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季的潮气像块发霉的抹布,死死捂住整个小城。
陈默捏着纸巾,机械地擦着父亲书房的桌面,指腹蹭过那些积灰,总觉得沾了一手不属于自己的温度。
三天前那场车祸的画面还在他脑子里循环播放,变形的车头、满地的玻璃碴,还有警察说肇事车连车牌都没挂,就这么人间蒸发了。
“爸,您就这么走了……” 陈默喉咙发紧,把揉成团的纸巾狠狠砸进垃圾桶。
他烦躁地踢开脚边的纸箱,准备把书往里面塞,余光突然瞥见书架顶层的檀木匣。
那匣子边角都包着铜皮,雕刻的缠枝纹里卡着黑黢黢的污垢,锁扣上的铜绿都结块了,一看就是几十年没开过。
踮着脚够了半天,陈默累得直喘气,最后找来裁纸刀插进锁眼猛撬。
“咔嗒” 一声脆响,木屑崩进他眼睛里。
他揉着眼翻开匣盖,里面躺着本鼓囊囊的相册,皮质封面磨得发白,边角都卷了边,不知道藏了多少陈年旧事。
随手翻开相册,第一页就是张泛着黄的黑白照,穿着马褂的老头老太站在雕花门楼前,后排还杵着好几个生面孔,一看就是老祖宗那一辈的。
陈默刚要翻页,手指突然僵住了。
照片右下角,有个撑着油纸伞的女人。
伞面压得极低,只能看见旗袍领口露出的一截苍白脖颈。
她站得离人群老远,裙摆下摆沾着黑乎乎的泥点,像是刚从泥地里爬出来。
“什么玩意儿……” 陈默头皮发麻,赶紧往后翻。
第二张合影里,伞换了个角度,伞骨上的竹节纹路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透着股说不出的阴森。
再往后翻,照片从黑白变成彩色,那把伞却越来越清晰,到最后几张甚至能看清伞面上晕染的墨色花纹,就跟活过来了似的。
翻到去年春节那张全家福时,陈默差点把相册甩出去。
未婚妻林小满穿着红大衣笑得灿烂,她身后赫然立着那把该死的油纸伞!
伞柄缠着暗红布条,伞面内侧用血写着歪歪扭扭的字 ——“别让她进门”。
字迹还没干透,在照片上晕开暗红的水渍,仿佛血还在往下滴。
“小满……” 陈默盯着照片里未婚妻的笑脸,后颈的汗毛全竖起来了。
手机在裤兜里突然震动,他掏出来一看,锁屏壁纸是上个月和小满在游乐园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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