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阵清脆而规律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林清晓猛地抬头,握紧了手中的刀,眼神瞬间再次锐利起来。
只见山坡上,一辆青篷马车不疾不徐地驶来,停在尸山血海之外。
车帘掀开,一个男人弯腰下车。
他身形颀长,容貌极佳,嘴角甚至噙着一抹温和的笑意。
但当他那双眼睛扫过满地狼藉,最后落在她身上时,林清晓的心猛地一沉。
那眼神,平静无波,却仿佛能洞穿一切。
他缓缓走近,步履从容,仿佛脚下不是修罗场,而是自家庭院。
他在几步外站定,目光掠过她染血的脸庞、紧握的刀,以及那身刺目的血红嫁衣。
然后,他微微颔首,语气温和有礼,说出的话却让林清晓遍体生寒:“姑娘好身手。
只是不知,是何处习得的这般……沙场搏命之术?”
空气,在这一刻凝固。
林清晓猛地抬头,循声望去。
握刀的手瞬间收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残余的体力在警告她,危险可能还未结束。
山坡上,一辆看似朴素的青篷马车缓缓驶来,最终停在了这片尸山血海的边缘。
与周围惨烈的环境相比,那辆马车显得过于干净,过于从容,透着一种格格不入的诡异。
就在这时,那阵清脆、规律的马蹄声,踏破了这片死寂。
由远及近,不疾不徐。
车帘被一只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手掀开。
一个男人弯腰下车。
他穿着一身墨蓝色的程子衣,料子看似普通,却在黯淡的天光下流动着隐约的暗纹,显出不露声色的华贵。
身形颀长,肩背挺拔,立于这血腥之地,周身却弥漫着一股清冽沉稳的气息。
他的面容极为俊朗,眉眼温润,嘴角甚至天然地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仿佛随时准备展露一个温和的笑意。
但当他那双眼睛——那双深邃如同古井寒潭的眼睛——缓缓扫过满地狼藉、断臂残肢,最后精准地落在她身上时,林清晓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
那眼神,平静得可怕。
没有寻常人见到此等惨状的惊骇、怜悯或厌恶,只有一种纯粹的、冷静的审视。
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或者说,在评估一个……有趣的猎物。
他步履从容地走近,锦靴踏在血泥之上,竟没有一丝迟疑和避讳。
他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站定,这个距离,既不至于显得咄咄逼人,又足以让她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迫。
他的目光,如同最精细的刻刀,掠过她染血的脸颊,她因紧握刀柄而微微颤抖的手,最后停留在她那身早己看不出原本颜色、却依旧刺目的血红嫁衣上。
然后,他微微颔首,动作优雅无可挑剔。
开口时,声音清朗温和,如同山间清泉击石。
“姑娘受惊了。”
语气是恰到好处的关切,可他接下来的话,却像是一支淬了冰的冷箭,首刺林清晓最深的秘密:“临危不乱,反杀数名悍匪,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只是不知……姑娘这身精湛的,嗯……沙场搏命之术,师从何处?”
空气,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风似乎也停了,连那“滴答”的血声都隐匿不见。
林清晓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的声音。
她看着眼前这个墨蓝色的身影,看着他温润如玉的脸庞和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
沙场搏命之术……他看出来了。
他不仅看出了她的身手不凡,更一眼看穿了她所用的,绝非寻常护院武师或者家传的功夫,而是真正在生死之间磨砺出的、追求最高效率杀戮的技巧。
这个人,极度危险。
林清晓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头的腥甜和大脑的眩晕。
她知道,自己的回答,将决定她在这个陌生世界的未来,甚至是生死。
她抬起眼,毫不避讳地迎上他那探究的目光,沙哑着声音,一字一句地反问道:“阁下又是什么人?
方才贼人肆虐时不见踪影,如今尘埃落定,反倒来关心小女子的师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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