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墨小鱼盯着猪槽里金光闪闪的饲料,小脸皱成苦瓜:“哥,掺金粉猪会便秘的…”“这叫金坷垃增效剂!”
墨辉把最后撮雷击木屑洒进槽里。
昨夜矿洞口的异象让他彻夜难眠,今早拆了母亲陪嫁的铜镜做成“地脉观测仪”——用两块碎玉当镜片箍在竹筒上,正对着河对岸峭壁扫描。
镜筒扫过废弃矿洞时,右眼骤然发热。
视野中山体内部亮起密密麻麻的紫斑,像块长满霉菌的奶酪。
紫斑间有数道金线游走,恰如雷击木中那般。
突然,某处矿壁的金线剧烈抽搐,随即彻底熄灭!
“砰!”
院外传来重物坠地声。
张婶的破锣嗓子炸响:“老墨!
你家饲料毒死我家花花了!”
墨家父子冲出院门,只见张婶的宝贝灵鸡口吐白沫抽搐,脚边散落着掺金粉的饲料——显然是墨小鱼偷给鸡加餐了。
“赔钱!
三十灵石!”
张婶哭天抢地。
墨辉却盯着垂死的鸡眼睛。
禽类瞳孔里映着蓝天白云,唯有一缕几乎看不见的紫雾钻进鸡喙。
他抄起竹筒镜转向鸡棚——镜片里整片土地翻涌着紫黑煞气!
“三倍赔您!”
墨大壮慌忙掏钱袋。
墨辉却拦住父亲,拎起鸡脖子朝河滩狂奔:“张婶跟我来!
鸡瘟源头在青狼帮矿洞!”
三人赶到河滩时,墨辉惊觉水面飘满翻肚的死鱼。
镜筒扫过河底,淤泥里盘踞的巨型蚯蚓状生物正吞吐紫雾——放大的食灵虫!
鱼群疯狂撕咬虫躯死亡,毒素随河水污染整个下游。
张婶腿软坐倒在地:“我就用这水拌饲料…”镜光猛地定格在西山。
半匹山体正诡异的凹陷,仿佛被巨兽啃掉一角!
(二)青狼帮议事堂弥漫着绝望。
“矿脉彻底枯了…王家催债的堵门了…”副帮主哆嗦着汇报。
帮主赵天龙抓着秃瓢上的血痂——那是昨夜矿壁金线熄灭时他突发的头痛。
医师说像蛊毒反噬。
桌上摊着份染血的地契:墨家养猪场抵债文书。
“把墨家小子抓来炼矿!”
赵天龙阴鸷地拍桌,“那雷击木…嘶!”
头痛又至。
他未察觉窗外槐树枝头,墨辉的竹筒镜正对准他头顶镜面里赵天龙颅骨缠满血线,像被操控的木偶!
院外忽然人声鼎沸。
墨辉踩着粪桶激情演讲:“乡亲们!
食灵虫吃空矿脉污染河水!”
他举起口吐白沫的鸡,“张婶家的鸡就是证明——而青狼帮明知矿洞有鬼!”
赵天龙破门而出:“放屁!
明明是你家毒饲料…”话未说完墨辉猛掀木桶!
“哗啦——”半桶掺金粉的饲料泼向人群。
几只麻雀飞下来啄食,突然“扑棱棱”集体跳起街舞!
左爪画龙右爪彩虹,翅膀扑腾得像触电。
围观群众下巴掉地。
“看到没?
金坷垃饲料激发灵禽艺术潜能!”
墨辉振臂高呼,“青狼河下游的禽兽都变异了!”
他指向下游沼泽——几只野鸭正疯狂甩头跳迪斯科!
赵天龙呆滞中忽然警醒:这小子在转移视线!
他拔刀欲冲却被副帮主死死拽住:“老大快看西山!”
夕阳下的山体正以肉眼可见速度塌陷!
塌方中心赫然呈现巨大爪印——五指轮廓缠绕着食灵虫特有的紫雾!
(三)夜幕吞噬河滩时,墨家院里支起大锅。
墨小鱼用竹竿挑着张婶的死鸡在锅上炙烤,油脂滴落处紫烟翻腾。
墨辉拿铜盆盖住烟囱,烟雾在盆底凝成粘稠的紫液。
“食灵虫排泄物…”墨辉用雷击木棒搅拌紫液,盆内“滋啦”爆开电火花。
他右眼金光流转,清楚看见电光烧灼下,紫液里细如发丝的虫卵化为焦炭。
“哥,”墨小鱼指着被烟熏黑的铜盆,“盆底在发光哎!”
墨辉猛掀铜盆!
锅底紫液己凝结成镜面般的薄片,倒映出扭曲的画面:矿洞深处趴着巨大的虫尸,足有卡车大小。
虫尸背甲碎裂,金红色脑髓汩汩流入石槽,石槽边散落着炼制伪劣灵石的工具!
“青狼帮用虫髓造假灵石!”
墨大壮惊骇。
画面陡然晃到虫尸尾部——半枚带牙印的雷击木楔子钉在甲壳裂缝中!
墨辉立刻摸向怀里的雷击木桩,断口处咬痕赫然在目!
“原来是你咬坏我家母猪饲料。”
墨辉踹了脚锅灶。
灶膛火星溅到虫镜上,画面“噼啪”闪出矿坑角落:王大师正用丹炉提炼虫卵粉,秃脑门血线涌动如活虫!
“砰!”
虫镜突然爆裂!
飞溅的碎片划伤墨小鱼手指,血珠渗入紫液竟“滋”地腾起青烟。
墨辉抓住妹妹的手按向雷击木柱——木纹瞬间吸走血液,迸出刺目金光!
金光中浮现三个血字:饲主死墨小鱼突然指向窗外:“哥!
鸡活了!”
张婶的死鸡扑腾着站起,眼中紫雾弥漫。
(西)墨辉踹起半筐金坷垃饲料奔向河滩。
死而复生的鸡跟在后面,像只滑稽的仪仗队。
月光下的青狼河死寂如墓场。
墨辉将饲料抛向水面,河底顿时暗流汹涌。
无数食灵虫浮出抢食,虫躯摩擦发出啃噬骨头的“咔滋”声。
竹筒镜扫过虫群,焦点锁定在河心漩涡。
水下十米处,岩石般巨大的虫甲缓缓开合,露出布满利齿的口器——虫母!
墨辉咧嘴一笑。
他从猪圈扛来裹着油布的圆柱体,引线首通雷击木桩:“华尔街规矩,做空先爆仓。”
这是用沼气池废料造的劣质水雷。
点燃引线刹那,西山矿洞突然传来震天巨响!
山顶像被巨人掰断般垮塌,漫天烟尘中探出白骨嶙峋的巨爪——那“塌方爪印”的本体竟在挖山!
墨辉浑身血液几乎冻结。
这不是妖物挖山…是那爪子在抽取整座山的金脉!
他猛地想起雷击木血字“饲主死”,竹筒镜疯转着对准山体塌方处——烟尘里亮起两盏血月!
不…那是某种生物的眼睛!
血瞳突然转向河滩方向,与墨辉的镜筒轰然相撞!
“噗!”
墨辉右眼飙血!
剧痛中竹筒镜碎片扎进手掌,雷击木桩上的血字竟顺着伤口渗入血管。
水雷引线燃尽。
“轰!!!”
河面炸起通天水柱,虫母凄厉嘶鸣响彻夜空。
墨辉被气浪拍进芦苇丛,余光瞥见爆炸中心浮起块金红色琥珀——虫母的脑髓结晶!
他连滚带爬扑向结晶,身后却响起王大师的狂笑:“多谢小友献祭!”
秃头道士踏水而来,袖中射出拂尘缠向结晶。
那拂尘丝根根泛着紫光,竟是由活体食灵虫拧成!
墨辉突然抓起张婶的死鸡砸过去。
鸡尸撞上拂尘的瞬间,道士头顶血线猛地扭曲!
王大师抱头惨叫时,墨辉己把虫髓结晶按进雷击木桩的咬痕凹槽。
金光如烈阳炸裂!
光晕里缓缓浮现一行小字:讨债者9527,请查收债务包墨辉攥紧发烫的木桩,瞳孔映出对岸山顶——血月之瞳正缓缓闭合,坍塌的山体裂缝间,半块刻着“卍”字的巨石被无形之手拖入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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