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葬礼上的缺席者海浪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像某种低沉的呜咽。
我站在追悼会现场,手里攥着那张被揉皱的发言稿。
台下坐满了人——环保组织的同事、渔民代表、各路媒体,甚至还有两个穿制服的警察。
他们都用那种混合着同情和好奇的眼神看着我,仿佛在等待一场好戏。
毕竟,我是最后一个见到崔宁活着的人。
"苏鱼女士,"主持人轻声提醒,"该您致辞了。
"我走上台,右耳的助听器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电流声。
自从那次潜水事故后,这只耳朵就只剩30%的听力,现在它正用这种方式抗议着现场的嘈杂。
"崔宁..."我的声音哑得不像自己的,"是我见过最固执的环保律师。
"台下响起几声干巴巴的笑。
投影仪在我身后亮起,展示着崔宁生前的照片——在法庭上慷慨陈词,在海滩清理油污,举着抗议牌挡在推土机前...最后一张是她躺在解剖台上的尸检照片。
会场瞬间安静。
这不是我准备的幻灯片。
我猛地回头,看见一个戴鸭舌帽的身影闪出后门。
那张尸检照片上的崔宁双眼半睁,嘴角带着诡异的白沫,和她平时精致干练的形象判若两人。
"关掉!
"我吼道,但已经晚了。
台下炸开了锅,有人开始拍照,渔民们愤怒地站起来:"这就是你们说的意外溺亡?
"混乱中,我追出后门。
走廊尽头,鸭舌帽少年正往消防通道跑。
我抄起走廊上的灭火器砸过去,正中他的膝盖。
他闷哼一声摔倒在地,帽子飞出去老远。
是阿礁。
那个总在我们取证时捣乱的渔村少年。
"你他妈干什么?
"我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抵在墙上。
他最多十六七岁,瘦得像个竹竿,身上带着浓重的鱼腥味。
"崔律师不该死。
"他喘着粗气,眼睛红得像充了血,"她在查石油公司..."我拳头已经举起来了,却突然注意到他脖子上挂的东西——一个防水相机,和崔宁失踪那天带的一模一样。
"这东西哪来的?
"我扯下相机。
阿礁突然剧烈挣扎起来:"还给我!
他们会杀了我全家!
"他猛地咬住我的手腕,趁我吃痛挣脱,一瘸一拐地冲下楼梯。
等我追到街上,他已经跳上一艘生锈的渔船,消失在晨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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