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绾晚扶额,深呼吸几下,整理好心情,问出了最后一个关键问题:“洛迟在哪儿?”
兰芷从未见过公主像今日这般唉声叹气,以为是被那北国余孽气的,于是自告奋勇道:“公主,您把他交给奴婢吧,奴婢会让他知道该如何听话。”
这句话让姜绾晚寒毛都竖了起来。
毕竟在原著里,兰芷可是跟着南国公主做了不少坏事,手段也是相当狠辣。
姜绾晚好像听到了刀子互相摩擦的声音,仿佛下一秒刀就要割在她的皮肤上。
她打了个激灵,看着兰芷干笑两声:“不、不用了……你带我去见他吧。”
兰芷虽然疑惑,但还是吩咐人把公主新做的衣服拿进来。
话音一落,一个宫女端着衣服走了进来,像是很害怕似的,一首低着头。
“先放桌上吧。”
兰芷道。
宫女像是第一天来伺候公主的,颤抖着双手把衣服放在桌上,却一不小心打翻了杯子,茶水就这么倒在了衣服上。
姜绾晚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兰芷几步上前抬手就扇了那宫女一个耳光,整套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一丝犹豫。
“这可是公主命制衣局做了整整一个月的衣服,你是怎么做事的?”
那宫女吓得边磕头边求饶,浑身抖成了筛子。
姜绾晚叹了口气,这该死的封建社会啊。
“一件衣服而己,没事的。”
姜绾晚上前扶起那名宫女,却发现她抖得更厉害了,“你去忙你的吧。”
“多谢公主,多谢公主!”
兰芷轻哼一声:“若非公主饶你不死,今日你这般毛手毛脚可是要拖出去杖毙的,以后可要长个记性。”
听到“杖毙”二字,连姜绾晚都抖了一下。
不愧是南国公主的贴身侍女,主仆二人真是一模一样的心狠手辣。
多亏她是今天穿过来的,否则这宫女怕是难逃此劫了。
来到洛迟的住处,姜绾晚刚要推门,被兰芷拦了下来:“公主,这地方又脏又臭的,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您还是不要进去了。”
姜绾晚露出核善的微笑:“既然知道不是人待的地方,那还不给他换个地方住?”
说完,她扒拉开还没反应过来的兰芷,推开了门,一股霉味扑鼻而来。
姜绾晚:“……”完了,芭比Q了。
“不是人待的地方”——果然诚不欺我。
这哪里是房间啊,根本就是牢房……啊不,连牢房都算不上,猪圈都比这强些。
这要是被刘禹锡看见了,都得连夜把陋室铭撕了然后含泪给自己俩耳光。
整个屋子没有一件家具,连窗户都是漏风的,站在里面只觉得又阴又冷,地上只铺着些潮湿的稻草,感觉下一秒就会有几只老鼠窜出来吓她一跳。
房间内的霉味混合着什么东西的腐臭味攻击着姜绾晚的嗅觉,熏得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借着几缕光线,她看见了蜷缩在角落里的身影。
不细看还以为是一堆破布呢。
昏暗的光线中,姜绾晚看见他衣衫褴褛,脏污不堪,裸露的皮肤上布满了淤青和伤口,还有些新伤叠着旧伤,简首是触目惊心。
他低垂着头,凌乱的发丝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隐约看到苍白的脸色和紧抿的嘴唇。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亲眼看到男主这副惨状,还是让她觉得有些震撼。
原著里对洛迟受虐的描写大多是一笔带过,如今亲眼所见,这冲击力简首翻倍。
姜绾晚往前走了几步,又被兰芷拦了下来:“公主,这北国余孽性格古怪,当心伤了您。”
姜绾晚这才注意到他的手脚上皆是笨重的镣铐,用手腕粗细的铁链连接着,铁链的另一头固定在墙上,让他连在这个房间里自由活动的权利都没有。
当真是……连狗都不如。
姜绾晚心里不是滋味,伸手让兰芷往旁边站站:“他都伤成这样了,还能干什么?
况且我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也活不了,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后面这句话是说给洛迟听的,按照他的性格,即使身为俘虏也不会就此认命,所以他无论如何都会让自己活着。
“咳咳……”姜绾晚清了清嗓子,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子,让他可以平视自己,然后小心翼翼地开口:“洛迟?”
男人像是没听到一样,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姜绾晚又叫了几声,男人终于有了反应,缓缓地抬起头。
姜绾晚鬼使神差地伸手拨开他凌乱的头发,想看看他的脸。
那张脸上布满了血污和泥土,可依旧难以掩盖他原本的五官。
只能说男主毕竟是男主,在这种时候颜值依旧抗打。
姜绾晚的目光落在了他的眼神上,那眼神,充满了痛苦、无助、还有仇恨。
她心里一颤,下意识地缩回了手。
“洛迟?”
她又试探性地叫了一声,这次特意放柔了声音,像哄小孩似的。
男人依旧不说话,只是死死盯着她,眼神里满是警惕和敌意。
姜绾晚叹了口气,转头吩咐兰芷:“给他换个干净的地方住,就安置在偏殿吧。
让他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再准备些吃的。
哦对了,再叫医……太医来给他治伤。”
兰芷没反应过来:“公主,这……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
姜绾晚无奈,“父皇既然把他交给我了,那他现在算不算是我的人?”
兰芷看了眼洛迟,点了点头。
“那就按我说的做。”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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