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大家看过盗墓笔记,里面很多阴兵的设计,侧面也能反应古代帝王对战争、对权力的渴求,甚至这种对权力的病态迷恋,也是要延续到死后的“生活”。
在当时制度森严的社会,殉葬更是被视为一种荣誉。
古代中国,“人死如生”的观念可谓根深蒂固。
尤其对于帝王将相来说,死后的世界不仅要继续他们生前的荣耀与尊严,还要有完整的侍从系统。
这种观念最终推动了“墓中军团”的制度化演化。
从殷商时期的真实人殉,到秦汉时期的兵马俑制度,再到后世的木俑、陶俑、铜俑,这一切既折射出对死亡的敬畏,也折射出权力对人命的彻底控制。
1976年,河南安阳殷墟的一次发掘,引起了轰动。
这次考古出土的是妇好墓,一个保存相对完好的商代王族墓葬。
妇好是商王武丁的妻子,身份尊贵、战功显赫。
她不仅是王后、女将军,还是一位高阶巫师。
而她的墓葬,更是典型的“贵族殉葬制度”的代表。
在妇好墓中,考古人员共发现了1928件文物,包含468件青铜器、755件玉器、564件骨器等,其中还有大量珍稀文物。
最令人震惊的,是墓中发现的16具殉人遗骨,这些人身份不一,有的是贴身侍女,有的是战士,有的甚至可能是俘虏。
这些殉人并非草率埋葬,而是分布有序:有的排列在墓室两侧,有的压在棺椁之下,有的甚至在墓道尽头守卫出口。
这种布局,不仅是“以死守墓”的象征,更体现出“死后也要维持尊卑秩序”的思维。
更残酷的是,从骨骼分析看,有些殉人是被勒死,有的是斩首,还有的疑似药物中毒后被活埋。
妇好墓只是冰山一角。
整个殷墟考古中,最令人胆寒的发现之一是“万人坑”群。
在小屯村附近,考古人员陆续发现了多个集体葬坑,其中以H5坑最为典型,坑内堆满了无数人骨,部分成堆堆叠,杂乱不堪。
据初步估计,殷墟区域的殉人数量超过1万人。
这些人多为年轻男女,甚至包含儿童。
部分骨骼显示了刑具、刀痕、断骨等痕迹,说明在死前遭受了严重虐待。
更有意思的是,甲骨文记载与考古遗址高度对应。
例如在卜辞中有记:“癸亥卜,贞:令子殉乎?”
,意思是问神是否应让自己的孩子殉葬。
这些记录表明,殉葬并非秘密行为,而是“国家祭祀”制度的一部分。
进入西周后,活人殉葬依旧盛行。
比如《左传》记载:“卫懿公之殉者西十人,皆臣也。”
当时有明确的殉葬礼制:大夫可配三人,中夫一人,士不配。
西周早期还有“杀妻殉夫”的礼俗。
周公东征后,特地下令“禁殉”,然而执行力度有限。
在一些高等级墓葬中仍能见到殉人的遗骸。
春秋战国时期,由于战乱频仍,人力宝贵,国家开始逐渐限制活人殉葬。
但制度的惯性和贵族的“面子工程”,使得形式逐步演变为“人俑替代”。
(骨子里还是追求死后的体面和对人生命的漠视,男性在古代是非常重要的劳动力,但同样也是殉葬的主力,当活着的贵族无法依靠劳动力享受奢靡的生活,就只能“委屈”死的人,这种转变归根结底还是人性欲望的利弊权衡)例如晋文公死后,“侍从百人自杀殉葬”,但这些行为更多是“忠勇文化”的体现,而非强制制度。
但在中下层贵族中,仍存在“掩耳盗铃式”的暗中殉葬。
到了秦代,殉葬制度出现了重大的技术转型。
秦始皇陵兵马俑是世界闻名的文化遗产,但它的真正意义,不只是“艺术奇迹”,而是“技术性替代人殉”的巅峰。
1974年,陕西临潼的一位农民打井时,意外发现了埋藏千年的兵马俑坑。
此后出土兵马俑超过8000件,兵种分工明确,有步兵、骑兵、弩手、车兵,甚至还有“军乐团”和“官僚系统”。
这些陶俑一比一复刻真人大小,脸部各异、衣饰考究,工艺极其精细。
研究人员分析,这一工程耗费了至少70万人年劳动力,堪比一场小型战争的资源投入。
这背后,是一个国家在尝试用“替代人命”的方式延续权力象征。
一方面避免了活人殉葬的社会成本,另一方面则以“技术幻象”满足帝王“死后不孤”的心理。
秦之后,汉朝延续了这种“替代性殉葬”策略。
比如长沙马王堆墓出土的“舞女俑”“侍从俑”“厨子俑”等,己经非常接近“生活场景再现”。
其中陶俑不仅有动作,还有情绪表情,像是“活”在另一个世界。
而在南越王赵佗墓中,考古学家发现了木制俑兵马阵列,甚至还有“木制文官系统”,构建了一整个“幽冥朝廷”。
再往后发展,到了唐代,铜俑开始流行,用于构筑“冥府王国”的权力秩序。
这种从“血肉之人”到“泥塑木偶”的转变,看似人道,实则反映了“人命轻如鸿毛”的基本逻辑不曾改变。
只是工具不同,本质一样:死后的皇权,依旧是对生者人力与技术的极限压榨。
王后将相的阴兵,不是简单的葬俗,而是一个时代制度、信仰与技术的三重交汇点。
从妇好墓里的侍女尸骸,到秦兵马俑的冷眼凝视,这些“地下军团”替代了真实的人命,却没有替代那份冰冷的权力逻辑。
在这背后,是对死亡的恐惧、对生前权力的执迷,也是古代制度化暴力最首接的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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