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砍人

我叫路桉，金牌秘书，冷静是我的本能。我最好的闺蜜，童瑶，她丈夫死了，

死在她家的别墅里。而我，成了唯一的凶手。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我，监控里，

那个女人长着我的脸，挥动了凶器。童瑶抱着我哭，说会为我请最好的律师，

转头却向警察提交了我“精神失常”的证明。她说我总是一个人自言自语，对着空气傻笑。

我确实会。因为我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比如，此刻正飘在童瑶丈夫尸体上，

一脸茫然的他的灵魂。他们以为把我送进精神病院，这个案子就结束了。他们错了。

对我来说，这才是狩猎的开始。1.我的脸杀了人警笛声很吵。

闪烁的红蓝光透过别墅的落地窗，把童瑶那张惨白的脸照得忽明忽暗。她抓着我的手，

抖得像秋天最后一片叶子。“桉桉，别怕，我在这里。”她的声音也在抖，听起来真情实感。

如果我没看见她藏在身后、攥得发白的手指，我可能就信了。警察把我围在中间，

问话的那个男人叫赵辰，眼神像鹰。“路桉小姐，凌晨三点，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死者书房？

”我看着地上那滩血，血泊旁边，躺着童瑶的丈夫，周凯。一把黄铜做的镇纸，

砸碎了他的后脑勺。我开口，喉咙干得冒烟。“我接到周凯的电话，

他说有紧急文件让我过来取。”赵辰旁边的小警察在飞快地记录。“有人能证明吗？

”“我的手机通话记录。”小警察去拿我的手机，几秒后，他对着赵辰摇了摇头。“赵队，

通话记录是空的，最近一条是一天前。”我的脑子嗡的一声。不可能。

我亲眼看着周凯的号码拨进来的。童瑶的哭声适时地拔高，她扑过来抱住我，

对着赵辰说：“警官，桉桉她……她最近状态很不好，经常忘事，是不是搞错了？

”状态不好？我看着她，她的眼睛里全是“关切”。赵辰没理她，他举着一个证物袋，

里面是那把黄铜镇纸。“我们在上面，只发现了你的指纹。”我的呼吸停了一秒。

我确实碰过。我一进书房，就看见周凯倒在地上，我去探他的鼻息，旁边的镇纸倒了，

我扶了一下。就那么一下。“监控呢？书房门口有监控。”我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赵辰的眼神变得很奇怪，是一种混杂着探究和怜悯的眼神。“我们看了。”他没再多说，

只是挥了挥手，两个女警走过来，一左一右地架住我。“路桉小姐，

请你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我被带出别墅。经过客厅的时候，我看见了。看见了周凯。

或者说，是周凱的魂。他穿着死的时候那身睡衣，半透明地飘在自己尸体的正上方，低着头，

满脸都是困惑和茫然。他好像没弄明白自己怎么就死了。我的视线和他对上。他愣了一下，

似乎很惊讶我能看见他。我冲他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谁干的？’他摇了摇头，

表情更困惑了。他好像没看见。也对，刚死的魂，都是一团浆糊。警车开动的时候，

我从后视镜里看到童瑶。她还站在门口，红蓝交错的灯光下，她脸上没有了悲伤。

她看着警车的方向，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我的血，一瞬间就冷了。

2.她说我是个疯子审讯室的灯很白，刺得人眼睛疼。赵辰坐在我对面，把一沓照片推过来。

是监控截图。很清晰。截图上的女人，穿着和我一模一样的衣服，一样的发型，一样的脸。

她手里握着那把黄铜镇纸，高高举起，然后砸了下去。一下，又一下。动作干脆利落。

我看着那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脸上是狰狞又满足的笑。那不是我。我可以发誓，

那绝对不是我。可我怎么证明？“这不是我。”我声音沙哑。赵辰不意外，

他只是说：“路桉小姐，我们理解你的心情。但证据是不会骗人的。”“这个表情，

我做不出来。”我指着照片上那个扭曲的笑，“我天生左边嘴角神经有轻微麻痹，

笑起来是不对称的，照片上这个，太对称了。”赵辰愣了一下，他凑近了看照片，

又抬头看我。“你笑一下。”我扯了扯嘴角，一个僵硬的弧度。他眉头皱了起来。确实，

照片上那个笑容，完美得像个假人。审讯暂停了。我在一个单间里等。门没关严，

我听见外面走廊上的对话声。是童瑶和赵辰。童瑶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哭腔：“赵警官，

我真的不想说……桉桉她是我最好的朋友。”“童女士，有什么情况请你务如实告知，

这关系到案情的走向。”赵辰的声音很平稳。一阵沉默。然后是童瑶的吸气声，

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桉桉她……她有病。精神上的。

”“她总说能看见一些……不干净的东西。经常对着空气说话。”“周凯活着的时候，

就很担心她。还说要带她去看医生，结果……”“她总说周凯对她有意思，其实根本没有！

都是她幻想出来的！

她是不是因爱生恨……”“这张照片……这是我前几天在心理诊所门口拍的，

她不让我跟进去。警官，求求你们，她不是坏人，她只是病了！”门外的声音消失了。

几分钟后，门开了。赵辰走进来，手里多了个档案袋。他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一张精神压力评估报告，还有一张心理诊所的预约单。名字，是我的。

我看着那份伪造得天衣无缝的报告，笑了。童瑶，你可真是我的好闺蜜。你早就开始准备了。

我对赵辰说：“我没病。”赵辰看着我，眼神已经从探究，彻底变成了怜悯。

他说：“路桉小姐，我们会为你申请精神鉴定。”我知道，我完了。杀人犯和精神病杀人犯，

听起来后者好像能免于死罪。但只有我知道，后者，是更深的地狱。因为一个疯子的话，

再也不会有人相信了。3.欢迎来到疯人院我被送到了市第七人民医院。这里不是普通医院。

铁门，铁窗，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和一种说不出的、沉闷的味道。

穿着蓝白条纹病号服的人在院子里散步，他们的眼神，有的呆滞，有的亢奋，

有的像蒙着一层雾。这里是精神病院。我的“新家”。给我做初步诊断的医生姓王，

五十多岁，头发稀疏，戴着厚厚的眼镜。他问我的所有问题，都像是在诱导。

“你是不是觉得有人在监视你？”“你最近有没有听到一些别人听不到的声音？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拥有某种特殊的能力？”我一概回答没有。我表现得像个正常人，

一个被冤枉的、情绪稳定的正常人。但没用。童瑶提供的那些“证据”太有力了。

我的档案上，已经被贴上了“疑似妄想型精神分裂”的标签。我被分到一个双人病房。

我的室友叫陈姐，三十多岁的女人，很胖，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护士说，

她有严重的抑郁症，吃了药就睡，醒了就发呆。挺好，很安静。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天花板上有个浅浅的印子，像一只眼睛。我闭上眼，就能清晰地回忆起周凯那个魂的样子。

茫然，困惑。他为什么会茫然？如果是我杀了他，他看见我，应该是愤怒，是憎恨。

可他没有。这意味着，他也没看见凶手是谁。或者说，凶手用了某种方法，让他看不见。

能对魂产生影响的，只有两种东西。一种是道行高深的法器，一种，是另一个更凶的魂。

我睁开眼。那个天花板上的印子，好像更清晰了一点。我坐起来，看着那个印子。

不是像眼睛。它就是一只眼睛。一个女人的眼睛，藏在天花板的灰泥后面，

正直勾勾地盯着我。那眼神里没有恶意，只有好奇。我没动，也没出声。在这个地方，

看见不该看见的东西，是最平常的事。我要做的，是假装看不见。过了大概十分钟，

那只眼睛眨了眨，消失了。我松了口气。口袋里的手机早就被收走了，

我现在和外界彻底断了联系。赵辰应该不会再来了。一个“精神病”的话，没有听的价值。

童瑶的目的达到了。她以为把我关在这里，我就必死无疑。她不知道。这里，对我来说，

不是地狱。这里，是我的主场。因为在这里，藏着各种各样被世界遗忘的“眼睛”。而我，

是唯一能和它们对话的人。4.天花板上的眼睛日子过得很规律。早上六点起床，吃早饭，

吃药。护士会盯着我把药片吞下去，然后让我张开嘴检查。我学会了把药片藏在舌根下面，

等她走了再吐掉。那些药会让人脑子变钝，我需要保持绝对的清醒。上午是自由活动时间。

我会在院子里散步，观察每一个人，每一棵树，每一个角落。这里有很多“常驻居民”。

一个总在数叶子的老头，一个抱着枕头说是自己孩子的女人，还有一个，

总在墙角画圈的男孩。他们身上，都或多或少地缠绕着一些灰黑色的雾气。那是情绪的残留，

也是某些“东西”最喜欢的养料。我的室友陈姐，大部分时间还是在睡。偶尔醒来，

她会坐在床边，对着窗外发呆，一坐就是一下午。她的床头柜上，摆着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她和一个男人的合影，男人笑得很灿烂，搂着她的肩膀。她每次发呆，

看的都是那张照片。天花板上那只眼睛，又出现了几次。它好像对我没有恶意，

只是单纯的好奇。我决定跟它“聊聊”。这天晚上，等陈姐睡熟了，我躺在床上，没闭眼。

我盯着天花板，用只有我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你是谁？”天花板没有回应。

“你在这里多久了？”还是没回应。我换了个问题。“你害怕吗？”这一次，

那只眼睛的上方，天花板的灰泥，渗出了一点水渍，像一滴眼泪。有戏。

我继续问：“是谁把你困在这里的？”水渍变大了，慢慢地，汇成一条线，指向病房的门。

门外？我坐起来，走到门边，透过门上的小观察窗往外看。走廊很安静，

只有一盏昏暗的夜灯。一个护士坐在护士站，正在打瞌睡。没什么异常。我回头，

看向天花板。那只眼睛不见了。但它刚刚指的方向，我很确定，是门外。我回到床上，

闭上眼。脑子里开始飞速运转。一个被困在天花板里的魂，她害怕，她在流泪，她指向门外。

门外有什么？是游荡的其他魂？还是某个特定的人？我忽然想起了王医生。

那个给我做初诊的王医生。我每次见到他，都觉得他身上有一股说不出的违和感。不是阴气，

而是一种……陈腐的，像旧书柜里翻出来的味道。这种味道，活人身上不该有。第二天上午，

我借口去图书室看书，路过了王医生的办公室。门关着，里面没人。门牌上写着：主治医师，

王建国。我盯着那个名字，心里有个念头一闪而过。我好像在哪见过这个名字。不是最近，

是很久以前。在哪呢？我想不起来。下午，赵辰居然来了。他不是来看我的，

他是来找王医生了解我的“病情”的。我隔着走廊的窗户，看见他们进了王医生的办公室。

赵辰的表情很严肃，王医生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显得特别和蔼可亲。他们聊了很久。

赵辰出来的时候，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经过我身边，脚步顿了一下。我抬起头，看着他。

“赵警官，你相信报应吗？”我问。他看着我，眼神复杂。“路桉小姐，好好配合治疗。

”他走了。我看着他的背影，知道他一个字都没信。没关系。很快，他就会信了。

5.陈姐的秘密我的室友陈姐，今天有点不一样。她没睡觉，也没发呆。她坐在床边，

手里拿着一把小小的水果刀，在削苹果。护士不允许病人拿尖锐物品，但这把刀很小，

刀刃钝钝的，大概是她偷偷藏起来的。她的动作很慢，很专注，一圈一圈的苹果皮掉下来，

没有断。“给我讲讲你丈夫吧。”我开口说。陈姐的手顿住了。她抬起头，看着我，

眼神里第一次有了情绪，是惊讶。“你怎么知道？”“照片。”我指了指床头柜。她沉默了，

继续削苹果。“他死了。”过了很久，她说。“怎么死的？”“车祸。

”她把削好的苹果递给我，“一辆大货车，闯红灯。他当场就没了。”我接过苹果，

咬了一口，很甜。“肇事司机呢？”“跑了。没找到。”陈姐的语气很平淡，

像在说别人的故事。“你很爱他。”我说。她笑了，眼泪却流了下来。“爱？是啊，

爱到想把他千刀万剐。”我愣住了。陈姐擦了擦眼泪，继续说：“他不是死于车祸。

是我杀的。”“我给他买了巨额保险。然后，我剪断了他车子的刹车线。那个路口，我知道，

每天都有大货车经过。”“他有外遇了。跟一个比我年轻，比我漂亮的女人。

”“他把我们准备买房子的钱，都拿去给那个女人买包，买车。”“那天，他跟我提离婚。

他说他净身出户，只要我放他走。”“我同意了。我表现得很大度。然后，在他出门前，

我给他倒了杯水，水里放了安眠药。”“我就是想让他死。”她说完，看着我，

眼神平静得可怕。“你觉得，我是不是很恶毒？”我摇摇头。“那你报警了吗？

”她也摇摇头：“没用。警察说那是意外。保险公司赔了我一大笔钱。我拿着那笔钱，

就疯了。”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里，坏掉了。每天晚上，他都回来找我。浑身是血，

站在床边问我，为什么。”“我受不了了，就自己来了这里。”我看着她。

她身上没有罪孽的黑气。人在撒谎的时候，能量场会发生微妙的变化，会变得浑浊。

但陈姐的能量场很干净，干净得像一潭死水。她在撒谎。或者说，她以为自己说的是真话。

这是一种心理防御机制。把创伤扭曲成自己的罪过，因为内疚，比承认自己是受害者，

更容易让人活下去。真正的受害者，是会崩溃的。“陈姐，”我说，“你丈夫，

是不是叫李伟？”她瞳孔一缩。“你怎么知道？”“你再说一遍，你丈夫叫什么？

”她嘴唇哆嗦着：“李伟……工程师李伟……”我脑子里“轰”的一声。我想起来了。

王建国。李伟。这两个名字，我是在哪里见过了。三年前的一份社会新闻旧档里。

标题是：《无良医生篡改病历，致使工程师过劳猝死，家属维权无门》。报道里，

那个医生的名字，就是王建国。那个工程师，就是李伟。而李伟的妻子，新闻里提了一句，

说她因为打击过大，精神失常，被送进了精神病院。她的照片，

和陈姐床头柜上那个笑容灿烂的女人，一模一样。6.王医生的旧报纸真相像一道闪电，

劈开了我脑中的迷雾。陈姐的丈夫李伟，不是死于车祸，也不是被她所杀。他是过劳猝死的。

而掩盖了真相，让他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的，就是王建生成为医生之前的王建国。新闻里说，

王建国因为这件事被医院开除，赔了一笔钱，后来就不知所踪。没想到，他换了个名字，

摇身一变，成了这家精神病院的主治医师。而陈姐，作为受害者家属，却被当成精神病人，

关在了这里。是谁把她送进来的？王建国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斩草除根？

一个精神病人的话，就算她说出真相，也没人会信。这个发现让我脊背发凉。

这个看似平静的医院，藏着一个多大的秘密。天花板上那只眼睛，那个女人的魂，

她是不是也和王建国有关？她是不是也是一个受害者？我必须找到证据。

能把这一切串联起来的证据。突破口，就在王建国的办公室。我需要进去。机会很快就来了。

医院每周三下午会进行一次集体心理疏导，在一个大的活动室里。所有医生护士都会过去。

办公室区域会暂时没人。时间，只有二十分钟。周三下午，我跟着人群走进活动室，

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心理疏导很无聊，就是放一些舒缓的音乐，让大家冥想。

我假装闭上眼，心里默数着时间。五分钟后，我捂着肚子，表情痛苦地举起了手。

一个年轻的护士走过来。“怎么了？”“我肚子疼，想去一下洗手间。”“快去快回。

”她没怀疑。我低着头，快步走出活动室。走廊里空无一人。我直奔王建国的办公室。

门锁着。我从口袋里掏出一根发夹，是我早就藏好的。开这种老式弹子锁，对我来说不难。

我以前的老板是个锁匠爱好者，教过我几手。不到三十秒，锁开了。我闪身进去，关上门。

王建国的办公室很整洁。桌上文件摆放得整整齐齐，一个“优秀员工”的奖牌擦得锃亮。

我没时间细看。我的目标是他的柜子。这种人，喜欢把秘密藏在最不起眼的地方。

我拉开最下面的抽屉，里面是一些旧报纸，用绳子捆着。我解开绳子，飞快地翻阅。

大部分都是些过期的医学期刊。就在最底下，我看到了一张泛黄的报纸。

是三年前的《城市晚报》。版面上，一个加粗的标题刺痛了我的眼睛。《无良医生篡改病历，

致使工程师过劳猝死》。下面配了两张照片，一张是王建国，一张是李伟。报纸的边缘，

有一些暗红色的污渍，像是血。我正要把报纸收起来。忽然，我在报纸的折缝里，

看到了一张小小的、被裁下来的照片一角。上面只有一只手。一只女人的手。

那只手的无名指上，戴着一枚很别致的戒指，是蛇形的。这枚戒指……我瞳孔猛地一缩。

我认识这枚戒指。童瑶的订婚戒指，就是这一款。是周凯请国外设计师专门定制的，

全世界独一无二。为什么这张照片，会出现在这里？跟王建国有关系的案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