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晚风翻唱陈绮贞

1 替身之恋李建军第一次在图书馆见到赵语嫣时，指尖的钢笔在笔记本上洇开了一大团墨。

彼时是九月末，梧桐叶刚被秋阳染出浅黄边儿，透过三楼阅览室的窗户斜斜切进来，

在赵语嫣垂着的发梢上投下细碎的光。她正踮着脚够顶层书架的《西方哲学史》，

浅蓝色连衣裙的裙摆被风掀起一小角，露出纤细的脚踝——和四年前夏雨婷站在同样位置时，

一模一样。“需要帮忙吗？”李建军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安静的阅览室里有些发颤。

赵语嫣回过头，睫毛像蝶翼般扇了扇，嘴角弯起的弧度软得像棉花糖：“麻烦你了，

最上面那本。”他伸手取下书递过去，目光却没忍住在她脸上多停留了两秒。

眉骨的高度、眼尾的弧度，甚至笑起来时左边脸颊浅浅的梨涡，

都与记忆里的夏雨婷重合得近乎残忍。唯一不同的是赵语嫣的眼睛，比夏雨婷更亮些，

像盛着夏夜的星星，而夏雨婷的眼，是蒙着薄雾的月亮。“谢谢学长。”赵语嫣接过书，

指尖不经意间蹭过他的手背，带着刚从空调房外进来的暖意。李建军猛地收回手，

把钢笔攥得更紧，墨渍又在纸上晕开一圈。那之后，

李建军开始频繁出现在赵语嫣常去的地方。清晨的篮球场，

他故意穿着和当年夏雨婷送他的那件同款白色球衣；傍晚的食堂，

他总能“恰巧”排在她身后，点一份夏雨婷最爱的番茄炒蛋；周末的自习室，

他会提前占好靠窗的位置，窗台上摆着夏雨婷喜欢的小雏菊——赵语嫣后来也说，

她最喜欢小雏菊。赵语嫣不是不察觉。这个计算机系的学长，篮球打得好，

成绩常年稳居专业第一，身上总有淡淡的墨水香，是不少女生私下讨论的对象。

可他看她的眼神太特别了，有时专注得像在看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有时又会突然放空，

像是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李建军，你是不是认识我很久了？”一次看完电影，

两人走在洒满月光的林荫道上，赵语嫣突然停下脚步问他。路灯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落在李建军的鞋尖前。李建军的心跳漏了一拍，他低头踢开脚边的小石子，

声音比平时轻了些：“没有啊，就是第一次在图书馆见你，觉得……很投缘。

”赵语嫣盯着他的侧脸看了几秒，突然笑了：“那你要不要当我男朋友？”李建军猛地抬头，

撞进她亮晶晶的眼睛里。那晚的风很软，带着桂花的甜香，他听见自己说：“好。

”2 真相揭晓他们的恋爱像所有校园情侣一样，平淡却甜蜜。李建军会提前半小时起床，

绕到女生宿舍楼下给赵语嫣买热乎的豆浆油条；赵语嫣会在他打比赛时，

抱着矿泉水坐在观众席最前排，

举着写有他名字的牌子大声加油；两人会在周末一起去逛文具店，赵语嫣挑笔记本，

李建军在旁边帮她选钢笔——他总选细尖的，因为夏雨婷说细尖的钢笔写出来的字好看，

赵语嫣后来也说，细尖的钢笔写出来的字好看。赵语嫣偶尔会问起李建军的过去，

问他有没有喜欢过别人。每次这时，李建军都会轻轻揉她的头发，

语气带着刻意的轻松：“以前有过好感的女生，但都没什么结果，遇见你之后才知道，

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种感觉。”赵语嫣会把脸埋进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墨水香，

心里却总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空落。她总觉得，李建军爱她，但好像又没那么爱她。

比如他手机里没有一张两人的合照，却有一个加密相册；比如他给她买的所有裙子，

都是浅蓝色或白色，和她第一次见他时穿的颜色一样；比如他有时会在睡梦中叫“雨婷”，

每次赵语嫣问起，他都说是梦到了高中同学。这些疑惑，赵语嫣都压在了心底。她想，

或许是自己太敏感了，李建军那么好，她应该珍惜眼前的幸福。矛盾爆发在一个周末的下午。

李建军去实验室加班，让赵语嫣帮忙回他宿舍拿一份落在桌上的报告。他的宿舍是两人间，

另一个室友回家了，屋里很安静。赵语嫣找到报告后，想着帮他整理一下乱糟糟的书桌，

却在拉开最下面一个抽屉时，手指顿住了。抽屉深处，放着一个棕色的牛皮纸信封，

上面没有任何字迹。赵语嫣犹豫了一下，还是拆开了——里面只有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女生站在樱花树下，穿着浅蓝色连衣裙，手里拿着一本《西方哲学史》，

笑得眉眼弯弯。阳光落在她的发梢，像镀了一层金边。赵语嫣看着照片上的人，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照片上的人，

有和她九成相似的五官，却不是她。赵语嫣拿着照片，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想起李建军第一次见她时的眼神，想起他给她买的所有浅蓝色裙子，

想起他睡梦中叫的“雨婷”——原来，她从始至终，都只是一个替代品。不知过了多久，

宿舍门被推开，李建军看到站在书桌前的赵语嫣，还有她手里那张照片时，

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这是谁？”赵语嫣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她抬起头，

眼睛里已经蓄满了泪水，却强撑着不让它们掉下来。李建军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想走过去抱住她，却被赵语嫣后退一步躲开了。“你告诉我，这是谁？

”赵语嫣又问了一遍，这一次，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照片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是你的前女友，对不对？你一直把我当成她的替身，是不是？”“不是的，语嫣，

你听我解释……”李建军的声音带着慌乱，他想去拿赵语嫣手里的照片，却被她猛地挥开。

“解释什么？解释你为什么还留着她的照片？解释你为什么每次看我的时候，

都像是在看另一个人？解释你为什么给我买的所有东西，都和她喜欢的一样？

”赵语嫣的眼泪越流越多，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哽咽，“李建军，你是不是心里还有她？

你从来都没有爱过我，对不对？”她说着，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瞬间泪流满面。

她蹲下身，把脸埋在膝盖里，肩膀不住地颤抖。宿舍里很安静，只有她压抑的哭声，

和窗外偶尔传来的蝉鸣。3 白月光与朱砂痣李建军站在原地，看着蹲在地上哭的赵语嫣，

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他想走过去安慰她，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蹲下身，

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声音里满是愧疚：“抱歉，语嫣，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

可是我实在是忘不了她，毕竟她是我的白月光，曾经照亮了我人生中的一盏明灯。

”赵语嫣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白月光？那我呢？我是什么？你的替代品吗？

”“不是的，不是替代品。”李建军急忙摇头，伸手想去擦她脸上的眼泪，却被她躲开了。

“我承认，一开始注意到你，是因为你和她长得很像。可是和你相处的这段时间，

我是真的喜欢你，语嫣，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真的？”赵语嫣笑了，眼泪却流得更凶，

“那你告诉我，你手机里的加密相册，是不是全是她的照片？你每次在我面前放空，

是不是都在想她？你叫我‘雨婷’的时候，是不是把我当成了她？

”李建军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没办法否认，

那些他以为藏得很好的秘密，在赵语嫣的质问下，暴露得一览无余。“我知道了。

”赵语嫣慢慢站起身，把照片轻轻放在书桌上，像是在放一件易碎的珍宝。她看着李建军，

眼神里满是失望和疲惫，“李建军，你从来都没有真正放下过她。你把我留在身边，

不过是想从我的身上，找到她的影子。”“不是这样的，语嫣，你相信我，

我……”“别说了。”赵语嫣打断他的话，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们分手吧。”李建军愣住了，他看着赵语嫣转身走向门口的背影，心里突然慌得厉害。

他想伸手去拉她，却又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资格。他只能站在原地，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宿舍门口，像当年看着夏雨婷离开一样，无能为力。赵语嫣走后，

宿舍里只剩下李建军一个人。他看着书桌上那张照片，照片上的夏雨婷笑得依旧灿烂，

却像一根刺，扎得他眼睛生疼。他想起四年前的那个夏天。那时他还是个刚上大一的新生，

因为高考失利，整个人都很消沉，每天除了上课就是躲在宿舍里打游戏，成绩一落千丈。

直到在图书馆遇到夏雨婷。那天他又在图书馆的角落里打游戏，手机突然没电了。

他烦躁地把手机扔在桌上，却听见一个温柔的声音问他：“同学，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他抬起头，看到了站在他面前的夏雨婷。她穿着浅蓝色连衣裙，

手里拿着一本《西方哲学史》，笑得眉眼弯弯。阳光落在她的发梢，像镀了一层金边。

“我……”李建军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夏雨婷在他对面坐下，

把自己的充电宝递给他：“遇到困难没关系，重要的是要学会面对。

我看你经常来这里打游戏，是不是对专业不感兴趣啊？”那天，夏雨婷和他聊了很多。

她告诉她，她是哲学系的学姐，当初高考也失利过，但她没有放弃，而是努力调整自己，

最终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专业。她还鼓励他，不要因为一次失败就否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