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像烧红的铁钎,从腰椎狠狠凿进天灵盖。
何凡甚至没听见骨头碎裂的闷响,世界先被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撕碎。
视野天旋地转,最后定格的画面是灰蓝色的天空,和一只疾速放大的、沾着泥点的货车轮胎。
冰冷腥咸的液体糊住口鼻,铁锈味浓得窒息。
身体像是被液压机碾过,从腰部以下彻底失去了知觉,只有无边无际、要将灵魂都扯碎的钝痛在躯干里冲撞。
“何凡——!!”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叫穿透耳鸣。
混乱的光影晃动,一张惨白、沾着血点和泪痕的脸挤进他涣散的视野。
是夏冰。
她的头发乱了,昂贵的羊绒大衣被剐破一大块,手里还死死攥着一个保温桶。
桶身凹陷,盖子不知飞到哪里去了,粘稠的鸡汤混着鲜红的血,顺着她颤抖的手指往下淌,滴滴答答落在他脸上,温热黏腻。
“何凡!
何凡你别睡!
看着我!”
夏冰扑跪在血泊里,冰凉的手胡乱地捧住他剧痛欲裂的头,眼泪大颗大颗砸下来,混着血和灰,“别怕!
我在这儿!
我这就叫救护车!
你坚持住!
坚持住啊!”
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的嘶哑,每一个字都浸满了巨大的恐惧和绝望。
她染血的手指哆嗦着去摸手机,沾血的屏幕被她抹得一片模糊,好几次才解开锁,拨号的手指都在打颤。
“喂?
120吗?
车祸!
求求你们快来!
我未婚夫被车撞了!
流了好多血!
地址是……”她语无伦次地报着位置,声音破碎,哭得几乎背过气去,每一个音节都拉扯着何凡濒临崩溃的神经。
救护车尖锐的鸣笛由远及近。
夏冰紧紧抓着他冰冷的手,指甲几乎掐进他的肉里,对着医护人员哭喊:“救救他!
求你们救救他!
他不能有事!
他是我的一切啊!”
那绝望的哭喊,那颤抖的紧握,那染血大衣上刺目的破口,还有那洒了他满脸的鸡汤……在之后无数个被疼痛折磨得无法入眠的深夜,在每一次复健到汗水和泪水糊满脸颊的瞬间,都成了支撑何凡从深渊里往上爬的唯一绳索。
他一遍遍告诉自己:为了夏冰,他得活下去,哪怕只剩半截身子。
手术室的灯亮了很久。
夏冰在门外守了多久,就哭了多久。
她不吃不喝,憔悴得像随时会倒下。
当医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