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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弯弯月光下歌词》一经上线便受到了广大网友的关是“用户71459732”大大的倾心之小说以主人公陈默冰冷之间的感情纠葛为主精选内容:暴如同九天悬河决了口裹挟着积攒了数月的暴疯狂地砸向人豆大的雨点砸在陈氏祖宅那早已不堪重负的瓦片发出沉闷而连绵的钝像无数只手在头顶急躁地擂雨水顺着瓦缝汇成浑浊的小一道道、一股股地从屋檐上淌在青石台阶前摔得粉溅起冰冷刺骨的水空气湿重得如同浸透了水的棉沉甸甸地压在胸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土腥味和陈年木料腐朽的霉吸进肺腑都跟着发我缩在堂屋那张...
主角:陈默,冰冷 更新:2025-08-18 09:5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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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如同九天悬河决了口子,裹挟着积攒了数月的暴怒,疯狂地砸向人间。
豆大的雨点砸在陈氏祖宅那早已不堪重负的瓦片上,发出沉闷而连绵的钝响,
像无数只手在头顶急躁地擂鼓。雨水顺着瓦缝汇成浑浊的小溪,
一道道、一股股地从屋檐上淌下,在青石台阶前摔得粉碎,溅起冰冷刺骨的水花。
空气湿重得如同浸透了水的棉絮,沉甸甸地压在胸口,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土腥味和陈年木料腐朽的霉味,吸进去,肺腑都跟着发凉。
我缩在堂屋那张笨重、色泽黯淡的太师椅里,宽大的硬木椅背硌得后背生疼,
却不敢挪动分毫。屋外,天地被狂躁的雨幕彻底吞噬,灰蒙蒙一片,
只能勉强辨认出几丈外那堵高大、湿漉漉的青砖院墙的轮廓。
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这栋摇摇欲坠、散发着垂死气息的老宅,
以及被困在其中的我和表哥陈默。“吱呀——嘎……”一阵令人牙酸的、朽木摩擦的呻吟,
突兀地在死寂的堂屋里响起,尖锐得足以穿透雨声。我浑身一激灵,
像被无形的针狠狠扎了一下,猛地从椅子里弹起半截身子,惊恐地循声望去。
声音是从堂屋通往内宅的那扇厚重的、漆皮剥落得如同长了癞疮的楠木门传来的。那门扇,
此刻正以一种极其缓慢、极其不情愿的姿态,在无形的力量牵引下,一点一点地向内打开。
门轴每一次细微的转动,都伴随着那种让人头皮发麻、心脏骤停的干涩呻吟。
表哥陈默原本半靠着另一张太师椅,闭目养神。这声异响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噬咬了他。
他猛地睁开眼,眼神锐利如刀,死死钉在那扇正缓缓洞开的门扉上。
他原本随意搭在椅子扶手上的手,瞬间攥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他没有看我,
身体却像一张拉满的弓,绷得极紧,蓄势待发。一种无声的、巨大的警惕和不安,
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整个堂屋,比外面倾盆的暴雨更令人窒息。门,
终于完全敞开了。门后,是深不见底的黑暗。那黑暗浓稠得如同化不开的墨汁,
仿佛连光线都能吞噬。我们堂屋桌上那盏老旧的、玻璃罩子早已熏得昏黄的煤油灯,
微弱的光晕只能徒劳地向前延伸几步,便被那厚重的黑暗无情地吞噬殆尽。
一个矮小佝偻的身影,像从墓穴里爬出来一般,无声无息地嵌在了那片浓墨般的黑暗边缘。
是二伯父。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几乎看不出原本颜色的旧式褂子,裤腿高高挽起,
露出两截枯瘦、青筋虬结的小腿。他手里端着一个粗瓷碗,碗口冒着丝丝缕缕微弱的白气。
二伯父的脸在油灯昏黄摇曳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晦暗不明,
松弛下垂的皮肤上刻满了刀削斧凿般的皱纹,
每一道都深藏着岁月的疲惫和一种难以言喻的麻木。那双浑浊的眼睛,眼白浑浊发黄,
瞳孔却异常地黑,空洞洞的,像两口废弃多年的枯井,没有丝毫活人的神采。
他就那样站在那里,
整个人透着一股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被时光和某种沉重东西压垮的沉沉暮气。
“喝……喝了……” 二伯父的嘴唇蠕动着,声音干涩嘶哑,像是两块粗糙的砂纸在摩擦。
他端着碗的手枯瘦如柴,微微颤抖着,碗里黑乎乎的药汤也跟着晃动,映着油灯的光,
泛着令人不适的油亮。我下意识地往椅子里又缩了缩,后背紧紧抵着冰凉的硬木,
那腐朽的霉味似乎更浓了。胃里一阵翻搅,抗拒着那碗来历不明、气味诡异的汤药。
这老宅里的一切,连同二伯父此刻的模样,都透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邪性。陈默站起身。
他个子很高,站起来时,头顶几乎要碰到堂屋那根被油烟熏得黝黑的房梁。他挡在我身前,
像一堵沉默而坚实的墙,隔开了二伯父那令人不适的视线和那碗可疑的汤药。“二伯,
放着吧。晚点再说。” 陈默的声音不高,语气也听不出什么波澜,
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稳。他的目光平静地落在二伯父浑浊的眼睛上,没有丝毫退缩。
二伯父那枯井般的眼睛,缓慢地转动了一下,视线越过陈默宽阔的肩膀,落在我身上。
那目光不再是空洞,而是瞬间凝聚起一种极其复杂的东西——一丝难以捕捉的怜悯?
抑或是……一种冰冷的、看待祭品般的审视?那感觉稍纵即逝,快得让我几乎以为是错觉。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咕噜声,像是叹息,又像是某种无意义的喉音。然后,
他极其缓慢地弯下腰,动作僵硬得像一具提线木偶,
将那碗黑乎乎的药汤放在了冰冷潮湿的青砖地面上。碗底与砖面接触,
发出一声轻微的、闷闷的磕碰声,在死寂的堂屋里异常清晰。放好碗,二伯父没有再说话,
也没有再看我们一眼。他保持着那种令人不安的僵硬姿态,缓缓地转过身,
重新迈入了那片浓稠得化不开的黑暗门洞之中。那扇沉重的、漆皮剥落的楠木门,
再次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吱呀——嘎——”声,像垂死者的叹息,缓缓地、沉重地合拢。
最终,“咔哒”一声轻响,门闩落下的声音清晰地传来,彻底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
堂屋再次只剩下我和陈默,
以及桌上那盏昏黄跳动、将我们影子拉得忽长忽短、扭曲晃动的油灯。雨声依旧狂暴,
但刚才那一幕带来的死寂和寒意,却比雨声更加沉重地压在心头。地上那碗黑乎乎的药汤,
静静地散发着微弱的、带着苦腥味的热气,像一个不祥的诅咒,无声地躺在那里。时间,
在这座被暴雨囚禁的老宅里,仿佛也生了锈,流淌得格外滞涩粘稠。每一分每一秒,
都带着青砖墙壁渗出的湿冷寒气,慢慢渗入骨髓。外面世界被彻底隔绝,
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雨声,单调、重复,如同永无止境的哀鸣,敲打在瓦片上,
也敲打在心坎上。我蜷缩在太师椅里,寒意从脚底一路蔓延到指尖,
即使裹紧了单薄的衣衫也无济于事。那碗放在冰冷地面上的汤药,早已没了热气,
黑黢黢的汤面凝着一层令人作呕的油膜,像一只死不瞑目的眼睛,固执地存在于视野的角落。
每一次余光扫到它,胃里就是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喉咙口也泛起苦涩的酸水。
陈默依旧沉默地靠在他的椅子里,微微闭着眼,眉头却蹙得很紧,眉心刻出一道深痕。
他放在扶手上的手指,无意识地、极其轻微地一下下叩击着硬木,发出几不可闻的笃笃声。
那声音虽轻,在死寂的堂屋里却异常清晰,像某种倒计时的秒针,敲在我紧绷的神经上,
每一下都带来一阵心悸的微颤。堂屋的空间,在这无边的雨声和压抑的寂静里,
似乎变得越来越小。头顶被油烟熏得黝黑的房梁,
仿佛正一寸寸地向下压迫;四面斑驳脱落的墙壁,也像是活了过来,带着湿冷的潮气,
无声地、缓慢地向中间挤压过来。每一次呼吸,吸入的仿佛不再是空气,
而是混合着霉味、尘土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阴冷气息。胸口越来越闷,
像压了一块巨大的、吸饱了水的青石板,每一次吸气都异常艰难,需要刻意地扩张胸腔,
才能勉强完成。心跳在窒息的挤压下变得沉重而紊乱,咚咚咚地在耳膜里擂鼓,
震得太阳穴一突一突地胀痛。就在这令人几欲崩溃的沉闷几乎达到顶点时,
一道惨白刺目的电光,毫无征兆地撕裂了堂屋窗户上糊着的、早已泛黄发脆的窗纸!
那光芒如此强烈、如此突兀,瞬间将昏暗的堂屋照得亮如白昼,纤毫毕现!“咔嚓——轰隆!
!!”紧随其后的炸雷,仿佛就在头顶炸开,狂暴的声浪如同实质的巨锤,
狠狠砸在屋顶、墙壁和我的心脏上!整个老宅似乎都在这天地之威下簌簌发抖,
房梁上的积灰簌簌落下,在刺目的电光中形成一片迷蒙的灰雾。
就在这白昼般的强光与震耳欲聋的雷声交织的刹那,我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着,
猛地投向正对着供桌的那面高大墙壁!墙壁上,清晰地映着两样东西的影子。
一是那张巨大的、颜色沉暗的供桌轮廓,桌面上影影绰绰地立着几块蒙尘的祖先牌位。
另一个,是陈默的影子。他刚才被雷声惊得猛地站起,此刻正微微侧身,
似乎要回头看向我这边。他那被电光瞬间拉长、凝固在墙壁上的侧影,
轮廓清晰得如同刻刀雕琢。然而,
就在那本该是陈默头颅轮廓的侧影之上——一个巨大的、极其古旧的人影轮廓,
沉沉地压在那里!那轮廓宽袍大袖,头戴方巾,分明是古画上常见的祖先形象。
它如同一个沉默的、没有重量的幽灵,静静地附着在陈默的头顶上方,
占据了墙壁最中心的位置。我的呼吸,在那一刻彻底停滞。血液似乎瞬间涌向头顶,
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墙壁上那巨大的、不属于陈默的祖先投影,在惨白电光的映照下,
散发着一种无声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威严和死寂。更让我浑身血液倒灌、四肢瞬间冰凉的,
是那个巨大投影的末端——在那宽大袍袖的阴影里,本该是垂下的、模糊的手部位置。
一只手的投影,清晰无比地映在墙上。苍白、枯瘦,五指分明。但那只手,不是四指,
也不是五指。而是……六根!第六根手指,极其突兀地、扭曲地从小指旁延伸出来,
像一根多余而诡异的枝桠,直直地指向下方!那指尖,在电光石火间,
似乎正对着地上那碗早已冰冷的药汤!“啊——!
”一声短促、尖锐、完全不受控制、如同被扼住喉咙挤出来的惊叫,
从我僵硬的喉咙里迸发出来!这声音在巨大的雷声余威里显得如此微弱,却又如此凄厉刺耳!
电光熄灭,堂屋瞬间重新陷入昏暗,只有油灯的火苗在剧烈地跳动、摇晃,
将墙上那两个重叠的、巨大的影子拉扯得更加扭曲、狰狞、变幻不定。
刚才那惊悚无比的六指投影,仿佛只是强光造成的幻觉,瞬间消失在晃动的昏黄光影里。
但我知道,那不是幻觉!那冰冷的、多出来的一指,如同烧红的烙铁,深深烫进了我的眼底!
恐惧像无数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绕住心脏,疯狂收紧!“怎么了?!” 陈默猛地转过身,
他的声音带着被雷声震过后的沙哑和一丝紧绷。他显然也听到了我那声短促的尖叫。
他大步跨到我面前,高大的身影挡住了我看向墙壁的视线,也挡住了那盏跳动不安的油灯,
将他自己的影子沉沉地笼罩在我身上。他俯下身,双手用力抓住我冰凉、不住颤抖的肩膀,
眼神锐利地审视着我瞬间惨白的脸。“苏晚?说话!你看到什么了?” 他的掌心滚烫,
隔着薄薄的衣料传来,却丝毫无法驱散我骨髓里透出的寒意。我的嘴唇剧烈地哆嗦着,
牙齿不受控制地磕碰在一起,发出咯咯的轻响。喉咙像是被冰冷的铁钳死死扼住,
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我拼命地想抬起手,指向那面墙壁,指向那个位置,
但手臂沉重得如同灌满了铅水,连抬起一根手指都做不到。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我所有的感官和语言能力。“墙…墙……” 我费尽全身力气,
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眼神惊恐地越过他的肩膀,
死死盯着那面此刻只剩下模糊光影的墙壁。陈默立刻回头,顺着我惊恐欲绝的目光望去。
昏黄的灯光下,那面高大的墙壁上,只有我们两人晃动扭曲的影子,
以及供桌和牌位模糊的轮廓。刚才那惊鸿一瞥的六指巨影,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眉头紧锁,
仔细扫视着墙面,又警惕地环顾四周。堂屋除了雨声,寂静得可怕。
只有油灯的火苗不安地跳跃着,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墙上?” 他转回头,眼神凝重,
压低了声音,“苏晚,告诉我,你到底看到了什么?”我急促地喘息着,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冲撞,几乎要破膛而出。刚才那诡异绝伦的景象带来的冲击太过强烈,
冰冷的恐惧感如同跗骨之蛆,啃噬着我的理智。我张着嘴,努力想要组织语言,
想要将那可怕的六指投影描述出来。然而,就在我即将发出声音的瞬间——一种声音,
毫无征兆地穿透了狂暴雨声的屏障,钻进了我的耳朵。不是雷声,不是雨打瓦片,不是风声。
那是一种……调子。一种极其古怪、极其古老的调子,
像是用生锈的铁片刮过粗糙的陶罐边缘,又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断断续续的呜咽。
它飘忽不定,忽远忽近,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苍凉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童稚感?
我猛地一颤,所有到嘴边的话都冻结了。陈默显然也听到了,他抓着我的肩膀的手骤然收紧,
力道大得让我感到疼痛。他倏地直起身,侧耳倾听,
锐利的目光如同鹰隼般扫向堂屋通往内宅的那扇紧闭的楠木门,以及更深处未知的黑暗。
那古怪的、不成调的呜咽声,在密集的雨点敲击声中顽强地浮沉着,越来越清晰,
越来越连贯。它像一条冰冷的毒蛇,缠绕着听觉神经,直往人的脑髓里钻。渐渐地,
那呜咽声中,开始夹杂进一些模糊的字眼。
“……月……月牙……”“……弯……弯……”我的瞳孔骤然收缩!这几个破碎的音节,
像一把冰冷的钥匙,猛地捅开了记忆深处某个尘封已久的、布满蛛网的角落!
一段极其遥远、几乎被遗忘的旋律碎片,伴随着一种莫名的寒意,瞬间涌上心头!
那感觉如此熟悉,又如此令人心悸!那古怪的呜咽声还在继续,断断续续,
却异常执着地在雨幕中穿行,
:“……月牙……弯弯……照……祠堂……”“……影子……爬墙……吃……蜜糖……”轰!
!!一道比之前更加惨白、更加刺目的闪电,如同巨神挥动的光鞭,
再一次凶悍地撕裂了窗外沉沉的雨幕!惨白的光芒瞬间灌满了整个堂屋,
将每一粒浮尘、每一道墙缝都照得毫发毕现!在这强光的照耀下,墙壁上,一切无所遁形!
陈默那被拉长、扭曲的影子旁边,那个巨大的、宽袍大袖的祖先投影,再次清晰地显现出来!
它如同一个巨大的、没有重量的黑色剪影,沉沉地压在整个墙壁的上方,比刚才更加凝实!
更加迫近!更令人魂飞魄散的是,在那巨大投影的头部位置,
原本只是一个模糊的、戴着方巾的轮廓。此刻,在那惨白电光的映照下,
竟隐隐地……勾勒出五官的阴影!深陷的眼窝,高耸的颧骨,
还有……一个微微向上弯起的、极其模糊却又无比清晰的嘴角弧度!它在笑!
那个巨大的、属于祖先的影子,在闪电的光芒中,对着我们,
露出了一个冰冷、诡异、毫无生气的笑容!
而那句刚刚才从风雨深处飘来的、如同诅咒般的童谣,每一个字,都像是冰冷的铁钉,
狠狠凿进我的耳膜,钉进我的脑海:“月牙弯弯照祠堂,影子爬墙吃蜜糖!”“啊——!!!
”这一次,是陈默!一声短促、压抑到极致、却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惊骇和暴怒的低吼,
从他喉咙里炸开!他猛地将我往后狠狠一拽,力道之大,让我几乎踉跄摔倒!
他高大的身躯瞬间绷紧如钢铁,猛地转向墙壁,双眼死死盯着那个在电光中狞笑的巨大投影,
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一种近乎疯狂的戒备和难以置信的惊悚!
他下意识地将我完全护在身后,背脊微弓,像一头被逼到绝境、随时准备扑击的猛兽。电光,
只持续了短短一瞬。黑暗重新吞噬一切。墙壁上那狞笑的巨影、那诡异清晰的笑容,
瞬间消失无踪。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强光刺激下的集体幻觉。但堂屋里死一般的寂静,
以及我们两人粗重、混乱、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
还有空气中弥漫的那股浓得化不开的、几乎令人呕吐的恐惧气息,
都在无声地宣告着——那绝非幻觉!“那…那是什么东西?!” 陈默的声音嘶哑得厉害,
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他依旧保持着高度戒备的姿态,面朝墙壁,
眼神锐利地在黑暗中搜寻,仿佛那消失的影子随时会从任何一个角落扑出来。我靠在他身后,
双腿抖得几乎无法支撑身体,只能死死抓住他背后的衣料,
冰冷的指尖透过布料传递着我的恐惧。“童谣……” 我牙齿打颤,语不成句,
时候……听老辈人……提过……只言片语……说是不祥……是……”我的话音未落——“咚!
咚!咚!”三声沉闷、悠远、带着奇异节奏的鼓声,穿透了狂暴的雨幕,
如同从地底深处传来,又像是来自遥远的时空彼端,清晰地回荡在整座老宅的每一个角落!
这鼓声来得如此突兀,如此诡异!它不属于这个时代,不属于这个被暴雨围困的寂静老宅!
它带着一种古老祭祀般的肃杀和冰冷,狠狠地敲击在人的心脏上!
就在这三声鼓响落下的瞬间,我脑中那首被强行唤醒的、如同诅咒般的童谣,
水般自动浮现:“三更鼓响莫回头……”几乎是童谣在心头响起的同一刹那——“呜哇——!
!!”一声凄厉到非人、充满了极致痛苦和绝望的惨嚎,如同被撕裂的布帛,
猛地从老宅的东厢房方向炸裂开来!那声音是如此尖锐、如此恐怖,
瞬间压倒了所有的雨声雷声,狠狠刺穿了堂屋厚重的门窗,直贯耳膜!是二伯父!
是二伯父的声音!那声惨叫只持续了极其短暂的一瞬,仿佛被人用巨力猛地掐断了喉咙。
尾音戛然而止,留下一种令人窒息的、绝对的死寂。只有那三声诡异鼓响的余韵,
似乎还在湿冷的空气中嗡嗡震颤。“二伯!” 陈默脸色剧变,失声惊呼。
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身体猛地绷紧,就要朝着通往内宅的楠木门冲去!“别回头!
” 我用尽全身力气尖叫出来,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尖锐刺耳!我死死抓住他后背的衣服,
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皮肉里!童谣那句“莫回头”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我的神经上!
陈默被我拼死的拉扯阻了一阻,冲势顿住。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的停顿——“滋啦……”一阵极其轻微、令人头皮发麻的摩擦声,
从堂屋那扇紧闭的楠木门下传来。昏黄的油灯光线下,只见门底下那道狭窄的缝隙里,
一片浓得化不开的、如同流动墨汁般的黑影,正悄无声息地、极其迅速地“流淌”了进来!
那黑影没有固定的形状,像一团活着的、粘稠的液体,又像是一片被无形之力压扁的影子。
它贴着冰冷潮湿的青砖地面,没有发出任何脚步声,只是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滑腻感,
瞬间就“流”进了堂屋,在我们几步之外的地面上摊开一小片。更恐怖的是,
就在那片黑影完全“流”入堂屋、脱离了门缝阴影的瞬间,借着桌上油灯那微弱跳跃的光,
我惊恐地看到,那片黑影的“边缘”,极其短暂地、清晰地勾勒出了一个……人形的轮廓!
一个矮小、佝偻、穿着旧式褂子的人形轮廓!正是二伯父的影子!
它在地上微微起伏、蠕动了一下,像某种刚刚脱离宿主的巨大水蛭,然后便不再有任何动作,
只是静静地、冰冷地摊在那里,如同一块刚刚从尸体上剥离下来的皮肤。时间,
在这一刻仿佛被冻结成了万载玄冰。堂屋的空气沉重得如同凝固的铅块,
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冰渣,刮擦着灼痛的喉咙。桌上那盏煤油灯的火苗,
似乎也感受到了这彻骨的寒意,疯狂地摇曳、跳跃着,
昏黄的光晕在墙壁和地面上剧烈地晃动,将我和陈默的影子拉扯得忽长忽短,
如同两个濒临崩溃的鬼魅在狂舞。
那一片从门缝下“流”进来、凝固在地面上的二伯父的影子,在晃动光影的映照下,
边缘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像一滩不断渗出、却又无法扩散的污血,散发着无声的死亡气息。
陈默的身体如同被焊在了原地,背脊僵硬得像一块冰冷的铁板。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后背的肌肉在衣服下绷紧、虬结、微微颤抖。
他维持着刚才被我死死拽住的姿势,头微微侧着,目光如同烧红的铁钉,
死死钉在地上那片属于二伯父的、不再属于任何人的黑影上。他没有再试图冲向门,
也没有回头看我。一种巨大的、混杂着惊骇、暴怒和某种被彻底打败认知的茫然,
如同冰冷的潮水,从他紧绷的身体里弥漫出来。“影子……” 他终于开口,
声音嘶哑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被恐惧冻僵的喉咙里硬挤出来的,
“……是他的影子……自己……爬进来了?” 他的话语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荒谬感,
仿佛在陈述一个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噩梦。我的牙齿还在咯咯作响,
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二伯父那声戛然而止的凄厉惨叫,如同淬毒的冰锥,
反复穿刺着我的耳膜。眼前这片失去主人的、冰冷蠕动的黑影,
就是那声惨叫最残酷、最直观的注解!童谣的诅咒,正在以最恐怖的方式应验!
一股强烈的呕吐感猛地冲上喉咙,我死死捂住嘴,胃里翻江倒海。
“童谣……下一句……” 我艰难地从指缝里挤出破碎的声音,
每一个音节都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回头只剩空屋梁’……它……它吃了……” 后面的话,我再也说不下去,
巨大的恐惧和恶心感让我眼前阵阵发黑。那个“吃”字,在目睹了地上这片诡异的影子后,
拥有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具象含义。陈默猛地吸了一口气,
那声音像是破旧的风箱在艰难地拉动。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了身。
就在他转身的刹那——桌上那盏昏黄的油灯,火苗骤然一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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