于笼络谢氏,为长子与谢氏女定下婚约。
昌吉三十年,太祖崩。
长平元年,谢家小姐入主中宫,同年谢逐渊出生。
他幼时机敏好动,帝喜,便允其常伴在身侧。
从祖父之志,少而骁勇,且承谢氏荫庇,张扬肆意。
正如这次重逢后,他不由分说地将我带到这处私宅中。
说是邀我小住,实则变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