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失败后相亲对象结婚

被老妈强制安排与闺蜜女儿相亲，我当场拒绝并宣言：“我只跟二次元老婆结婚！

”当晚游戏里，网恋“老婆”发来消息：“今天相亲的人，是不是黑卫衣配牛仔裤？

”我惊恐望向窗外，对面公寓窗前，御姐邻居正举着手机对我危险微笑。

1 相亲局里的次元宣言周六下午两点半，咖啡因的醇厚和阳光的慵懒同时发酵，

这本该是林默窝在电脑前，带着他游戏里的“纸片人老婆”们开荒新副本的黄金时间。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一家装修得过分精致、空气中漂浮着拿铁艺术和香水分子、名为“转角·邂逅”的咖啡馆里，

进行一场名为“相亲”的现实系社交酷刑。他对面，坐着母亲大人闺蜜的儿子，

据说是位青年才俊，叫赵什么来着？林默没太记住。对方穿着一丝不苟的衬衫，

腕表折射出不容忽视的光，言谈举止间充斥着一种叫做“社会精英”的模板感。

林默则是一身标准宅男作战服——洗得微微发白的黑色卫衣，万年不变的牛仔裤，

像一颗误入天鹅湖的土豆，格格不入，且只想尽快沉回自己的泥巴里去。话题从天气、工作，

艰难地蠕动到兴趣爱好。赵才俊说他喜欢高尔夫，喜欢潜水，喜欢阅读特指财经传记类。

林默盯着对方开合的嘴，脑子里却在同步计算他游戏里那个限定池还差多少保底，

公会战今晚八点准时开打，团长已经在群里@全体成员了……“小林呢？平时喜欢做些什么？

”母亲大人的闺蜜，王阿姨，笑容可掬地把话头引过来，

眼神里充满了“看我给你找的多好”的期许。林默神游的神经“啪”地一声断了。

一种混合了烦躁、尴尬和破罐子破摔的情绪，在咖啡因的催化下直冲头顶。他深吸一口气，

像是要宣布什么关乎人类存亡的重大决议，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砸在铺着白色桌布的小圆桌上：“王阿姨，谢谢您的好意。但我真的对相亲没兴趣。

”他顿了顿，无视母亲在桌下猛踩他脚背的警告，掷地有声地补充，“我的人生理想，

是和我二次元的老婆们结婚！她们才是我心灵的归宿！”时间仿佛凝固了。

王阿姨的笑容僵在脸上，像一幅没画完的油画。赵才俊的嘴角微妙地抽搐了一下，那眼神，

混杂着难以置信和一丝“果然是个奇葩”的怜悯。母亲大人的脸，

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白到红，再到青，最终定格在一种绝望的铁灰色上。“林、默！

”母亲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林默豁然起身，椅子腿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妈，

王阿姨，赵先生，我还有副本要刷，先走了。”他几乎是落荒而逃，

把身后那片死寂、那道能在他背上灼出洞来的目光，以及可能引发的家庭级海啸，

统统关在了咖啡馆那扇沉重的玻璃门后。一路飞奔回家，

撞进那个堆满手办、海报、游戏主机的十平米小天地，林默才感觉重新活了过来。

他大口喘着气，心脏还在为刚才的“壮举”咚咚直擂。管他呢，反正说清楚了，

以后应该不会再被塞这种离谱的相亲局了。他熟练地开机，戴上耳机，

让熟悉的游戏登陆音乐洗刷掉现实的不快。屏幕亮起，是他精心布置的游戏角色界面，

ID“墨守默言”，旁边站着他氪重金、熬通宵才抽到的当前版本最强辅助角色，

也是他在这个虚拟世界公认的“老婆”——“星璃”。角色建模精致无比，眼神灵动，

裙袂飘飘，是他理想中的完美形象。他点开与固定队队友“琉璃盏”的聊天窗口。

琉璃盏是他游戏里的“CP”，技术顶尖，意识超群，虽然没见过面，

没连过麦对方说麦克风坏了，但两人默契十足，从副本攻略到日常吐槽无话不谈，

是林默除了纸片人之外最重要的精神寄托。某种程度上，

琉璃盏就是他存在于现实与虚幻夹缝中的、“活着”的老婆。他手指翻飞，

开始激情控诉今天的悲惨遭遇。墨守默言：啊啊啊！盏姐！我死了！社会性死亡！

墨守默言：我妈今天把我绑去相亲了！就在那个‘转角·邂逅’！土得掉渣的名字！

墨守默言：对方还是个精英男，聊高尔夫！聊潜水！我跟他在一个频道吗？啊？

墨守默言：最后我没忍住，直接拍桌子宣布我只跟二次元老婆结婚！

哈哈哈你没看到我妈和我阿姨那表情……估计想当场把我回炉重造。他发泄了一通，

心情舒畅了不少，等着琉璃盏像往常一样，发来无情的嘲笑或者精辟的吐槽。几分钟后，

聊天框终于跳动起来。林默点开。琉璃盏：哦？只有一个字。林默愣了一下，

这反应有点平淡啊。不像盏姐的风格。紧接着，第二条消息弹了出来。

琉璃盏：今天相亲……是不是穿的黑卫衣，牛仔裤？林默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

手指僵在键盘上。什……么？他今天穿什么，琉璃盏怎么会知道？

他从来没跟盏姐提过今天要出门，更没提过穿什么！他甚至没跟盏姐提过相亲的具体地点，

只说了个咖啡馆！一股寒意毫无征兆地从尾椎骨窜上来，瞬间爬满了整个后背。

汗毛根根倒竖。他猛地抬头，视线穿过自己这栋老式居民楼窗户，

投向对面那栋几乎一模一样的公寓楼。两栋楼距离很近，能清晰地看到对面住户的窗户。

他的目光，精准地锁定在斜对面三楼的那扇窗。那是最近几个月才搬来的新邻居。

一个……非常引人注目的女人。年纪看起来比他稍大几岁，气质成熟冷艳，

是那种走在街上回头率超高的御姐型。林默只在几次上下楼偶遇过，每次都只是匆匆一瞥，

连对方正脸都没太看清，但那种强烈的、带着距离感的气场让他这个资深宅男完全不敢搭话。

此刻，对面那扇窗户没有拉严窗帘。窗前，站着一个人。正是那位御姐邻居。

她穿着居家的宽松T恤，长发随意披散，手里……举着手机。似乎察觉到林默的注视，

她缓缓抬起头，目光穿越几十米的空间，准确地捕捉到了窗户后面、电脑屏幕前，

那个已经石化成雕像的身影。然后，她对着林默，举起了正在显示聊天界面的手机屏幕。

隔着这段不算近但足以看清表情的距离，林默清晰地看到，她的嘴角，慢慢勾起了一抹弧度。

那笑容，带着极致的玩味，一丝洞悉一切的戏谑，以及……林默瞳孔骤缩，心脏停跳了一拍。

他猛地揉了揉眼睛，再死死盯住对面那个身影，然后僵硬地、一寸寸地扭动脖子，

看向自己电脑屏幕上，

那个与他“星璃”角色并肩而立的、ID为“琉璃盏”的游戏角色形象。脑海中，

琉璃盏偶尔流露出的、与她那“高冷技术流”人设微妙的违和感，

那些精准戳中他现实窘境的“巧合”吐槽，

还有她对自己使用的游戏角色“星璃”那份超乎寻常的了解和执着……无数碎片在这一刻，

被那句“黑卫衣，牛仔裤”和窗外那个举着手机的危险微笑，强行拼凑在一起。

“……”林默张大了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不成调子的抽气声。世界观在眼前寸寸碎裂，

发出清脆的崩塌声。窗外的御姐邻居，看着他这副魂飞魄散的呆傻模样，脸上的笑容，

越发深邃而明媚起来。他电脑屏幕上，与琉璃盏的聊天窗口，又突兀地跳动了一下。

一条新消息，弹了出来。

：^(￣︶￣)^2 网恋老婆竟是对门邻居林默感觉自己像被扔进了零下五十度的冰窟，

又瞬间被抛入沸腾的火山口。冷热交替，灵魂出窍。

他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个熟悉的颜文字表情——^(￣︶￣)^，

琉璃盏每次恶作剧得逞或者看他吃瘪时，最爱发的就是这个！以往觉得是默契和调侃，

此刻却像淬了毒的针，扎得他眼冒金星。窗外，那道身影依旧伫立。

御姐邻居甚至好整以暇地调整了一下举着手机的角度，

确保他能更清楚地看到屏幕上闪烁的聊天界面。阳光勾勒出她优越的侧脸线条，

那抹笑容在林默看来，充满了猎手锁定猎物般的从容与……愉悦。

“嗡——”手机在桌面上震动起来，屏幕亮起，来电显示一个本地的陌生号码。

林默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要去碰鼠标的手。他看看窗外，又看看震动的手机，

一股巨大的、荒诞的恐慌攫住了他。接？还是不接？鬼使神差地，他伸出颤抖的手指，

划向了接听键，甚至下意识地点了免提。听筒里沉默了两秒，然后，一个略带清冷，

但此刻听来无比熟悉的、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笑意的女声传了出来：“喂？”就是这个声音！

虽然只听过几次，在楼道里偶遇时对方接电话的零星片段，但林默绝不会认错！

是那个御姐邻居！而更重要的是，

这声音的语调、那微微上扬的尾音……和他脑补了无数次的、琉璃盏说话时的感觉，

高度重合！“……”林默喉咙发紧，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吓傻了？

”对面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揶揄，“游戏里不是挺能说的吗？‘盏姐长’、‘盏姐短’，

‘副本靠盏姐带飞’，‘盏姐是我永远的神’……”她每说一句，林默的脸就白一分。

这些都是他在游戏私聊里对琉璃盏拍过的、绝无第三人知道的马屁！“哦，还有，

”女声慢悠悠地补充，像是在欣赏他濒临崩溃的表情，“昨天你还在抱怨，

说对门新搬来的邻居看起来‘高冷不好惹’，‘气场两米八’，

‘感觉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嗯？”林默：“！！！

”他昨天确实在游戏里跟琉璃盏吐槽过！就在电梯里遇到她之后！完了。全完了。

社会性死亡算什么？这简直是跨次元的终极处刑！

“你……你你……”林默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琉璃盏？

你……你怎么会……是你是你对门的……”“不然呢？”女人轻笑一声，声音透过电流，

带着点麻麻的质感，“‘墨守默言’小朋友？”“小朋友”三个字像最后一根稻草，

压垮了林默摇摇欲坠的神经。他猛地看向窗外，对方也正看着他，甚至还抬起空着的那只手，

对他轻轻晃了晃。“游戏维护到晚上八点，公会战推迟了。”她语气自然得像在讨论天气，

“所以，现在有空聊聊了吗？关于你今天的‘壮举’，以及你那些……‘二次元老婆们’？

”林默感觉自己像个被戳破的气球，瞬间瘪了下去。他瘫在电脑椅上，

眼神空洞地望着屏幕上琉璃盏那个英姿飒爽的游戏角色头像，

又望望窗外那个活色生香、却让他毛骨悚然的“本体”。二次元？三次元？他的堡垒，

他精心构筑的、用以抵御现实一切不如意的虚拟世界，就在这个阳光明媚的下午，

被对面公寓楼里那个举着手机的女人，用最残酷的方式，从内部……爆破拆毁了。

“聊……聊什么？”他听见自己气若游丝的声音。

“先从你拍桌子宣布‘只跟二次元老婆结婚’开始？”对面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

“声音挺洪亮嘛，我在对面楼都隐约听见了。”林默：“……” 他现在只想原地爆炸，

或者穿越回几个小时前，捂住那个口出狂言的自己的嘴。“或者，”女声顿了顿，

语气里多了几分玩味，“我们可以聊聊，

你游戏里那个‘老婆’星璃……她最新的专属武器突破材料，好像还在我邮箱里没给你？

”林默一个激灵坐直了身体。星璃的专武！他肝了半个月都没凑齐的关键材料！

琉璃盏之前说过她多刷到了一套，可以送他！现实的羞耻和虚拟的诱惑，

在这一刻形成了荒谬的拉锯。他看着窗外，御姐邻居已经放下了举着的手机，抱臂靠在窗边，

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仿佛在等待他的回应。林默深吸一口气，

感觉自己正在经历人生中最魔幻、最分裂、也是最……无法抗拒的时刻。他颤抖着手，

在还在通话中的手机旁，点开了与琉璃盏的聊天窗口。墨守默言：……盏姐，

我错了。Orz窗外，女人看着手机屏幕上跳出的新消息，终于忍不住，低低地笑出了声。

3 现实副本的终极处刑那笑声透过手机听筒传来，带着点微弱的电流杂音，

却清晰地敲打着林默的耳膜。他感觉自己像个被推上舞台的小丑，聚光灯打在身上，

无所遁形。“错哪儿了？”窗外的女人——苏晚晴，或者说，琉璃盏——语气里的笑意不减，

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悠闲。林默盯着电脑屏幕上自己刚打出的那行字，

以及后面那个标准的土下座颜文字，脸颊发烫。他手指悬在键盘上，大脑一片空白。

错哪儿了？错在不该口出狂言？错在没早点发现网恋老婆竟是对门邻居？

还是错在……此刻竟然还在惦记着那套突破材料？现实的羞耻心和游戏的功利心在激烈搏斗。

“我……我不该在咖啡馆那么说……”他对着手机，声音干巴巴的，

试图挽回一点摇摇欲坠的尊严，“太不尊重人了。”“哦？只是不尊重人？”苏晚晴挑眉，

目光依旧隔着窗户落在他身上，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他此刻窘迫的表情，

“那你那些‘二次元老婆’呢？不要了？”“要！”林默几乎是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不对，

赶紧找补，“不是……我是说……那个……”“行了，”苏晚晴打断他的语无伦次，

似乎觉得逗弄够了，“看你吓的。材料在我这，跑不了。”林默悄悄松了口气，

但心脏依旧悬着。“不过，”苏晚晴话锋一转，“我这人吧，有点记仇。

你昨天说我‘高冷不好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这笔账怎么算？

”林默：“……” 他恨不得穿越回昨天掐死那个在游戏里口无遮拦的自己。“还有，

”苏晚晴慢条斯理地补充，“今天你在咖啡馆，是不是还跟你妈抱怨，

说相亲对象肯定都是‘无聊的现实主义者’，‘根本无法理解二次元的美好’？

”林默眼前一黑。他确实小声嘟囔过！这她也能知道？！她当时难道也在咖啡馆？不对啊，

他根本没看到她！“猜的。”苏晚晴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轻描淡写地说，“以你的性格，

肯定会这么想。而且，赵明——就你今天相亲那位，是我表弟。

”林默感觉自己被一道天雷劈中了。信息量过大，CPU直接烧毁。表弟？！

那个精英男是琉璃盏的表弟？！这世界还能再小一点吗？！“所以，

”苏晚晴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宣判意味，“于公，你诋毁了我本人；于私，

你得罪了我家亲戚。林默同学，你觉得，光是一句‘我错了’和一套突破材料，

能平息我的怒火吗？”林默瘫在椅子上，彻底放弃挣扎。“盏姐……不，苏姐姐……您说，

要我怎么赔罪？”他声音虚弱，带着壮士断腕般的悲壮。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似乎在认真思考。“这样吧，”苏晚晴终于开口，“首先，立刻，马上，把你游戏签名改了。

” 林默一愣：“改成什么？” “就改成——‘对不起盏姐，我是土狗’。

” 林默：“……” “怎么？不愿意？” “……愿意。”林默含着泪，

手指颤抖地打开个人资料，删掉了自己用了三年的中二签名“吾心归处是星璃”，

换上了那行屈辱的文字。“其次，”苏晚晴的声音带着满意的笑意，“星璃的突破材料，

我可以给你。但不是白给。”“条件？”林默有气无力地问，预感不妙。“从今天起，

你的日常任务、每周副本、活动积分，全部翻倍。并且，所有产出，上交百分之七十给我。

”林默倒吸一口凉气。这是赤裸裸的剥削！是奴隶契约！“不愿意？”“……愿意。

”林默听到自己灵魂在哭泣。“最后，”苏晚晴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微妙，“我饿了。

听说楼下新开了家日料店，味道不错。”林默一时没反应过来：“……啊？”“我请你吃饭。

”苏晚晴说得理所当然，“就当是给你个机会，当面赔罪，

顺便……深入了解一下你口中‘不是一个世界’的邻居。半小时后，楼下见。” “等等！

吃饭？现在？”林默慌了神。这就要面基了？还是在这种诡异的情况下？“怎么？

游戏里叫‘老婆’叫得那么亲热，现实里请吃顿饭都不敢？”苏晚晴轻笑，“还是说，

你那些‘只跟二次元结婚’的豪言壮语，只是说说而已？” 激将法。拙劣，但有效。

“……去！谁说不去了！”林默梗着脖子，“半小时就半小时！”“很好。

”苏晚晴满意地挂了电话。忙音传来，林默还保持着接电话的姿势，浑身僵硬。他缓缓抬头，

看向窗外。对面，苏晚晴已经离开了窗边。他再低头，看向电脑屏幕。游戏里，

琉璃盏的角色“琉璃盏”安静地站在他身边，ID旁边那行新改的签名“对不起盏姐，

我是土狗”格外刺眼。他又瞥了一眼桌上并排立着的星璃手办，

老婆精致的脸庞此刻仿佛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笑？林默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

冲进洗手间。他看着镜子里那个头发乱糟糟、穿着宅T恤、眼神慌乱的自己，

发出一声绝望的哀嚎。洗澡！换衣服！刮胡子！ 等等，刮胡子会不会显得太郑重其事了？

不行，不能输！ 可穿什么？西装太夸张，卫衣牛仔裤是不是太随意了？

他手忙脚乱地翻箱倒柜，感觉自己正在经历人生中最兵荒马乱的半小时。虚拟与现实交织，

羞耻与期待并存，恐惧与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感奇怪地混合在一起。

当林默最终穿着一身勉强算得体、头发还带着水汽，气喘吁吁地冲到楼下时，

苏晚晴已经等在那里了。她换了一身简单的针织裙，外搭一件风衣，长发挽起，

露出线条优美的脖颈。没有刻意打扮，却自带一股慵懒又强大的气场。看到林默，

她嘴角弯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还挺准时。”林默张了张嘴，

那句“盏姐”在喉咙里滚了滚，最终还是没能叫出口，干巴巴地挤出一句：“苏……苏姐姐。

”苏晚晴没在意他的称呼，转身走向那家日料店，语气轻松： “走吧，‘土狗’。

边吃边聊，顺便……把你游戏账号密码交一下。”林默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当场表演平地摔。

他的二次元堡垒，不仅被攻破，连地契都被人捏在手里了。 而前方，

是香气弥漫的日料店，和一场注定无法用任何游戏攻略应对的……现实副本。

4 次元堡垒的崩塌日料店的灯光是暖黄色的，打在原木色的隔断和榻榻米上，

营造出一种虚假的宁静。林默跪坐在矮桌一侧，脊背挺得笔直，像个等待训话的小学生。

他对面，苏晚晴姿态舒展，正慢条斯理地翻着菜单，指尖划过纸页的细微声响，

都让林默心头一跳。“点菜。”苏晚晴头也没抬，将菜单推到他面前。林默手忙脚乱地接住，

目光在那些花哨的菜名和价格上扫过，脑子却是一片糨糊。他平时外卖解决一切，

对这种需要“点菜”的场合有着天然的恐惧。“我……我都行，苏姐姐你点就好。

”他把菜单又小心翼翼地推了回去，像在递一个烫手山芋。苏晚晴抬眼瞥了他一下，

没说什么，拿起铅笔，在菜单上利落地勾画起来。林默趁机偷偷打量她。

卸下了游戏中“琉璃盏”那层技术流大佬的光环，眼前的苏晚晴更具体，

也更……具有压迫感。她的睫毛很长，鼻梁挺直，低头时脖颈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但林默丝毫生不出旖旎心思，只觉得那握着铅笔的手指，

随时能敲出让他游戏账号灰飞烟灭的命令。“好了。

”苏晚晴将勾选好的菜单递给候在一旁的服务员。短暂的沉默降临。

林默盯着面前杯子里晃动的麦茶，感觉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账号。

”苏晚晴的声音打破了寂静。林默一个激灵，下意识地摸出手机，解锁，

手指悬在游戏图标上，却又顿住了。交出账号密码，无异于把身家性命拱手让人。

他那些辛苦攒下的资源，那些绝版装备，那些他视若珍宝的“老婆”们……“怎么？

”苏晚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眼神平淡无波，“信不过我？

”“不是……”林默艰难地吞咽了一下，“盏姐……苏姐姐，那个……百分之七十的产出，

是不是有点……”他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哦？”苏晚晴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

隔着小小的餐桌看着他，“觉得剥削你了？”林默被她看得头皮发麻，硬着头皮点头。

“那你诋毁我，还气哭我阿姨——也就是你王阿姨，这笔账怎么算？”苏晚晴语气依旧平稳，

但眼神里透出几分锐利，“我阿姨回去可是伤心得很，觉得给你介绍对象还介绍出错了。

”林默顿时蔫了。王阿姨对他确实不错，今天在咖啡馆，他那些话是有点混账。“还有，

”苏晚晴乘胜追击，“你游戏里那个星璃，下一阶段的突破，除了材料，

还需要一个限时活动才能获取的专属圣遗物吧？没我带你，你觉得凭你自己，

能在活动结束前刷到？”致命一击。林默彻底溃败。星璃是他当前版本的核心，

强度美貌缺一不可。为了老婆，别说百分之七十，百分之九十他也得认！他闭上眼，

带着壮士断腕的悲愤，手指颤抖地将自己的账号和密码通过微信发给了苏晚晴。

“发你了……”苏晚晴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嘴角满意地勾起。“早这么乖不就好了。

”恰在此时，服务员开始上菜。刺身拼盘、烤物、寿司、锅物……琳琅满目地摆了一桌。

“吃吧。”苏晚晴拿起筷子，夹起一片三文鱼，蘸了点酱油，动作优雅从容。

林默看着满桌的食物，却没什么胃口。他感觉自己就像那盘待宰的三文鱼。

“别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苏晚晴瞥了他一眼，“游戏是游戏，现实是现实。

我又不会真的把你号融了。”林默小声嘀咕：“谁知道呢……”“嗯？”苏晚晴挑眉。

“没什么！”林默赶紧夹起一块烤鳗鱼塞进嘴里，食不知味。“说起来，

”苏晚晴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你那个‘只跟二次元老婆结婚’的理论，展开讲讲？

”林默差点被鳗鱼噎住，猛烈地咳嗽起来。苏晚晴好整以暇地给他倒了杯茶推过去。

“咳……苏姐姐，能不提这茬了吗？”林默涨红着脸求饶。“为什么不能提？

”苏晚晴歪着头，眼神里闪烁着好奇在林默看来是恶魔般的光，“我觉得挺有意思的。

二次元老婆不会跟你吵架，不会嫌弃你宅，不会逼你相亲，完美符合你的精神需求，不是吗？

”林默哑口无言。这些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是宅男宣言，从苏晚晴嘴里说出来，

怎么就充满了讽刺意味？“而且，”苏晚晴用筷子轻轻点了点桌面，目光落在林默脸上，

带着一种探究，“你喜欢的星璃，那种温柔坚强、默默奉献的类型，

是不是也反映了你在现实中对亲密关系的某种……期待？”林默愣住了。

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喜欢星璃，不就是因为她好看、强度高、人设讨喜吗？

还能扯到现实期待？苏晚晴看着他茫然的表情，笑了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转而问道：“你玩这游戏多久了？”“开服就在玩了。”林默老实回答。“哦？

那资历比我还老。”苏晚晴有些意外，“怎么技术……”她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林默脸一热：“我……我主要是喜欢收集角色，看情节……操作什么的，够用就行。

”“看情节？”苏晚晴似乎找到了共鸣点，“上个版本，主角在抉择之桥那段独白，

你觉得怎么样？”提到情节，林默来了精神，暂时忘记了处境：“那段啊！简直神中神！

把那种面对命运洪流的无力感和最后爆发出的决心都表现出来了！

尤其是背景音乐起来的时候，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从角色塑造谈到世界观设定，从台词细节谈到伏笔回收，眼睛都在发光。苏晚晴安静地听着，

偶尔点点头，插一两句自己的看法，往往能切中要害，让林默有种找到知音的感觉。

不知不觉，两人竟然就游戏情节讨论了十几分钟。林默完全放松下来，甚至开始手舞足蹈。

“……所以我觉得，那个NPC最后的牺牲，根本不是情节杀，而是早就埋下的必然！

”林默激动地总结。“同意。”苏晚晴点头，用公筷给他夹了一块炸虾天妇罗，

“看来你也不光是会舔立绘嘛。”林默接过天妇罗，听到这话，

瞬间从找到知己的兴奋中冷却下来，尴尬地挠了挠头。气氛似乎缓和了一些。林默鼓起勇气，

问出了盘旋在心头已久的疑问：“那个……苏姐姐，你……你怎么会成为琉璃盏的？

又怎么知道……是我的？”苏晚晴放下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玩这游戏是工作压力大，

找个消遣。至于ID，”她顿了顿，语气平淡，“搬过来收拾东西的时候，

从窗口看到你在对面打游戏，屏幕挺亮的，ID一眼就看到了。

”林默：“……” 他以后一定记得拉窗帘！“后来匹配副本随机到你，看你这ID和操作，

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逗你玩玩而已。”苏晚晴说得轻描淡写，“没想到你这么……有趣。

”林默感觉自己像个透明人，早就被看光了。所谓的网恋知己，

不过是邻居姐姐无聊时的消遣。“那……你今天去咖啡馆了？”他不死心地问。“没有。

”苏晚晴摇头，“我表弟跟我关系不错，你走了之后，

他大概描述了一下你的‘壮举’和穿着。我一下就对上号了。”原来如此。一切都是巧合，

又像是必然。这顿饭的后半段，林默安静了很多。他默默地吃着东西，心里五味杂陈。

羞耻感依旧存在，但似乎没那么尖锐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怪的认知：这个在游戏里carry全场、在现实里气场强大的女人，

好像……也没那么可怕？甚至，在讨论游戏情节时，还有点……投缘？结账的时候，

林默下意识地想去掏钱包，却被苏晚晴一个眼神制止了。“说好了我请。

”她拿出手机利落地扫码支付，“给你的‘精神损失费’。

”林默：“……” 他宁愿她别这么体贴。两人走出日料店，晚风带着凉意吹来。

林默看着走在前面的苏晚晴的背影，风衣下摆被风吹得微微扬起。“那个……苏姐姐，

”他快走两步，跟了上去，犹豫着开口，“材料……”苏晚晴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路灯在她眼中映出细碎的光点。“回去上线，邮件发你。”她顿了顿，补充道，

“日常和副本，记得清。明天我会检查。”“……是。”林默认命地点头。“走了。

”苏晚晴朝他摆摆手，转身走向公寓楼。林默站在原地，看着她高挑的背影消失在楼道口，

长长地、复杂地吁出了一口气。他回到自己的小窝，电脑屏幕还亮着，游戏界面里，

“琉璃盏”依旧站在“墨守默言”身边。他走过去，看着那个角色，心情前所未有的复杂。

这时，手机响了一下，是微信。苏晚晴：材料发了。另外，你那个签名，可以改了。

苏晚晴：看着碍眼。林默愣了一下，点开游戏，果然收到了一套完整的星璃突破材料。

他心头一热，赶紧登录账号，把那个屈辱的签名改掉了。改成什么好呢？他犹豫了一下，

手指在键盘上敲下一行字：墨守默言：现实……似乎也没那么糟糕。刚改完，游戏里，

琉璃盏的头像跳动起来。琉璃盏：？ 琉璃盏：觉悟挺高。

琉璃盏：副本cd好了，进组。林默看着那熟悉的、不带感情色彩的指令，

手指却不由自主地移动鼠标，点击了“接受组队邀请”。屏幕光映在他脸上，表情似哭似笑。

他的二次元净土，好像混进了一些不得了的三次元变量。而这场突如其来的现实副本，

似乎……才刚刚开始。5 被全方位渗透的生活日子仿佛被按下了快进键，

又像是被投入了一个奇异的搅拌机。林默的生活轨迹，从公司到公寓两点一线，

中间填充着游戏、外卖和睡眠，如今硬生生被塞进了一个名叫“苏晚晴”的变量。

每天早上七点半，手机准时震动，不是闹钟，是苏晚晴的微信。 苏晚晴：起床，

清体力。 附带一张她游戏界面体力条满格的截图。林默通常还在跟周公下棋，

迷迷瞪瞪抓过手机，看到那个名字瞬间清醒。挣扎着爬起来，一边刷牙一边单手操作手机，

把自动刷新的体力消耗掉。他以前都是等到公司摸鱼时才清，现在被迫养成了健康？

的作息。白天上班，偶尔微信会跳出来。 苏晚晴：[链接]新活动攻略，

看第三部分，晚上按这个打。 苏晚晴：你仓库里那个XX材料，别乱用，

下个版本新角色可能要用。 苏晚晴：中午吃的什么？别又吃泡面。林默看着最后一条，

手指悬在屏幕上方，不知道该回“吃了食堂”还是“关你什么事”。

最后通常回个“嗯”或者“知道了”。他有点搞不懂苏晚晴这算是在监督游戏进度，

还是在……关心他？晚上才是重头戏。八点整，游戏组队邀请准时弹出。

琉璃盏邀请您加入队伍。林默点下接受，角色被传送到副本入口。

苏晚晴的游戏角色“琉璃盏”已经等在那里，一身顶配装备流光溢彩。“今天打速通，

注意走位，别踩圈。”耳机里传来苏晚晴清晰冷静的声音。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修好了麦克风，

理由是“指挥方便”。林默手一抖，差点把技能扔歪。虽然已经听过几次，

但每次听到这个透过电流、与现实中略带清冷的女声重合的音色，他还是会心律不齐。

“发什么呆？开怪了。”苏晚晴催促。“哦、哦！”林默赶紧收敛心神，

操作着“墨守默言”跟上。有苏晚晴指挥，副本效率高得吓人。她意识超群，预判精准，

林默只需要跟着她的指令，该输出输出，该躲技能躲技能，无脑且高效。以前他自己野队混，

磕磕绊绊，现在简直是躺着过本。但代价是巨大的。所有副本产出，材料、金币、装备，

只要苏晚晴在队伍里，林默就得乖乖点开交易界面，上交百分之七十。

看着自己辛苦虽然大部分是苏晚晴在辛苦打来的东西哗啦啦流进对方背包，

林默心在滴血。“盏姐……那个紫色的突破石，

我就差两个了……”他有一次忍不住小声哀求。 “哦？”苏晚晴语气不变，“上交，

或者星璃的专武材料我挂交易所。” “……您请。”林默秒怂。除了游戏里的剥削，

现实里的“骚扰”也与日俱增。周末，林默正窝在沙发里看新番，门铃响了。

他趿拉着拖鞋去开门，苏晚晴站在门外，手里拎着两个超市购物袋。 “冰箱空了，去买菜，

顺便给你带了点。”她不由分说地把一个袋子塞到他手里，“天天吃外卖，不怕得三高？

”林默低头一看，袋子里是牛奶、鸡蛋、水果和一些速冻食品。

“我……我不会做饭……” “不会学？”苏晚晴挑眉，“教程网上多的是。

总比吃地沟油强。” 说完，她转身就回了对门，留下林默拎着袋子在门口凌乱。还有一次，

他晚上熬夜刷材料，第二天顶着两个黑眼圈去上班，在电梯里碰到苏晚晴。

“昨晚又肝到几点？”她扫了他一眼。 “两……两点吧。” “效率低下。

我一点就刷完了。”她语气平淡，“今晚早点睡，明天公会战。

” 林默：“……” 他感觉自己像个被严格管教的小学生。最让他头皮发麻的是，

苏晚晴似乎真的开始关心他的“二次元老婆”们。某天晚上刷完副本，

苏晚晴突然在语音里问：“你那个星璃，好感度多少了？” “快……快满了。

” “语音包全解锁了？” “还差最后一条……” “嗯。明天记得去刷对应委托。

”她顿了顿，补充道，“那条语音是她为数不多表露心迹的，值得一听。

”林默当时差点把鼠标扔出去。盏姐！你是技术流大佬！是冷酷无情的副本机器！

你怎么能这么自然地讨论角色好感度和语音包啊？！这画风不对啊！

他甚至怀疑苏晚晴偷偷上了他的号，不然怎么连他星璃好感度差多少都知道？

这种被全方位渗透的生活，让林默感到窒息，又有点……诡异的习惯。

他不用再担心错过活动，不用再研究复杂的副本机制，

甚至不用思考今天吃什么苏晚晴偶尔投喂的食材虽然需要他自己动手，但至少健康。

他的游戏角色强度肉眼可见地提升，星璃也终于穿上了梦寐以求的毕业装备，

在战场上大杀四方。一天晚上，两人打完一个高难本，出了一件林默职业的极品装备。

他眼睛都直了，按照“奴隶契约”，这东西得上交。 他恋恋不舍地点开交易，

把装备放上去，等着苏晚晴确认。 然而，苏晚晴却取消了交易。 “？

”林默在队伍频道打了个问号。 “这个你留着吧。”苏晚晴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