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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荒的小伙伴们看过来!这里有一本丫宝儿的《金风玉露一相逢》等着你们呢!本书的精彩内容:金风玉露一相逢
主角:唐礼只,陈芊芊 更新:2025-05-18 09:2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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扔掉手里的话本子,纪家大小姐百无聊赖的趴在黄花梨木榻上叹气。
听见声响的小莲不慌不忙地端着茶盏走到自家大小姐身边:“小姐这是怎么了?无端端的叹气,难道又是话本子不好看?”
“嗯?近年来的话本子越发没意思了,这结局千篇一律的,什么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抛去外壳,也就是穷书生和大小姐私奔的故事,这种老掉牙的剧情,也只有那些个科举不成,还自命清高的老秀才才写的出来。”
不过尽管剧情一言难尽,但聊胜于无。
终于在纪家大小姐一边吐槽一边看的津津有味的情况下,这最后一本也看完了。
看完了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没有话本子了。对于酷爱话本子的纪韵书来说,没有话本子,简直是人生一大悲剧不能容忍。
“小莲啊!市面上可有什么新颖些的话本子?”
“小姐,这……市面上的话本子小莲都给小姐搜罗回来了,那双木先生最新一期的话本子还没出来呢……”
小莲面露难色的看着自家大小姐,肉肉的小脸都快皱成一个肉包子了。
看着郁郁寡欢的纪韵书,小莲心中着急:得想办法让小姐开心起来。
这纪家大小姐最爱什么,纪府上下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肯定是话本子,可这纪家大小姐最喜欢听什么,那除了小莲我还有谁知道。
想到这儿,小莲胸有成竹的看向自家小姐。
纪韵书仍然盯着湖面唉声叹气,郁郁寡欢,思考人生。
“小姐,小姐?”小莲轻声说:“听说城北樱花尽数开了,那花团锦簇的样子可漂亮了,要不,小姐去赏花如何?”
“嗯?赏樱花?不去,无聊,人山人海的,有何可赏,尽数闻到别人的汗臭味儿了。”
对于赏花这件事,纪韵书可是敬谢不敏,去年跟着发小隔壁王大小姐去赏樱花,那人多的,摩肩接踵,左一脚右一脚差点儿没把纪韵书脚给踩废,回到纪府后那一身汗味儿熏得自家娘亲那个嫌弃样儿,纪韵书至今来记忆犹新。
后怕的打了个寒噤,纪韵书一脸奇怪的看着小莲:“去年的景象你都忘了,今年上赶着找踩,你这是怎么了?”
小莲笑的一脸神秘:“小姐,去年狼狈如斯是咱们没有经验,据小莲观察下来,百花园中东边儿樱花开的正盛,自然人多,可西边的西山亭那可是清幽之地。”
“西山亭?清幽之地正是适合幽会之地,难道说……”
纪韵书瞬间领悟了小莲未尽之语,主仆俩相视一笑。
大手一挥:“好,明日出发,咱们赏樱花去。”
小莲暗自松了一口气,要知道夫人可是说了,这年头自新皇登基之后,民风再不似前朝那般拘束,如今民风开放,戴着面纱上街游玩的大家闺秀更是数不胜数,似小姐这般天天待在家里的反而少,怕小姐闷坏了,得想方设法诓骗……唔,说服小姐出门。
自从小时候小姐将自己从街上救起的时候,小莲就决定了一切要以小姐为先,这种为小姐好的事情,又不违反小姐的意愿的,小莲自然是乐于去做的。
再说了,小姐第二大爱好就是八卦,这种好机会,可不是小姐会轻易错过的。
果然,看着平时连走两步都嫌累的小姐,现在像吃了大力丸一样哼哧哼哧爬山的架势,八卦对于小姐的吸引力真的仅次于话本子了。
“小姐,等等小莲好不好,小莲真的赶不上了。”
纪韵书抬头看了看近在咫尺的西山亭,又低头看了眼累的气喘吁吁的小莲,纠结了。
眉头皱了皱:“小莲,你坐那儿休息会儿吧,我先上去啊。”
说完,像是没了后顾之忧,纪韵书一溜烟儿爬的更快了。
看着跟个猴子一样矫健的自家小姐,小莲彻底黑脸了,感情自家小姐之前还是等着自己呢:“小姐,等等小莲。”
有什么办法,能歇吗?
那果断不能,要是小姐出了什么事,自己得吃不了兜着走。
纪韵书觉得今天的运动量可能是自己一年的运动量了,靠着意念苦苦支撑,终于爬到了西山亭。
凉风习习,早春的空气还是有些冷冽,吹在纪韵书满身是汗的身体上,忍不住打了个寒噤,真是好一个清幽之地啊,真是……好冷清啊。
什么鬼啊,我摔,听了小莲的鬼话,早该知道是小莲匡我的话,这种荒凉之地,脑子有毛病的人才会有这种旖旎心思到这儿吹冷风,好好开个包房喝喝茶不好吗?
刚到西山亭的小莲气喘吁吁,听见纪韵书的小声嘀咕,腹诽道:小姐怕是忘了,这儿现在似乎只有我们俩,要说有毛病那也……
“小姐……”
“嘘……别说话。”
被纪韵书一声低呼,小莲屏住呼吸,不知所措的看着纪韵书。
小姐要干嘛?发现我诓骗她了吗?是不是要开始秋后算账了?
“别动,你听,那边儿山壁后面是不是有人说话?”
扒拉扒拉衣裙,确保自己形象无误后,纪韵书偷偷摸摸走到山壁旁。
活像一只趴在山上的壁虎。
打惯了壁虎蜘蛛的小莲,莫名有些手痒。
“阿越,你可是答应过我的,三月为期,不可反悔。”
好一个凄凉婉转的……男子声音?
纪韵书一脸便秘的模样,想来,是个妻管严?
“我林越说过的话,何时不做数过?”
淡然自若的声音,让人未见其人便不得不称赞一声好一个清风霁月的……男子。
又是男子?
纪韵书一脸懵逼。
这她可就看不懂了。
想来……是……好兄弟吧。
“既然这三个月你已经将自己输给我了,那应该随我做什么你都得愿意,可刚才你为何不听我的。”
输给我了?你得愿意?不听我的?
好兄弟个鬼啊,我摔。
“这这这……小姐?”
小莲不可思议的惊呼声在纪韵书耳边炸开。
糟糕!!
肯定暴露了,这等违背伦常的事被发现,可别被灭口啊。
“何人在此?”
一声暴喝传来。
纪韵书拉着小莲转身便跑。
刚跑了两步,纪韵书就发现自己好像跑不动了,转头看了眼不苟言笑的俊脸,大眼儿瞪小眼儿,只见俊脸眉头一皱……
咦~要死了要死了。
“噗~阿越,原来是个俊俏的小姑娘。”
纪韵书只感觉自己后领一紧便被提溜到山壁后面。
打眼一看,刚才很不雅的提溜自己过来的是个穿着甚好的华服男子,看样子应该挺有钱也挺有势的,陵城有钱人不少,可也不多,这么个陌生面孔,该是外地人,上下打量一番,嗯嗯,衣服看起来很有钱,玉佩可不是一般人能佩戴的。
不好惹不好惹。
“咳咳……”
嗯?哪儿来的声音?
转眼一看,桌子边儿还坐着个人。
怎么那么没有存在感。
细细打量,剑眉星目,美若星辰,好一个美男子!
就是太没存在感。
穿着一身旧衣袍,不过浆洗的很干净,看这儒雅的模样,莫不是……
“穷书生?”
一声惊呼吓到了同样在打量纪韵书的两人。
“嗯?什么。”
眼看着纪韵书带着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书生也没法儿再装透明人。
“请问小姐刚才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是在做什么?”
书生似笑非笑的看着纪韵书。
这事儿可不好说,要是被他们知道自己听到了什么,小命休矣。
再次扒拉扒拉自己的衣裙,再次确保形象无误,拉起标准的笑容:“两位公子好,小女子今日是慕名而来,听说百花园樱花尽数开放,花团锦簇,甚是好看,却不曾想乱花渐欲迷人眼竟是真的,方才迷了路,不知去向何处,又看见此处有一小亭,才上来稍作歇息。”
看自家小姐这副落落大方,光明正大的模样,俨然不见刚才偷偷摸摸的模样,小莲忍不住悄悄给自家小姐竖起大拇指,无缝切换,自家小姐还是自家小姐,果然厉害。
“哦?是吗,如此……甚好。”
一看书生那样儿,纪韵书就知道,这书生肯定不信,还甚好,本小姐心肝脾肺肾都好。
书生不信,可有人信。
华服男子闪着熠熠生辉的大眼坐到纪韵书面前:“小姐也是来此处赏樱花?我就说嘛,这小亭位置甚好,我与阿越说,阿越还觉得我有毛病。”
说着,华服男子又转头看着书生:“看吧看吧,还是有人认同我的想法,你偏还说这位置太高,不宜赏花。”
那样子颇像隔壁王大小姐家管家婆子吵嘴赢了之后沾沾自喜的模样。
看到书生一脸的嫌弃,纪韵书诡异的心里平衡了,看来,还是有人知道这人脑子有毛病的。
明显的敷衍之词听不懂就算了,还真有这样有毛病的人跑到这荒郊野岭赏花。
赏个鬼啊,这西山亭能闻见樱花味儿都是人家樱花长得好,能看见半片樱花叶子才怪了。
还好,尽管华服男子脑子有问题,但眼睛还挺好,见没人附和自己,灰溜溜的坐回原位。
书生瞪了眼华服男子:别多嘴了。
华服男子望向书生:委屈巴巴~
眼瞧着两人眉来眼去,情意浓浓……
书生、华服男子:什么鬼啊!
纪韵书深知再待下去那就是没眼色,况且,这种情况下,还是逃之夭夭,溜之大吉比较好。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两位公子,小女子尚且有事,先走一步。”
话还没说完,拉着小莲,健步如飞,仓皇下山。
留下两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日子如白驹过隙,快的就像纪韵书肚子上长肉肉的速度。
樱花说谢就谢,话本子说没就没,将近过了半月没有话本子的生活,纪韵书待在闺房中如同一条不想翻身的咸鱼。
“小莲啊,生活如此多娇,我却如此无聊,不好不好。”
纪韵书有气无力的趴在椅子上,看着平静无波的湖面,脑子里却想的是近日来还有什么新奇的八卦。
看着愁眉苦脸,郁郁寡欢的自家小姐,小莲一阵心疼。
“哎,小姐,明日夫人要上寒山寺烧香祈福,要不您和夫人一起?”
“烧香祈福?不去不去,我既不求财又不求姻缘,去寺庙干嘛。”
她娘亲有多墨迹,没人比她更清楚,早上去的寒山寺,能墨迹到傍晚才回家,比起被娘亲拘在寒山寺,还不如在家里当一条快乐的咸鱼。
“小姐,夫人很虔诚的,烧香的时候通常都是心无旁骛的,烧完香听空竹大师讲禅就得两个时辰了。”适时的提醒还是很有必要的。
例如纪韵书之流就听懂了小莲的言下之意。
理想与现实果然不是在一个层面的,娘亲虔诚的另一个方面表现在,从山脚就得同娘亲一起爬上山。
纪韵书就想不通了,堂堂纪府夫人,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家也是养尊处优,怎地爬山这般健步如飞。
纪韵书气喘吁吁转头看着小莲:“可算是理解了那天你的感受了。”
小莲深以为然,这礼佛在夫人眼中等同于小姐眼中的话本子和八卦。
终于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纪韵书等人站在寒山寺门前,转头看着山下熙熙攘攘,密密麻麻仍然在攀登的人们,一股豪迈之气油然而生,让纪韵书突发一种想要作诗一首的心情,感觉自己离诗人的距离触手可及。
“韵儿,快跟娘进宝殿。”
奈何,成才路上绊脚石颇多。
从小被禅语支配的恐惧深深印在纪韵书骨子里。
一个激灵,纪韵书一本正经:“娘亲,礼佛祈福是顶顶正经的事情,奈何女儿现在人有三急不得不做,恐玷污了此等大事,还是娘亲先行进殿,待女儿解决了个人问题,再来找娘亲一同祈福。”
这番话何等冠冕堂皇,纪韵书何等一本正经。
纪母看了眼盯着纪韵书看了几眼,直看的纪韵书心里发慌,眼神飘忽:“去吧,早点儿回来。”
寒山寺历经朝代久远,几经修葺,香火不断,寺中没有雕梁画栋,没有金身佛像,有的是浸蕴了几代朝代更替的历史气息,就连寺中长廊,长廊中的石桌都蕴着历史的厚重感。
“小姐,坐这儿休息下吧。”小莲扶着纪韵书到石桌坐下。
春日过半,天气渐渐炎热,石桌石椅竟还是透着一股冰凉。
“小莲,方才上山时,我见山门前有货郎在卖茶点,你去买一壶茶,再买几块茶点过来,暖暖身子,这石桌石凳竟有些寒冷。”纪韵书搓搓手臂,不知是凳子冷还是什么牛鬼蛇神,按理说这般神佛众多的地方,不该这样阴森,咦~不想了不想了。
小莲跟着还好,小莲一走,这阴森之感更甚,纪韵书坐不住,四处打量着,全当游览寒山寺了。
路越走越偏,人越走越稀,待纪韵书回过神来,已然不知道走到什么地方。
四周皆是杂草丛生,看样子鲜少有人打理,放眼望去,竟是一个人都没有,只远远的地方能看见一个塔顶尖角。
没办法,看来只有那一条出路,前方有建筑,必定是有人。
牛鬼蛇神莫近身,牛鬼蛇神莫近身……
不停嘀咕着,仿佛这话像金身罩顶一样。
眼看着塔身就要出现在眼前。
“嘀咕什么呢?”
缥缈的声音随风飘到纪韵书耳边。
“啊!牛鬼蛇神莫近身,牛鬼蛇神莫近身……”
这荒郊野岭果然不是什么好地方,还说寒山寺是什么神佛保佑之地,竟然有这等邪物。
纪韵书猛地一下蹲到地上。
“牛鬼蛇神莫近身?哈哈哈,亏你还知道自己身处寒山寺,竟还怕牛鬼蛇神。”
清越的男声清晰可闻,仿佛天籁之音就在纪韵书耳边。
纪韵书觉得世上再没比这个声音更好听了,尽管说的话欠揍了点儿。
小心翼翼抬起头,眼中惊疑未定。
林越刚才认出一人在这边嘀嘀咕咕的小姑娘就是那天西山亭上的小姑娘,本想着吓她一吓,没成想小姑娘这么不经吓。
看着湿漉漉的好像小鹿的大眼睛一般的圆眸里闪烁着的惊恐,林越没来由软下了心。
“别怕了,是我,什么都没有。”声音软的连自己都匪夷所思。
男人的话语仿佛春风化雨,慢慢浸润了纪韵书惊恐不定的心,使得纪韵书慢慢平静下来,没来由的,纪韵书觉得,这个穷书生……有点帅。
“这地方我也没来过,是迷路到此,想必你也是一样,不过不用着急,前面好像有个塔,我们过去看看,你丫鬟找不到你,应该会过来寻你。”
书生的话好像有魔力,静静看着纪韵书的眼神也好像有一股力量,让纪韵书不知不觉的就想相信他说的话。
“好。”
“到了,这竟是座钟塔。”
一路走来,纪韵书心里那点儿惊恐早被看见这古韵幽香的钟塔所吸引。
二层小塔,上去的楼梯略陡峭,还不算年久失修,想来应该是寒山寺的人应该有重新修葺过。
“走吧,咱们上去看看。”纪韵书跃跃欲试,这钟塔修在山顶峭壁旁,从二楼看下去,定是一览众山小。
“等一下,我走前面,这楼梯不知稳不稳固,还是我先吧。”
说罢长腿一迈,走到前头。
二楼一口生锈了的大钟悬挂在塔顶,钟身是个刻满了梵文,钟身一面梵文已经有些看不清,想来以前,便是有小沙弥在这边鸣钟,以提醒人们。
看着这钟,这塔,这悬崖,这山,纪韵书竟生不出其他半点旖旎心思,只觉得人生竟如沙砾般渺小,在这历史长河中,半点儿激不起浪花。
想到这里,纪韵书觉得自己又想作诗一首,离诗人的境地又有点儿触手可及。
然,成功路上绊脚石层出不穷。
“你脸好脏,像只花猫!”
什么鬼。
纪韵书眼神不善的看着林越。
林越脸色一怔,仿佛感觉到了杀气。
求生的本能使他开了口:“不过是只顶顶可爱的花猫。”
感觉到危及生命的压迫感消失,林越暗暗舒了口气。
“姑娘,在下名叫林越,方才是迷路到此,我看你刚才哭哭啼啼的,难道姑娘又迷路了?”
对于刚才的‘花猫’事件,纪韵书还是耿耿于怀,刚才看着惊为天人的人,此刻怎么也看不顺眼。
“谁哭哭啼啼了,可别乱说,名纪韵书,迷路是真,至于哭哭啼啼什么的,那是你眼神不好。”
扯过一根杂草抓在揉吧揉吧,略有些心虚怎么回事。
“哦~既然纪姑娘说没有,那便是没有吧。”
这姑娘忒可爱。
回过神来的纪韵书立马拿出了八卦的劲头。
“哎,今日你怎地自己一个人,你那小情……兄弟呢。”
看着纪韵书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林越心里一怔:有鬼。
这八卦的语气,这未尽之语,显然刚才这姑娘想说的是……小情郎。
我去,这怎么能忍,完全是在侮辱我的男子尊严。
想到这儿,林越黑了脸:“小姑娘,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小心祸从口出。”
‘小姑娘’略心虚,小声嘀咕:“我可没说出来,自个儿心虚怪别人话多。”
“你说什么”林越凶狠道。
看着林越呲牙咧嘴的像只护食的小狗,纪韵书一下子没绷住,笑得花枝乱颤。
此地正是荒无人烟,又是孤男寡女,虽四面透风,勉强算个共处一室,但一出水芙蓉般娇嫩柔美的小姑娘就在你面前笑的美艳绝伦,请问作何感想。
不管别人作何感想,林越看花了眼。
所谓乱花渐欲迷人眼,这可不是朵乱花,这是朵娇花。
“你……”
纪韵书猛地转身,眼睛直直落到看迷了眼的林越眼里,一时间天昏地暗,,火花迸溅,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彼此,这是发生了什么。
不过片刻,两人眼神一触即离。
各自飞快转身,仿佛对方有什么妖魔鬼怪要吸人心魄。
纪韵书捂住发红发烫的脸颊:可不是要噬人心魄嘛。
任凭仍带着冷冽的山风吹到脸上,林越慢慢平静着,低头看了眼身上虽然浆洗的很干净,但仍难掩老旧的衣衫,不知想到什么,微微的一声叹息,带着丝丝才生出的旖旎随风而逝。
纪韵书看在眼里,冷在心里。
看了这些年话本子,竟是差点儿应在自己身上。
“咳,纪小姐,算算时间,你的丫鬟该是快要找到这里了,我们还是先下去,在下理应回避一下。”
看着林越面不斜视,一本正经的模样,纪韵书没来由一阵生气。
“如此,甚好。”
“在下告辞。”
说完,林越头也不回,下了钟塔,毫无一丝留恋。
“小姐?小姐?”
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呼叫声,一听就是小莲的声音。
再没时间生出什么郎情妾意的旖旎心思,快点儿回庙才是正经。
快步走到木梯前……
纪韵书懊恼的看着快接近笔直的木梯,这着实,太吓人,刚才竟只顾着上,没想着下了,这可如何是好。
要是被小莲和庙里的小沙弥看见,就等于娘亲知道了,娘亲要是知道了,就等于,没收话本子,禁足,不能听八卦,那就等于,人生一片惨淡,生活再无阳光。
啊!这怎么行。
眼睛一亮,林越!
“林越……林越……”
抱着死马当活马医,也不知林越走没走远,只能小声叫喊,不然林越没叫到,把小莲引过来就遭了。
“什么事儿?”本就没走远的林越一听见叫喊,以为小姑娘出了什么意外,立马返身,满脸忧虑的看着纪韵书。
纪韵书满脸尴尬,刚才消散下去的红晕霎时又回到了脸上,声若蚊蝇:“我下不去了。”
小姑娘娇羞的样子成功又勾起了林越才压下去的旖旎心思。
“急吗?”
“急!”
“那得罪了。”
三步并做两步爬到塔上,一把抱起纪韵书,仍旧目不斜视,一本正经,如果忽略耳尖一点红晕的话,真可以让纪韵书夸一句,当代柳下惠啊。
感受到抱着自己的手臂粗壮有力,温热隔着衣衫贴在自己身上,大有穿透身体传到心里的趋势。
轻轻放下纪韵书,眼神奇怪的看了眼纪韵书:“得罪了,告辞。”
说完头也不回,消失在杂草深处。
那是个什么样的眼神呢?带着不解,带着留恋,带着羞涩。
“小姐,小姐,你没事儿吧!”
小莲的惊呼成功唤醒了纪韵书跟着林越那个眼神而去的理智。
“嗯?没什么。”
“那小姐你脸红什么?”
“是吗?”一把捂住脸颊,心虚的看着小莲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可能是天太热了吧。”
说完头也不回,冲出钟塔。
“小姐你去哪儿?”
“回正殿找娘亲”
“小姐你走反了。”
……
近日来,纪府上下如临大敌,因为纪府老爷子和老爷夫人最疼爱的心肝宝贝,一向有话本子万事足的纪大小姐生病了。
说是生病了,其实身体倍儿棒,就是茶不思饭不想,每天十二个时辰,定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在发呆。
这可不是好现象。
家中三老寻思来寻思去,莫不是天气炎热,在家闷着了?
于是,花灯节当日一大早,纪韵书就被打包出府,还被纪府三老放话:不玩儿高兴,不许回府。
纪韵书一脸无语的看着紧闭的大门:爷爷,爹爹娘亲这是有多怕自己溜回去。
挫败的拉着小莲转身走向集市。
本想安安静静待会儿,奈何身边儿有只小麻雀,叽叽喳喳吵的不可开交。
成功驱散了少女怀春时为数不多的一丝丝愁绪。
看着街上的痴男怨女,成双成对,成群结队。
自己还有什么可忧愁的,生活如此多娇,我却如此忧愁,不好不好。
看着自家小姐想通,小莲顿时放下了一百二十个心。
果然小姐是闷坏了,太姥爷,老爷夫人果然厉害。
刚一入夜,街上就如同煮沸的饺子般热闹起来,家家户户挂起花灯,猜灯谜的,放河灯的,谈情说爱的,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只纪韵书却只觉得,越来越挤,越来越挤。
终于……
“小姐?小姐?”
眼看着自家白白嫩嫩的如同肉包子似的小莲从自己眼皮子底下被冲散,纪韵书心中一阵慌乱。
这小包子,别被大狼叼走了。
随波逐流不知多久,一感觉到脚下松泛,纪韵书就舒了一口气。
突然感觉到后领一紧,紧接着整个人被扛起,肚子撞在那人肩胛上,自己如花似玉的脑袋无情的被磕在来人背上。
纪韵书只觉得眼冒金星,头昏脑涨。
一个黑衣人在如此众多的人群中光明正大掳走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还是在自认治安良好的陵城,陵城百姓能忍吗?!
那绝对不能忍!!
四下惊呼声响起:“来人啊!抓采花贼啊,抓采花贼啦!”
多年以后,纪韵书在跟儿女讲与其父亲的爱恨情仇的时候:当年你父亲是如何如何英勇,如何如何帅气,如何如何从天而降,救你们娘亲于水深火热之中,巴拉巴拉……
是的,当时林越正和林宇在茶楼二楼喝茶作诗。
突然一阵惊呼,打断了林越的文思泉涌,从未败绩的林越千载难逢的输掉了这一局。
气急败坏的林越推窗而出,一眼就锁定了引起这场躁动的罪魁祸首——黑衣人。
只一眼,林越就将窗户猛地关上。
黑衣人冷笑一声,停到林越等人窗前,准备帅气转身。
谁料眼前的窗户突然打开拍到黑衣人脸上,拍散了刚提起的内气。
黑衣人顿时只觉两眼一黑:我采花大盗名满江湖,从未败绩,如今却败在如此黄毛小子手里。
眼看着人群越来越多,黑衣人深知舍小得大的道理,将手中的纪韵书一扔,便飞身逃跑。
林越下意识伸手一抱。
眼神正对上悠悠转醒的纪韵书。
霎时,天雷勾动地火,天地间仿佛只剩下彼此。
“你……”
纪韵书娇羞的看着林越:“是你救了我吗?”
“唔,可能是吧。”
林越看着眼前双颊绯红,一脸娇羞的小姑娘,内心一阵异动。
“你……”
“嗯?”纪韵书静静等着林越接下来的话。
“……能下来吗?好重。”
呵!没用的男人。
当夜,纪老爷子,纪老爷,纪夫人带着家仆一脸担忧的带着纪韵书回府的时候,并不知道纪韵书和书生在外发生了什么。
也并不知道,为何自己的心肝宝贝会一天天越来越憔悴,越来越魂不守舍。
在多次被自家小姐派出去寻找一个叫林越的书生之后,小莲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家小姐好像有情郎了,还是个穷书生。
这……可不大好。
别说老爷夫人不会同意,一向将小姐当眼珠子疼的老爷子就更不可能答应了,况且,这阵子,小莲几乎每天都出去找那什么林越,可从未找到过,也没有人认识什么林越。
综上所述,自家小姐这是……被骗心了啊。
不过该哄还得哄。
“小姐你就吃点儿吧。”
“不吃。”
纪韵书打死也不相信,那么个清风霁月般的男子,会是个骗子。
“小姐,明天大少爷可就上京赶考了,您不去相送吗?那可是您亲哥哥,您得有个好状态给大少爷送行,这样憔悴可不行。”
一语惊醒梦中人。
“上京赶考?”
“是呀。”
“莫不是……”
这想法一出,纪韵书就再也忍不住自己内心的想法。
“我要跟着哥哥一同上京,去拜会姨母。”
说干就干,当天晚上,纪韵书就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向书房。
待听到多天来茶饭不思的心肝宝贝说想要上京拜会姨母,三老还有什么不答应的,别说拜访母亲的妹妹了,就是拜访老爷子的妹妹,也得带着去上柱香。
在三老的千叮咛万嘱咐中,纪家大少爷带着沉重的‘包袱’上京了。
纪韵书看着京城的方向,眼神坚定:林越!
上京快有一月了,纪韵书看着和自己娘亲一般无二的姨母,心中一阵亲近,俯身抱着姨母,心里一阵委屈。
对于寻找林越一事,纪韵书都快心灰意冷了,刚一上京,就四方打探,根本没有一个名叫林越的书生。
怀里抱着软嘟嘟的外甥女,侯府夫人心里软的一塌糊涂,可惜自己生的是两个儿子,没个女儿,要是有个如纪韵书一般软嘟嘟的女儿,这辈子都足够了。
不过,先天不足,可以后天来补,外甥女没投生在自己家,倒是可以嫁到自己家,自家两个小子,一个太大,一个太小,都不行,倒是大伯家的小子,侯爷世子看人品还行,看样貌那也是数一数二的,自家外甥女肯定喜欢,到时候看对眼儿了,就说俩小年轻郎情妾意,还怕姐姐不同意嘛。
心里小算盘噼啪作响,脸上笑容更盛,看了眼软软的外甥女,哎哟,可便宜了大伯家那小子。
“韵书啊,明日姨母想要上街逛逛,给我们盛书和阿宇买点儿考试的用品,顺便给我们韵书买点儿衣服好吗?”
纪韵书一脸佩服的看着姨母,我姨母果然还是我姨母,就这说话的艺术,要说单独带我出去买东西,那猜到我肯定会拒绝,可这说了主要是给哥哥和表弟买考试用的东西,那我就无话可说了。
纪韵书顿时满脸堆笑:“姨母说的是,兄长和表弟考试重要,韵书肯定是要和姨母一同前去好好挑选,自来到京城,哥哥就和表弟一同在京城书院读书,竟是从未见过过一面,不知考试之前能否见到。”
“那是肯定的,考试之前他们是要回侯府的,哦,对了,明天逛街,韵书可千万得穿的好看些。”
看着满脸怪笑的姨母,纪韵书心里一阵发寒。
这是在打什么主意。
这种浑身发寒的感觉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一早看到丫鬟新送来的衣裙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这么隆重,真的是要……去逛街?相亲都足够了吧!
不得不说,少女,你的感觉有点儿准。
望江楼,顾名思义,建在江边的酒楼,不管姨母打什么鬼主意,这个酒楼的位置,是纪韵书满意的。
刚一进楼,大自然的呼唤就降临了,纪韵书一脸尴尬的看着姨母:“姨母,要不,您先进去?我随后就到?我这确实,有点儿个人问题不得不解决。”
姨母大方挥手:“去吧,早点儿回来。”
解决完个人问题的纪韵书通体舒畅走向包厢。
“婶娘,难道我没跟您说过吗,我有喜欢的女孩子了。”一个焦急的男声从包厢传出。
嗯?走错了?
纪韵书一脸懵逼,不会吧!
“喜欢的姑娘?一般人家你爹是不会同意的。”
姨母的声音!!
纪韵书是谁啊!话本子收藏家,八卦小能手,这对话,妥妥的给自己相亲啊!
这能忍吗?果断不能忍。
纪韵书立马火冒三丈,一个上头,将门猛地推开:“姨母,你是不是想让我和这个男子相亲?”
说完一脸控诉的转头看向男子。
顿时,天雷勾动地火,大眼儿瞪小眼儿……
这,这这……
眼看软嘟嘟的外甥女就要生气,姨母立马打圆场:“是啊!韵书,你别生气,姨母这是……”
“姨母!你别说了!”
生气了生气了,外甥女生气了!
“不就是相亲嘛,我相!”纪韵书喜从心来。
姨母同样喜从心来,不过,还有一个小冤家……
姨母转头委屈巴巴的看着自家小侄子。
‘小侄子’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婶娘,我相中了。”
啊?!
……
又是一年春来到。
春风吹的湖面的杨柳飘飘扬扬,水面碧波荡漾。
你之前为什么假扮书生?
嗯?那是我打赌输给林宇,林宇你知道吧!你表弟。
我知道,你们打赌,害惨了我。
别气了,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知道你爱看话本子,近日双木先生才出的《挽双溪》,想看吗?
想!
找你表弟去,所谓双木为林……
原来如此。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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