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的日头像烧红的烙铁,悬在光秃秃的树枝丫杈之间,把最后一点残存的绿意也烤得蜷缩起来,奄奄一息。
空气沉重而滚烫,每一次呼吸都像吞下灼热的砂砾。
村口那口被奉为命脉的百年老井,彻底成了一只干涸绝望的眼窝,黑洞洞地凝望着同样焦渴的天空。
井壁那些被无数代人绳磨手蹭得油亮的青石,此刻只剩下灰白的干裂纹路。
“三儿,看你的了!”
村长老周头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像破旧风箱在拉扯。
他布满沟壑的脸被晒得通红,浑浊的眼睛里盛满了几乎要溢出来的希冀,死死钉在我身上。
周围黑压压围拢的村民,一张张焦黄的面孔上,也只剩下对水的原始渴求和对我这外乡打井人近乎孤注一掷的信任。
汗水沿着他们枯槁的脖颈淌下,在布满尘土的皮肤上冲出几道泥沟。
我抹了把脸上同样滚烫的汗水,黏腻的触感让人心烦。
掌心粗糙的老茧摩擦着皮肤,发出沙沙的轻响。
“周伯,您老放心,”我闷声应道,声音在燥热的空气里显得干巴巴的,没什么分量,“挖不出活水,我陈三这招牌就砸这儿了。”
这话带着点狠劲,更多是说给自己听的。
这年头,一口甜水井就是活路,也是我在这片陌生土地上唯一能站稳脚跟的凭仗。
我环顾四周,目光扫过那些眼巴巴的村民,最后落在村子西头那片地势略低的荒地。
风从那边吹来,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不同于焦土的凉气。
“就那儿吧,西坡下头。”
我指了指。
简陋的井架很快支棱起来,绳索和辘轳发出吱呀呻吟。
铁锹铲下去,挖起的土块干硬得像石头,带着一股被烈日反复炙烤后的尘土腥气。
我带着两个帮手,闷头往下掘。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酷热和单调的挖掘声中缓慢爬行。
日头一点点偏西,把我们的影子在井壁上拉得又细又长。
挖了约莫三丈深,手下锹头猛地一震,发出“铛”一声沉闷刺耳的锐响,手臂被震得一阵发麻,虎口生疼。
“啥东西?”
旁边的帮手二牛探过头,汗珠子顺着他黝黑的脸颊滚落。
“硬得很。”
我皱着眉,示意他们小心,用锹头小心刮开覆盖其上的硬土。
一块深灰色的、冰冷坚硬的石头轮廓渐渐显露出来。
不是常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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