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敲打着青瓦。
凉子站在老宅门前,钥匙在锁孔里转动的声音格外刺耳。
"时雨邸"三个字的门牌已经锈迹斑斑。
十七年没回来了。
凉子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吱呀作响的大门。
霉味扑面而来。
混合着线香和木头腐朽的气息。
凉子打了个喷嚏。
她放下背包,环顾四周。
一切都和记忆中一样。
又完全不一样。
走廊尽头的纸门透出微弱的光。
凉子皱眉。
她明明记得自己关好了所有门窗。
"有人吗?
"她的声音在空荡的房子里回荡。
没有回应。
只有雨声。
凉子脱下湿透的球鞋。
木地板冰凉。
她小心地走向光源。
纸门上的影子一晃而过。
凉子停住脚步。
心跳加速。
"奶奶?
"她轻声呼唤。
随即嘲笑自己的愚蠢。
奶奶已经去世三个月了。
纸门突然自动滑开。
凉子倒吸一口冷气。
房间里空无一人。
只有一盏油灯静静燃烧。
灯芯是新换的。
凉子后退几步。
背后撞上了什么东西。
柔软,却冰冷。
她猛地转身。
走廊空空如也。
"见鬼。
"她喃喃自语。
二楼传来三味线的声音。
单调的旋律。
凉子小时候常听奶奶弹奏。
现在却让她毛骨悚然。
因为奶奶的乐器早就随葬了。
凉子抓起门边的雨伞。
金属伞尖朝前。
她慢慢爬上楼梯。
每走一步,木板都发出痛苦的呻吟。
音乐停了。
凉子站在楼梯口。
走廊两侧的纸门全都敞开着。
月光透过云层,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最末端的房间亮着灯。
那是奶奶的卧室。
凉子的手心渗出汗水。
她握紧雨伞,缓步前进。
经过镜子时,余光瞥见一个身影。
不是她自己。
一个穿白无垢的女人。
脸色惨白。
嘴唇血红。
凉子尖叫着转身。
镜子里的确只有她自己。
脸色苍白。
嘴唇发抖。
"幻觉。
"她安慰自己,"只是太累了。
"奶奶的卧室门虚掩着。
凉子推开门。
油灯静静燃烧。
床铺整齐。
梳妆台上摆着奶奶的照片。
黑白遗像。
眼睛似乎跟着凉子移动。
梳妆镜上有一行字。
用口红写的。
"欢迎回家,凉子。
"凉子的血液凝固了。
那不是她的字迹。
也不可能是奶奶的。
窗外雷声轰鸣。
凉子看到庭院里有个人影。
撑着一把红伞。
背对着她。
长发及腰。
凉子冲到窗前。
人影消失了。
只有雨中的枫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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