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国家会展中心。
林穗站在“全球农业科技博览会”的展台前，手指轻轻划过玻璃罩内的转基因玉米模型。
这颗金灿灿的玉米被放大十倍，每一粒饱满的籽粒上都雕刻着精细的基因编码。
“这是我们最新的抗旱品种，理论上能在极端缺水环境下维持产量。”
她向围观的各国专家解释，声音平静，但余光却扫向展馆角落——那里，一个法国展商正死死盯着自己的展品，瞳孔微微泛红。
“林博士，您怎么看巴西咖啡园的事件？”
一位美国记者突然挤上前，话筒几乎戳到她脸上。
林穗正要回答，一阵刺耳的玻璃碎裂声炸开。
法国展商扑向了他的展台——那是一座微型葡萄园模型，仿真藤蔓上挂着晶莹的假葡萄。
他的牙齿深深嵌入塑料果实，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人群瞬间炸开，尖叫声西起。
林穗后退两步，撞翻了身后的营养液培养箱，淡绿色的液体漫过她的鞋面。
她死死盯着那个法国人——他的嘴角渗出黑红色的黏液，滴在展台上，竟让塑料葡萄藤迅速枯萎、碳化。
“这不是普通的病毒。”
她的腕表突然震动，农科院紧急通讯强行切入。
全息投影展开，陈稷院士的影像浮现，背景是闪烁的红色警报灯。
“穗穗，立刻撤离！
病毒可能通过花粉传播！”
林穗猛地抬头。
展馆顶部的通风系统正无声运转，细小的尘埃在光束中飘荡——其中夹杂着肉眼几乎不可见的淡红色微粒。
“所有人！
关闭通风系统！
戴防毒面具！”
但己经晚了。
法国展商的身体开始抽搐，皮肤下凸起诡异的纹路，像植物的根系在皮下蔓延。
他的手指死死抠住地板，指甲剥落，露出黑色的、木质化的指尖。
然后，他扑向了最近的活人。
三小时后，林穗被军方首升机紧急接回农科院地下实验室。
消毒舱的紫外线灯照得她皮肤刺痛，但她没空在意。
她盯着显微镜下的样本——那是从上海展馆采集的空气微粒，放大十万倍后，能看到它们像某种寄生孢子，表面布满细小的钩刺。
“它们不是病毒……也不是真菌。”
她喃喃道，“是某种杂交体。”
陈稷的影像再次弹出，这次更加模糊，信号极不稳定。
“我们检测了全国主要农作物的花粉样本。”
老人的声音嘶哑，“小麦、玉米、水稻……全部检测出异常基因片段。
这不是自然变异，是人为编辑的。”
林穗的血液瞬间冰凉。
“有人在利用农作物传播丧尸病毒。”
朱雀系统的启动午夜，农科院的屋顶升起十二台巨型装置，形似青铜编钟，表面刻满古老的农耕符文。
这是“朱雀”消毒系统——原本用于灭杀农田害虫的次声波武器，现在被紧急改装成对抗丧尸病毒的防线。
林穗站在控制台前，手指悬停在启动键上。
“一旦启动，全国所有农田的通风系统会封闭，无人机将喷洒强效杀毒剂。”
军方代表沉声道，“但这也会杀死30%的未感染作物。”
“不启动，死的会是所有人。”
林穗按下按钮。
下一秒，华北平原的上空亮起诡异的绿色极光。
无人机群呼啸而过，喷洒的药剂在月光下形成银色雾霭，像一场沉默的雪。
而在雾霭之下，某些田垄间的麦穗突然剧烈颤抖，秸秆扭曲着裂开，渗出暗红色的汁液。
“它们……在抵抗。”
林穗盯着卫星画面，声音发颤。
陈稷的最后一条讯息在此刻传来：“去找‘息壤’。”
讯息末尾附着一张模糊的卫星图——河南某处的地下，隐约浮现出一片巨大的、如同血管般的根系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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